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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沉痛的打击。“嗯?”关千越一怔,过去十年走马灯似的在眼前过了一遍,最后他自动过滤了那些阴郁的日子,简单地总结道:“挺好的。”楚泉暗中松了口气。其实这并不出人意料,因为他知道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关千越都能发现趣味,然后积极而快乐地生活。“那就好,”楚泉喃喃:“那就好。”“对了,关迟说要收购赤海。到时候增资持股,让你当股东,”关千越皱着眉,脸上带着罕见的阴冷,漫不经心又冷漠无情地说:“路鸣和那个什么泽,想怎么整就怎么整。”楚泉很快接口:“没必要。”看关千越要生气,他连忙解释:“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放心。给他们个教训就行,在他们身上浪费金钱和时间根本不值得。”关千越上下嘴唇一碰,发出明显不满的“嗞”声:“你是不是还念着那个什么泽啊?”楚泉听“那个什么泽”总觉得别扭,随口道:“人家有名字。”“我不管!”关千越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蛮横地道:“不许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别再假装吃醋了行吗。”楚泉在心中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关千越一秒破功,哈哈大笑:“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嘛!”楚泉哭笑不得:“那你下次提前打个招呼。”两人闲聊了很久,谁也舍不得挂断。这几天都是这样,怎么都看不够说不够,大概就是热恋的感觉吧。楚泉浇花,关千越要看植物的长势,楚泉洗衣服,他要检查洗衣机功能是否正常,楚泉要洗澡,关千越还想看直播,不过楚泉没遂他的意。挂断前,关千越一边恋恋不舍地视jian,一边问楚泉要邮箱地址,说有些东西要发给他。楚泉洗完澡出来,发现邮箱里多了十封邮件。那是Fred写给周扬的,未能寄出的信。一年一封,里面絮絮叨叨地讲述自己的生活近况,和一些有趣的小事。他进了哪所大学,参加了什么社团,哪节课的老师是个怪胎,楚泉边看边笑,最后不知怎么就哭了。关千越说他每年的那一天都会去那家motel,但是到了第五年,motel被彻底废弃拆除了。前台的女士是个华裔,她和关千越熟悉之后,每次谈话都要夸夸她那个耶鲁法学院的儿子。可惜这位单身母亲没能等到儿子成为大律师,就因为心脏病去世了。这十年,有太多沉浮变迁,但是每封信的结尾,都是一句“我很想你”。楚泉觉得自己何其幸运。少年时家庭的离散,或许就是为了在多年后,接纳关千越成为他的家人。他拿起纸笔,写下了第一个字。关家在H市的珠宝公司业绩一直不上不下,财务制度也有些混乱。关千越本来急着回S市,遇见这种糟心的情况也不得不多待两天,整顿一番管理层。他晚上跟楚泉抱怨,楚泉安慰他“好事多磨”。本是无心之语,没想到一语成谶。关千越快刀斩乱麻地处理好H市的琐事,定了当天下午的飞机,起飞前他还在电话里调戏楚泉,几个小时过去,楚泉打他的电话却无人接听。最后还是关迟通知他:“你快来三院,关千越出车祸了!”楚泉吓得六神无主,关迟又补上一句:“不严重,你别太激动。”楚泉像是在八千丈的悬崖摇摇欲坠,最后一刻被人拽住了。他深吸一口气,不禁埋怨起关迟不紧不慢的说话方式。楚泉一路超速开到医院,关迟派来的人把他领到病房门口。关舒怡和关迟正凑在一块小声说话,脸色凝重。楚泉一颗心直往下坠,连招呼也不打,开门见山地问:“怎么样?”“说了没事。”关舒怡对他的态度还是有点冷淡:“皮外伤,轻度脑震荡。”关迟捏了捏meimei的肩膀,似乎是责怪她没礼貌。他对楚泉解释道:“机场那边堵车,刘叔说有条近路,结果遇上一个醉驾逆行的。还好速度不是很快。”楚泉点点头。他透过病房的方玻璃,看见关千越躺在一片雪白当中,安静得不像他。楚泉不忍多看病床上的人,几秒后转过头,恰好和关舒怡视线相遇,便略带感激和讨好地笑笑。他是真地感激关舒怡及时赶来说破一切,否则以关千越的性格,可能会一直瞒下去,然后自己偷偷郁闷。楚泉对她一笑,关舒怡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想起自己之前的态度确实不好,虽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语气柔和了些:“你们和好了?”见楚泉点头,她又感慨道:“真够折腾的,这么多年我看着都累。你也许不知道,最初那会他找你都找疯了,洛杉矶的学校翻了个遍。华人圈里倒是有几个周扬,可都不是你。我表舅当时竞选市议员,关千越非缠着让他帮忙调公路车站的监控,被我爸揍了一顿,然后离家出走了。当时把我们吓得不轻,后来他自己回来了,不再嚷嚷着整天找你。我以为他放弃了,没想到他自己还在偷偷地找。”关舒怡顿了一下,不想把气氛制造得太伤感,于是将后事简略地一笔带过:“他平时很少回国,对影视传媒也不怎么感兴趣,广雅一直是关迟在经营。去年我和他视频的时候,我一个堂妹刚好过来,在旁边看电视剧,对,你演的。关千越看到之后,一个劲地冲我妹吼那个人是谁,把小姑娘吓得不轻。总之吧,幸好你成了明星。”楚泉沉默良久,然后淡淡一笑:“这是我最感谢我的职业的一次。”“当初他收购飞天并不是故意要为难你。”关舒怡又露出那种嫌弃、无奈又夹杂着喜欢的微妙表情:“他吃醋,还怨你把他忘了。”楚泉说:“我知道。”那天他在关千越的病床旁趴了一晚上。其实旁边有张空床,但他不想把自己弄得太舒服,不然睡太沉了,可能听不到关千越醒来的动静。医生说关千越没什么大问题,很快就能清醒,可直到第二天下午,他还是昏睡着。关迟让医生再用仪器检查一番,楚泉想跟过去,被勒令留下来吃饭。李秀玲从保温桶里端出清粥小菜,楚泉没胃口吃,勉强动了几筷子。“别担心,”李秀玲说:“千越从小就运气好,一定是太累了,多睡睡就好了。”“是啊,”关舒怡焦虑地走来走去,强颜欢笑地安慰楚泉:“他小时候摘芒果,从树上掉下来,脑袋旁边有一块尖尖的石头,就差几厘米。他一直运气好。”没人搭腔,沉默一直持续到关迟回来才被打破。然而关迟一摊手:“医生说没查出来有什么问题。”“要不你去跟他说说话,”关舒怡不再掩饰自己的着急,对楚泉道:“说不定他听到你的声音就醒了。”楚泉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