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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泉不知对方是恰好不想回家,还是想和他待在一起,总之他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Fred一眼。两人又坐了一会,正要动身,忽然听见“砰”地一声脆响,接着响起了歇斯底里的尖叫。楚泉还懵着,下意识地朝门口的sao乱望去,还是Fred反应快,拉着他躲在桌子底下。尖叫声被一连串的枪响和玻璃破碎的声音硬生生止住了。楚泉腿一软跌坐在地,脸色惨白。Fred也好不到哪去,两人相握的手都在发抖。从桌子下面可以看见冲进酒吧的两个人,他们身高体壮,头发垂至肩膀,脸上爬满络腮胡,模样看着就很落魄。两人各端着一把枪,其中一个对准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众人,另一个则大声叫骂,Barry的名字反复出现。楚泉浑身冰冷,他想朝Fred靠近一些,突然听见棕发持枪者怒吼一声“Don'tmove!”接着“轰”地一声,一颗子弹从他身边擦过,把桌子的一条腿打断了。那是非常短的一瞬,但楚泉觉得像是被一列火车从头压到尾,折磨漫长而痛苦。刹那间他以为自己死了,惊骇之下只能发出要断气一般的粗喘,Fred猛地扑过来抱紧他,用脊背抵住了倾斜下来的木桌。“你没事吧?”红发少年贴着他的耳朵,用同样颤抖而灼热的声音问。“sonofbitch!”另一个持枪者骂了一句,把枪口对准了两人。Fred背对着门口,但楚泉却看得一清二楚。此时Fred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肯定会被射击到。楚泉的灵魂剧烈地颤栗着,眼泪汹涌。在经历了生死一线之后,他忽然没那么怕了,一阵悲凉的感觉袭击了他。他想起刚才Fred扑过来的样子,奋力挣脱了少年的怀抱,把他往桌子另一角下面拖,同时死死按住了他的头,让自己暴露在枪口下。楚泉此刻力气巨大,Fred在他手下挣扎,却怎么也抬不起头来,气急败坏地问:“你干什么!”持枪者朝他们的方向走了两步,看清是黑眼睛的家伙,犹豫了两秒,但是脸上很快闪过狠厉之色,手指扣上了扳机。突然有人大喊:“Barryisn'there!”歹徒转身扣动扳机,那个说话的人惨叫一声,捂着胳膊在地上打滚,人群响起了压抑的啜泣。听见枪响的时候,楚泉手上的力道松了。Fred仰起头,只看见楚泉紧闭双眼,用力到眼窝布满了褶皱。他的睫毛剧烈地抖动着,如同暴雨中的树叶。他明明如此害怕,却依然义无反顾地拉开了他。“没事了,没事了。”Fred直起身抱住楚泉,吻上他毫无血色的嘴唇。一种原始的冲动支配了他们,楚泉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吻,拼命吮`吸对方的唇舌。流到嘴角的眼泪被粗暴地舔舐,又咸又苦。另一边,两个持枪者发现刚才说话的人是Barry的朋友,其中一人走过去,脚踩在那人的伤口上,逼问Barry的下落。那个卷发中年人的痛呼响彻酒吧,一个女人紧紧地捂住嘴,哭声还是泄露出来。守卫在门口的持枪者扣动扳机,子弹正中女人眉心,脑浆和鲜血飞溅。酒吧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没人再敢哭了。楚泉和Fred紧紧相拥,吻得越来越绝望。这时又是一声枪响,正折磨中年人的持枪者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声,倒在地上。门口的持枪者大骇,找不到敌人的身影,便骂骂咧咧地四处扫射。惊心动魄的声响中,楚泉和Fred抱着头,蜷缩在摇摇欲坠的桌子下面。随着一声愤怒的“gotohell”,门口的持枪者也倒下了。人群重新sao动起来,哭声和尖叫集中爆发。Fred瞥见角落里站着之前不让他们进酒吧的黑人大哥,正是他端着不知哪里找来的枪,打伤了两个歹徒。“Everybodyit’ssafenow!”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连滚带爬的朝门口挪动。Fred拖着楚泉从三条腿的桌子下钻出来,然后向着门口跑去。楚泉腿软,没几步就跌倒了,差点被后面蜂拥过来的人潮踩伤。他们不辨方向,只是狂奔。头顶是一轮残月,公路泛着一层冷淡的白光。身后的喧嚣和哭声越来越远,渐渐地四周只剩下他们沉重的脚步声。“这是哪啊。”楚泉望着阴森森的树影,停了下来。“不知道。”Fred叉着腰喘气:“我没来过这里,不过也可能是太黑了,看不清楚。”两人站在原地休息了片刻,劫后余生的喜悦一点点淹没了他们。“对不起,”Fred说:“我不应该带你去酒吧的。”楚泉精疲力竭地摇摇头:“不怪你。”Fred向前走了几步,突然看见远方一点暗淡的霓虹灯光,惊喜地招呼楚泉:“那边有家motel!”那果然是家小型的motel,灯牌布满灰尘,外墙已经泛黄。前台坐着一个打瞌睡的亚洲女人,勉强睁开眼说了个价钱。Fred付了钱,女人丢给他们一把钥匙,又会周公去了。房间在二楼,门一打开,淡淡的霉味迎面扑来。里面有一张双人床,床单不知多久没换过,灰扑扑的。楚泉顾不上那么多,随便拍了拍就躺上去。Fred进浴室看了看,告诉他有热水。楚泉躺在不太柔软的床上,“嗯”了一声,没有动弹。Fred从浴室出来,站在床边俯视他:“你没事吧?”“没事。”楚泉笼罩在对方的影子下,感觉气氛怪怪的,就挣扎着想起来。Fred握住他的手,把人拉起来后也没放开,反而紧紧地握住了。他在床边坐下,两人对视着,一时无话。楚泉发现他的嘴角有一丝血迹,想起之前那个失控的吻,忽然觉得今晚的一切都格外疯狂。此时没有让人胆战心惊的枪响,没有凄凄切切的哭声,只有昏黄的一盏灯、开裂的墙皮和深蓝的床帘。Fred深深地望着他:“我们做`爱吧。”今晚的遭遇让楚泉的神经已无暇再产生剧烈的情绪,他对上那双清透黑亮的眼睛,不仅没有拒绝,反而笑了笑。Fred捧着他的脸,非常温柔地吻着。楚泉也像动物疗伤似的,笨拙地用舌头舔他的伤口。这个缠绵的亲吻持续了很久,直到Fred试探着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楚泉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Fred停下动作,小麦色的皮肤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的声音因为情欲而变得低沉:“你是第一次吗?”楚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算是回答。“告诉你个秘密,”Fred抿了抿嘴,用气声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