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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受排在最后一位。”厉父撑着拐杖,佝偻着身躯,用布满褶皱的手抚着胸口,想要压住火气,却怎么也压不住。“为了一个男人,你就可以置几十年的亲情于不顾,你太让爸爸寒心了。”厉水看到父亲被他气成这样,心里不好受极了,小时候,父亲是家中唯一的经济来源,一个人在小学教两个年级三门课程,整天忙碌,节衣缩食,只为了能让孩子们吃饱穿暖,他也曾暗暗想过,以后一定要孝敬爸妈,可现在,爸妈都不愁吃穿可以安享晚年了,他却被冠上了“逆子”的罪名。他承认,某一个瞬间,他有点松懈了,因为无论如何,他还有个身份是“儿子”,对父母的愧疚让他迷茫,但很快他又坚定了起来,在这条看似无望的路上,有个人更需要他,他怎么能动摇?“那孩子告诉我,是他先找上你的,那就说明你只是一时糊涂。”父亲的这番话让厉水听着很不舒服,他不明白他的父亲怎么能做帮他推卸责任的事情,再说,他对邢舟爱的真切,这种爱怎么能被推卸掉?“只有我爱他,我们才会在一起。”“我爱他”三个字,厉水说得一字一顿。厉父看着儿子三番五次的顶撞他,让他作为一个父亲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他不再语重心长的和厉水说教,“我就问你一句,你是要继续跟男人胡搞,还是要你的父母,要你的家!”厉父饱含失望与怒火的话让厉水脑子猛然一乱,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选择题,但也是最可能出现的选择题,他至今也没有想好万全的答案。面对父亲的强硬态度,他终于开始恐慌了,他脑中闪过无数的答案,好似千帆过尽,最终,只有邢舟瘦削的泛着青色胡渣的脸留在了脑海里。“扑通”一声,他跪了下来,双膝着地,腰背笔直。“对不起,爸,我想保护他,我一定要保护他。”厉父死死的瞪着跪在地上的儿子三秒钟,抡起拐杖往他的背上挥去。厉水闷哼一声往前撑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随着惯性摔落在地上,他没有去捡,他丝毫不躲闪,生生的挨下了这一棍,他甚至希望父亲能多打他几棍子,可惜未能如愿。“滚回A市吧。”厉父冷冷的说完,带着彻底的失望头也不回的往房间走去,留下还跪在地上的厉水。过了好久,地上的冰凉才透过裤子钻进了厉水的膝盖,这种真实的感觉让他沉默的长久的跪立在那里。……厉水找的陪护非常专业,也很负责,邢舟跟着观察了一晚上,也大致放心了下来,mama这段时间清醒的时间变多了,他也不便经常出现在她面前,而且他还需要回学校,虽然邢玥表现得寸步不离很需要他,但他还是先把邢玥留在医院,自己去了之前联系的那栋出租楼。到地方之前,他给叶子星打了个电话过去,奇怪的是打了好几个都无人接听,于是他先去找了房东,房东是个五十来岁面目和善的女人。“谢谢您,过了这么久还把房子留给我。”“邢先生,你终于来了,小叶走之前拜托我一定要给你把房子多留几天,要不是我挺喜欢小叶这孩子的,我早就租给别人了。”“叶哥走了?什么时候的事?”邢舟惊讶到。“就上回你们来找我两天后,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伙子来我这打听小叶,我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告诉他,而是先跟小叶说了,没想到小叶一听,什么也没说,急急忙忙就收拾东西退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仇家,可我看那个找人的小伙子长得挺俊的,不像是坏人,我跟他说小叶搬走了他也不信,这段时间已经来了好几回了,估摸着今天还得来。”“这样啊。”邢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第48章堂屋的大门开了一晚上,厉水也背对着黑洞洞的风口跪了一晚上,自顾自的,就像赎罪一样,为了父母,也为了邢舟,为他不能同时做好儿子和爱人。整整一夜他想了很多,却又什么都没想得彻底。零碎思绪灌满他的大脑,他赫然发现,除了家人,他其余珍贵的记忆大都不知不觉的贴上了邢舟的标签,邢舟早已成了与家人同等地位的存在。而走过的三十二年里,他只匀出了不到四年的时间分给邢舟,少之又少的八分之一。虽然相遇的时间不是他能选择的,但往后漫长的岁月还在他手里掌握着,他想全部贴上有关邢舟的标记,让这八分之一能无限的接近于一。可是,如父亲所说,前提是舍弃家人,在这件事上,父亲不愿给他两全的选项。父亲的愤怒他不是不能理解,就算是相对开放的城市人群里面也不见得有多少人认同同性恋,连他自己最初面对邢舟的告白时都不能立刻接受,是抱着探寻禁地的心态去查阅了许多相关资料后才逐渐敞开心扉的。这正是纠结之处,在同一个问题上,他充分理解父亲,父亲却完全无法理解他。他的背上还在火辣辣的疼,厉父那一拐杖打得毫不留情,也不知道身体不好的厉父是怎么使出这么大的劲儿的。天边泛起晨曦,美少女照例从后院的柴房绕到前院,将落叶踩的沙沙作响,它伸了个懒腰,趴在院子里对着朝阳欢快的叫。美少女年纪大了,家里就没有再让它看门,而是给它在柴房安了个窝让它安享晚年,可它还是闲不住,每天早上都要起大早跑到前面来。它在院里趴了会,耳朵动了动,突然觉察到了什么,它小心翼翼的往堂屋走,一进门就看到了跪在正中间的厉水。“嗷呜~”美少女兴奋的吼了一嗓子,然后两步跳起向厉水扑了过去。厉水跪了一夜,哪有力气承受美少女的奋力一扑,只好一只手强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抚着美少女的毛,示意它下来。美少女也发现主人的不对劲,于是乖乖趴在一边舔厉水的手。过了一会,卧室的门开了,厉水听到拖鞋在地上艰难摩擦的声音,立刻扶着旁边的矮凳踉跄的站了起来,伴着骨头缝里传出的“咔嗒”声,双膝一阵钻心的疼。“妈……”厉水一开口,嗓子哑的不行。“老幺回来了?”厉mama扶着腰出现在堂屋,眼睛有些浮肿,表情说不上惊讶。“嗯。”厉水站在原地不敢动,他确定自己已经走不了路了。厉mama点点头,转身去厨房的炉子上坐了一壶水,然后靠在门边上等水开,厉水望着母亲的背影,心里有点莫名的慌张。几分钟后,水壶口腾起白雾,厉mama关掉炉子,兑了一杯温水。厉水看着母亲向他走来,步履缓慢,他想上去搀扶一把,却始终无法迈出僵硬疼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