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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听完石头哥的抱怨,最后承诺下午前会回去,挂了电话。他转头把手机还给我:“吓到了?”理智上我是该被吓得不轻,但情感上我又觉得他忽然出现在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可奇怪。我将写歌的本子合上,我想我之所以不觉得奇怪,甚至有些惊喜,是因为不知不觉把他写进了这首歌颂太阳的歌里吧。“林赛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我问。“我看了你塞在石头门下的便条。”塞林格说。啊?我一头雾水,可他不是比我早出门吗,还是说那个停在我门前的人并不是他?塞林格站起来,取下帽子上的墨镜戴好,低头道:“日出你也看了,我们去别处逛吧。”我拍拍裤子站起来,说不出心底有多高兴,最高兴的不是他帮我解了围,而是他默许了我的存在,在他一个人独享的珍贵自由时光里,却接纳了我的存在。为此我甚至有些感谢命运。***沿着海岸公路漫无目的地走,海风清凉,海岸线的风光秀美又壮丽,从那座白色灯塔下经过时,有一位四十多岁的金发外国男子正往车上打包放东西,起身见着塞林格,笑着问了句:“Gothim?”塞林格手压了压帽檐,向对方点点头。男子笑着朝我看过来,我也就笑着打了声招呼。“林赛哥你认识他啊?”走远后我问塞林格,甚至想那声“gothim”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找到他了”的“gothim“吧,但似乎更可能是听力不济听错了。走在我旁边的塞林格轻轻推了下我的肩膀:“去那边转转。”我被他推着走下台阶,已经晕头转向,放弃问东问西了。不到九点,店铺大多还没开门,我目击到一间不错的乐器店,有卖老板说的那种三线琴,只不过不是蛇皮包的,都是人造皮革包的,但是价格实惠,就想着等回来的时候如果开店了就来买。塞林格也停在橱窗外,他好像很喜欢看橱窗,店门关着,他便可以贴很近从橱窗往店里尽情地打量,大概因为像他这样的人,是很少有机会在商店都开着门的时候逛街的吧。其实橱窗反光,加上店里面很暗,有时我只看到一团黑影,猛一看还以为里面站着个人。“是个模特。”塞林格说。我凑近玻璃又看了看:“是吗,模特怎么看不出身材啊,这么一大团看上去像发福的模特。”“那是穿和服的模特,当然是一团,”塞林格挑眉道,“你印象里的模特都穿比基尼吗?”“不是……”我哭笑不得,林赛哥我真不是那种喜欢看女生穿比基尼的男生啊,“模特也不一定非得是女模特穿比基尼,也有可能是男模特穿鲨鱼皮嘛。”塞林格忽然笑起来:“喜欢看男模特穿鲨鱼皮啊。”墨镜都挡不住他促狭的一笑。算了,越描越黑的节奏,算我喜欢吧。***这么闲逛到九点过,店铺才陆陆续续开了张,我买了两瓶老板说的泡盛酒,一瓶留给LOTUS的大伙儿尝尝,一瓶带回去给老板。走了这么久也有点口渴了,不过塞林格不能喝酒,大概也不想停下来傻傻地坐路边吃刨冰,我就在路边贩卖机买了两罐喝的。回来的时候他趴在路边栏杆处,看着不远处矗立在海崖上的白色教堂,教堂外放置着花朵,铺着红色的地毯,路边停着车辆,应该是一对新人在今天喜结良缘。我把喝的掰开递给他:“没想到这边也有一模一样的玉米浓汤。”塞林格接过喝了两口,问我:“LOTUS好像没有写过可以在婚礼上放的歌。”这么一说是没有,Iwishitislove虽然好听,也很甜蜜,但歌词也不怎么适合婚礼。“既然来了冲绳,总得写点什么。”他说。“已经有灵感了吗?”我问。“算是吧,”塞林格点点头,“还想写两句日语,‘太阳升起时,想要抱紧你’,日语要怎么说?”我想了想:“太陽が昇る時,君を抱きしめて欲しい。”他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又说:“然后就像这样,永远在一起。”我卡了一下,大概因为这句话没有开头:“そのままに,ずっと一绪にいる。”“两个人一起……”“二人で……”“忘记过去,不想明天。”“過去を忘れて,明日を舍てて。”可能他真的是在说歌词,可是一句接着一句,当来到这一句时,它还是让我可耻地浮想联翩了。人实在是矛盾又可笑的动物,理智明明清楚地提醒你这只不过是一首看了新人婚礼有感而发的歌词,即使他在这一刻想起了谁,那也与你无关,但是心好像就是要捂住耳朵,不愿听理智在讲什么。因为那句“忘记过去,不想明天”,在这座神秘的南方岛屿,好像是一场名为幸福的魔法,即将要完成前的最后一句魔咒。我翻完了歌词,有些感慨:“真的要用这么多日语吗?我那也只是随口翻的,要写日语歌词的话,还是得请教更懂的人……”塞林格看着海岸线:“只是问问,不一定会用。”***塞林格体力惊人的好,我们徒步闲逛了一天,累了就在公园或者路边坐坐,我走到脚酸,他依然能在行人和建筑间穿梭自如。好几次我把人跟丢,找了一圈才找到停在某扇橱窗前的塞林格,还得装出我没跟丢的样子,镇定自若地上前和他汇合。但是这样都没把他跟丢,已经很走运了。每每惊觉跟丢了人,张望一番,发现他就在某扇橱窗前,离得根本不远,都有种眸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的释然。我走上前,塞林格在看橱窗里陈列的玻璃制品,说很漂亮。我说怎么不拍下来?心想你不是一直一路走一路拍的吗?他指了指店里正在做手工,看起来有些严肃古板的欧吉桑,说:“不让我拍。”说着又摸出手机,举起来作势要拍橱窗里挂的一串玻璃风铃,欧吉桑果然隔得老远大幅度地冲我们摆手,表情非常严厉。塞林格对着我一脸“看吧”的表情。虽然戴着墨镜,表情瞧不出啥端倪,但这大约就是塞林格式的怨念了。其实可以买两挂回去,送给笑笑Lisa她们,但是吸引塞林格的并不是某一只某几只风铃,而是它们悬挂在一起千姿百态的样子。拍照无果,塞林格转身走了,我回头,刚巧看见送外卖的小哥把车停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是送进店里,欧吉桑被外卖小哥的背影挡住,就那么一瞬,我鬼使神差地飞快抓拍下了那面挂满风铃的橱窗。等回过神我已经跑老远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