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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嘴,“罗嗦死了,你吃不吃?”见闻捡他们都服了,邱书蓝从骆元手中把药接过来放进口中。那红丸味道的确很苦,涩中带腥,他用力吞下去,像吞了一团火到腹中。骆元道:“这么怕苦?”不等他回答,眼睛已经望向闻捡。邱书蓝无奈地点了点头,心中苦楚远胜红丸。船身突然剧烈地摇动了几下,想是遇到了海浪。闻捡吓得脸色发白,双脚发软,死攀在韦秦川身上。韦秦川轻拍他背:“别怕,我在。”闻捡抓着他衣襟,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别人都听不到,“阿秦,我想回家。”韦秦川在他额头上吻了吻,希望能缓解一丝难过也好,“很快就到了,再忍一忍。”闻捡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小声道:“你抱着我。”韦秦川心疼得不行,把人揽在怀里,不断柔声安慰。骆元看着闻捡,低声道:“这么怕水,何必要跟来。”邱书蓝没听清:“什么?”骆元叹了口气,“以前已经习惯了,哪想过了十年,还要再习惯一次。”他神色落寞,眼神复杂纠结,似想多看闻捡一眼,又难以忍受那个角落里的春意缠绵。邱书蓝沉默了半响,道:“你何苦。总有更好的人。”骆元自嘲一笑,“有么?我从来都遇不到。”邱书蓝神情中显出痛意,“你眼里只看着一颗树,自然不知道旁边还有姹紫嫣红。”“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万花丛中过。”骆元勉强将眼睛移开,“树只有一颗,我却偏不想要花。花开得怎么样,谁晓得。”邱书蓝苦笑道:“自是如此。花再美艳,你不稀罕,便与你无关。”骆元轻叹,“他眼中只有一个人,我们和他也全然无关了。我想什么,不过是奢求。”韦秦川轻轻咳了一声做提醒。骆元怨妇上身,越演越上瘾,根本不合他个性。再玩下去就要露馅了。34骆元立刻意识到有点演过了,眼峰一转,把幽怨收回去换了个恨意森然的表情,沉声道:“这样的日子,十年前我就受够了。”邱书蓝看着他,心中察觉一丝古怪,又说不清哪里不对,没有出声。骆元笑起来,“咱们还是说些别的。……这次办好了事情,回去后城主定会大加奖赏,我真要好好休息几日,再倒倒这一肚子的苦水。”邱书蓝道:“接下去我也无事,你若想要解闷,不妨来叫我。我和秦川,怎么都是要一同喝酒的。”骆元想起来什么似的,“说起来,我算是比韦秦川早认识你的,你反和他关系这么要好。”“你还记得,”邱书蓝神色越发温柔,“你长年不在城中,要不是每年冬天你都回去住上一个月,怕是一年也见不到两面。”骆元道:“我倒佩服他能在无上城里住的舒服。要是我从家中院墙就能瞧见大瘴沼泽,怕每晚都睡不着觉。”邱书蓝道:“你心事太重,又念旧情,对身子不好。”骆元微笑,“可知心魔不除,心病永无法痊愈。”邱书蓝皱起眉毛,胸口突然一阵剧痛,像是无数只蜜蜂的尾刺同时扎进心口,整颗心又酸又痛,全身力气尽被抽走,腰都直不起来。他心知不妙,耳听得旁边闷哼一声,拼命抬眼去看。韦秦川和闻捡两人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滑落在地上,闻捡急冲冲道:“怎么回事?你!”韦秦川勉强拉了他一把,眼睛黑漆漆看不见底,脸色阴沉至极,“我早该看出你有问题。”“我也觉得自己挺有问题的,”骆元慢慢站起,笑容满面,“十年前的账,我今天想算一算。”邱书蓝伸手拉住他衣角,“骆元,你,要杀我……”骆元道:“对不住了,谁让你和他是朋友呢。”邱书蓝不敢置信,“你要……你……”骆元不理他,悠悠叹了口气,“水里飘飘悠悠的,不知道会飘去哪里。两个人分别扔下水,碎成骨rou也没法再碰着了。何况这茫茫大海,鱼啊,虾啊,都爱吃人rou。……只要想到你们死了不能在一起,我心里就舒坦。”他看着闻捡,“明知你怕水,还要把你留在这,你别怪我。”闻捡瞪着他,表情不用装都恶狠狠。骆元转头跟风棋初道:“你帮了我,自己也得了自由,咱们两不相欠。”风棋初点了点头,靠在舱壁闭目养神。他不会作假,一早被排除在戏班子之外,和萧南丹一块儿做个摆设。邱书蓝心里冰凉,他把仅剩的力气都加在那只手上,死死拉着骆元,“你连我,也要杀?”骆元道:“这话怎么说的,我要杀他们俩个,却留着你这个韦秦川的好朋友……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傻子?”邱书蓝道:“你至少应该知道,我会站着你这边的。”骆元缓缓蹲下来,歪着脑袋,“我怎么就得知道,你站在我这边?我们好像刚刚提过,你和韦秦川的交情更好吧。”邱书蓝看着他的眼睛,“你真不知道?”骆元耸了耸肩,“好吧,我能感觉到一点。可我跟你见面的时间这样少,你怎么会对我……再者说,就算从前有点什么,这么久了,每年见不了几天,现在哪还剩得下多少。我可不敢拿你十年前的一点小心动,赌我一条命。”“你对他可以十年如一日,我怎么就不行。”邱书蓝苦笑,“当年你从大瘴沼泽跑到无上城求援,慌乱无措,被拦在城外,是我帮你,带你去找城主。”回忆惨烈,骆元闭上了眼睛。邱书蓝痴迷地看着他,“第一眼见你,再不能忘。”35骆元抬了抬下巴,示意赵刑去闻捡那边做样子,然后笑道:“我当时可够狼狈的,你也看得上?”邱书蓝勉力靠坐起来,“我还记得你穿的衣裳,衣摆用金线缝了一只小老虎,虽张牙舞爪,却憨态可掬,着实可爱。”骆元道:“你看的倒仔细。”邱书蓝道:“怎么能不仔细。我巴不得钻进你心里,知道你时时刻刻在想着什么……你别生气,这都是我的错。”韦秦川不着痕迹看了眼骆元,对方脸色很不好看。骆元属虎,金虎又是他们族人最喜爱的兽类。从前每件衣裳上,都有他娘亲手绣的金丝幼虎花纹,灭族后,只剩下最后一件。骆元道:“我现在倒真对你说的感兴趣了。你尽管说,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邱书蓝道:“你感兴趣就好。我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讲给你听,当年的事,我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城主带着我们进了大瘴沼泽,越走越深。里面雾气沉沉,树影都是模糊的,耳边总有奇怪的水泞声,不知道哪里是尽头。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