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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确凿证据,可以定何东罪,自己便能美滋滋地将那大笔银票收入囊中。不曾想,这人说倒是说了亲眼所见,可也太没有说服力。不说堂下这些百姓,就连他都对这人品行产生怀疑,莫不是他跟何东有仇,故意跟他过不去?“大人?”师爷小声催促。赵县令点点头。仵作上堂。何东朝他拱手,客气道:“伍仵作,某有事讨教,还望不吝指教。”伍仵作爽快地摆摆手,回礼,“何秀才客气,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小老儿,小老儿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红衣少年冷哼。伍仵作面色一滞,随即认真地看向何东。“请问卢家少爷的尸首现在何样?”仵作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蘸着口水翻开几页,看着记录回答:“卢富贵尸首按照四肢,头颅,躯干分成六块,除去阳/具尚未找到,其余均被小老儿缝合在一起,收在县衙后的棺木里,等结案后交还给卢家。”“那依仵作所见,卢家少爷是被什么杀死?用何物分尸?分尸手法可娴熟?”“依小老儿多年仵作经验来看,卢富贵应该是被人杀死后分尸。至于凶器,看切口应该是用异常薄的刀片,不是坊间能够买到的刀类,且手法娴熟,像是专业人士所为。”何东眉心突然一跳,联想到阿福尸体上的伤口,赶紧问:“上次我将我家阿福尸身带过来时,曾烦劳你验过,可是跟那伤口痕迹相同?”仵作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一番,“比那伤口还是要稍微厚上些许,不过……杀狗和杀人肯定不可能用同一把刀。你家狗儿是暗器所伤,卢家少爷则是手持利器,不过——”“经秀才这么一提醒,小老儿觉得也并非不可能。说句托大的话,小老儿从事仵作这行已经有二十余年,经手过诸多尸身,第一次见到这样精湛的手法和干净利落的切口。”“敢问仵作,依你看,卢家少爷是被什么杀死?”“从尸身表面来看,是脖子被人割断而死。但小老儿仔细检查过后,发现致命处脖子的痕迹不同于其他地方,更像是被类似于红缨枪头的利器割破,但又比红缨枪头来的小和薄。”“可是峨眉刺?”仵作抚掌道:“对!就是这东西!”他拍拍额头,“这东西甚少出现在凶案,小老儿一时竟然没想起来,惭愧惭愧。”何东心中有数,没等他继续问话,堂下的赵珊已经大喊出来:“我知道凶手是谁!”“混账!”赵县令听得正津津有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拍着惊堂木大喝:“你三番五次在堂下大声喧哗,无视本官威严!来人啦,拖进来先打上十大板,治他个公堂喧哗之罪!”师爷赶紧附耳:“使不得,这人便是那日和何秀才一同游街的猎户,也在上面挂了号。”赵县令感觉自己这个官当的真是窝囊,三番两次被人下面子,还不得不屈服,只得摇摇手,“罢了,念在师爷替你求情,打死大虫为民除害的份上,本官暂且饶了你,再有下次,定当重罚。”赵珊正想要说出凶手,何东却微微朝她摇摇头。红衣少年懒洋洋地轻拍手掌,“这招掩耳盗铃用的果然妙。”何东朝赵县令拱手,朗声道:“赵大人,方才大人也听清楚堂上对话,也有断定。这位兄台所述句句都不在理,实在做不得数。在下不知到底如何得罪他,让他处处针对在下,还请大人明鉴。”“秀才果然是秀才,巧舌如簧,能言善辩,黑也能说成白。这都诱导那蠢笨仵作说出是何凶器,还能翻案,这世间果然唯有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何东微微一笑,“我家丫鬟手有疾,并不能使用峨眉刺。”红衣少年嗤道:“既然这样,就叫你家丫鬟出来看看吧。”何东有些为难。正在这时,堂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声:“我在这儿。”赵珊回头一看,竹鸢出现在人群后面。“鸢jiejie!”她大叫一声,高兴地跑过去。☆、第25章搭上手的瞬间,赵珊便觉察到竹鸢的不对劲,心中的兴奋登时散去七分,用尽全身力气牢牢扶住她。“鸢jiejie,你怎么了?”她小声地在竹鸢耳边说道,不明白向来力大无穷拳脚利落的竹鸢眼下这般虚弱,连站都站不住。竹鸢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捏捏她的手,示意将她扶到公堂上去。红衣少年细长的笑眼微微睁开,冰冷的视线一直在两人身上流连,赵珊猛地朝他一瞪眼,换来一个恶劣的狞笑。对于这种油盐不进的坏东西,她才懒得浪费时间和精力,赵珊收回视线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竹鸢身上,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靠近何东。“少……”何东摇摇头,示意她无需多礼。竹鸢倚靠在赵珊怀里,垂眼不语。何东朝赵县令拱手道:“赵大人,此女子便是学生家的丫鬟。竹鸢,将你的双手展示给大家看。”竹鸢依言软绵绵地将两手抬起来,颤巍巍地张开五指。堂上堂下众人顿时一片哗然,这丫鬟双手指间均有薄薄的蹼相连,果然双手有疾。赵珊也是第一次见到竹鸢手指间有蹼,一时间有些不自在。倒不是她看不起她手有残疾,只是害怕在这信息闭塞的古代,竹鸢会被人视作怪物。“诸位,”何东的声音如同春日河开化冻的流水,缓缓地将一切惊讶恶意带走,只留下善意,“我家丫鬟因着此疾,从小便饱受欺凌,为了活下去,她学了一些拳脚,后来被我母亲收养做了我家丫鬟——”“诸位若是有心,可向习武之人询问峨眉刺的使用方法。峨眉刺最出名的特点便是刺中间有环,套于中指固定。我家丫鬟双手有疾,根本不可能使用此种武器。”红衣少年冷冷笑道:“说不定那峨眉刺是你补的刀。”“这位兄台,在下不知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为何在公堂之上,朗朗乾坤之下,当着大家伙非要跟在下过不去?”何东厉声喝道:“在下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兄台你多加忍让,并不意味着在下怕却!若是你我二人有过我不知的恩怨,这案子结束后我俩面对面说清楚!眼下人命关天,还望兄台勿要再妄言!”众人一顿喝彩。何东朝赵县令拱手,“赵大人?”赵县令也烦这红衣小子在堂上胡搅蛮缠,想要把他轰下去,顺手抓起惊堂木准备往桌案上一拍,便感觉到红衣少年那处射过来一道异常锋利的杀气。他悻悻地把惊堂木搁回去,暗恨自己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应该等前任吴县令处理好这桩破事再来。赵县令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