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1
抵着风晃晃着过来,“现在还没问题。”顾念抹掉脸上的水,向堤岸走去。秦雍跟上,看着惊心,“顾兄!堤岸那边水势大,下脚谨慎啊!”风杂着雨砸到脸上,雨伞根本支不住,顾念把伞丢给清竹,绯色的官服在灰黄的天地间踽踽前行,后有一个绯衣跟上,渐渐,青色的,灰色的一并跟上,在风雨中辟出一条大道来。堤岸建的坚固,夹着凶猛的河水向下涌去,顾念看着高涨的河水,心里有些打颤,原来,洪水来时是这般无情凶狠,如意如愿的笑脸闪过,无故失踪的百姓在呐喊,瘦弱小药童在挣扎,泪混着雨水一齐流下,洪水来时便如此可怕,竟还有人为着一己私利放它来祸害人间。良心何在!人性何在!顾念与秦雍扶持着到了入海口,暴雨的势头毫不减弱,官兵一个个守在关口,脸上坚毅,他们大多都是本地人,站在这儿随时准备抢修水堤,任凭雨水打到身上,丝毫不放松警惕。“大人,雨势这么大,您先回衙门吧。”领兵看不下去了,他们身强体壮,风里来雨里去习惯了,可这两位大人这么单薄,看着都要被风刮去了。“不,待洪水过去,我才有脸回去。”一句一字砸向众人心里,清晰而坚定。“大公子还未回来?”青枝点点头,看着外面开始发亮的天心里一定,“公子,天开始发白了呢,想来这次洪水应不是很猛。”沈聿点点头,虽是知道这次应不会有大事,但看惯了江南细雨,突见这般滂沱大雨还是有些心慌。=====“皇上,发端午汛了。”夏永不再多话,屏气看着地上踱来踱去的明黄龙靴。天启帝对七皇子很是放心,初试牛刀,便揪出了张兴国这个祸害,想来滨州也无大事,但锦衣卫昨日审出赈银都送去了边关,边关?怎么事事都与边关扯上了联系。“宣左铮来。”夏永躬着身子退出去,这事啊,越来越不好办了。==“父亲,那张兴国竟是全都吐了出来。”杜慕文咬牙切齿,这张兴国怎么如此没用,他老子娘还在杜府,他竟然也舍得!“急什么,他又知道多少点。”杜光德把奏折放下,早知道这人愚笨不堪,是个靠不住的,幸而没将底都透给他。“既是牵扯到了边关,那咱们就不能看着那守关将军胡作非为、戕害百姓,这样,明日你就与刑部尚书都写封折子上来,请命严查朱之池。”杜光德又拿起奏折,言官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好不容易走了顾念,这个方正又上蹿下跳。“是,儿子理会。都是那户部尚书手攥的如此紧,不然我们又怎能陷于这般困境。”杜光德看着方正奏折中写的勾结内臣、定有后台撑腰,露出一丝笑,语气轻松,“那以后便不让他的手把着。”原本打算扔到一边的折子,转手放在了呈进宫里的第一个。===大雨连下三天,到了七月初一停了下来,白云压在蓝天边上,似是伸手便能触到,天地间全是干净的气息。“张嘴。”“小聿,这太苦了,我不想吃~”沈聿瞪着顾念,这大雨下了三天,这人就在雨中站了整整三天,还不让打伞,一日也就罢了,可这接连三天谁能受得了。“小聿不疼我了,小时候你吃药我都心疼的不得了,你定是看我丑了便不愿哄我了。”沈聿失笑,看着顾念恢复些红润的脸,气消了大半。“今儿天晴了,你再吃上两天的药便好了。”顾念靠在枕上,总算快回京城了,这两日小聿照顾他,心疼又生气,每顿都吃不下几口饭。捏向还丰润些的脸颊,“越发瘦了。”沈聿斜着顾念,他小时还好些,大些抽了身量越发瘦了,顾念每每都要说他。把药递上去,“难不成你就喜欢庞然大物?”顾念把最后一口吞下,“小聿不喜欢?”沈聿正给他擦嘴角,听得这句话,刚想回过去夏天抱不过来,对上顾念微挑的眼角,直接帕子摔在这人脸上。“疼~”沈聿看着装模作样的某人,“厚脸皮也会疼?我以为这帕子直接弹了出去呢。”顾念抱住后背,把人带回床上,使劲嗅了嗅清香,沈聿挣扎着要起来,碗还未收回去呢。顾念自是不放,正折腾着,撞到床柜上,“嘭”,有东西倒了。沈聿瞧上去,并无东西,伸手要去拉多宝阁的抽屉。顾念把手拦下来,“乏了没?”沈聿瞥了他一眼,顾念把手放了下去,素手拉开抽屉,捧出一个烧蓝嵌玉银盒来,细白的手指与那素净的盒子倒是极相称。“这是竹梅双喜图?”对上使性儿的眼神,顾念忍着笑点点头,“可能看?”已要恼了。顾念犹豫一下,“自是能看的,小聿想看什么便看什么。”若是平常沈聿定是不会看了,可看到顾念如此,心口堵了一下,偏要打开看看。直接打开,一沓信,还有一些素绢。沈聿把信拿出来,全是自己来的信,有的信纸边已有毛边,想来是有人时常摩挲。展开素绢,全是他来之前顾念写下的,写了今日如何思念小聿、今日梦到小聿……感动浮上来,想起之前自己还吃味,扭捏着开口,“记这些做什么。”顾念笑开,他有点不好意思,这都是儿时的做法了,把人重新揽到怀里,“小时不也做过吗,怎么今儿这般感动?”小时候沈聿去宫中伴读,虽是晚间回来,但两人能黏在一起的时间真是少,顾念当时虽是稳重了些,但到底还是个孩子,每日都站在书房前望着那小小的身影扑来。家里出了那般事,顾念总是感觉身边的人会随时离开自己,沈府的人只看到小聿喜欢黏着他,恨不得一刻也不分开,却不知是他最离不开小聿。两人正是玩的年纪,在被窝斗着头商量一夜,终于想出个好法子,每日都有沈府的人送过去吃食,他们便把写下的话塞在食盒里,小孩子觉得有趣的很,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每天都要写上几句,什么清竹裤子被老鼠咬了个大洞;七皇子有只小猫,天天来秦雍纸上踩梅花……“今时我们身份不同,有些事自是不同。”顾念一愣,随即把人抱的更紧,这个答案没有想到,却是动听。===“吃药。”冷脸配上蒸腾的热药,秦雍觉得这药自己喝不下去。“殿下快放下罢,微臣自己来就好。”楚从曜看着明显不愿让他侍候的秦雍,直接把药递到伸过来的手里。“嗷~烫!嘶~”秦雍把药赶快还给七皇子,这人怎么也不提醒一声,真是越长大越没好心眼了。“张口。”凌厉的眼风扫过来,汤匙就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