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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那一片黑暗中闯了进去。仍旧是深宫冷院,荒草萋萋的模样,我们走过时,依稀有虫子被我们惊飞的窜动声,在这寒冬腊月之时,大约也只得这零星几只活着的虫豸了。我看着那道歪斜的门,勉强能堵住门洞不漏风,破布帘子似的挂在那里。我本想着用手一推便能倒下去,但那后面垫了几块砖石,我用了几分力,才得以将它挪开,门板发出刺耳的嘎啦的响声,溅起一地灰尘,角落里立着一截快烧没的蜡烛,被门风一吹,熄灭了。张此川靠在墙边,面如死灰,双眼紧闭。玉兔看他这样子,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起他的手便开始摸脉,摸了半天后才放下心来:“没有死,谢樨,他还活着,你快来把他背回去。”“谢……王爷?”玉兔又没忌口,他将他扶到我背上来时,我听见张此川喃喃念了这三个字。我道:“不是谢王爷,你与他前缘已断,从今往后,各自安生过活,井水不犯河水。”他没再出声,看来是昏了过去。作者有话要说: 1.声明一下,小张不洗白不原谅。2.给猜中剧情的小伙伴一人一锤子 ̄へ ̄哼。☆、林裕我将张此川背出去之后,无眉立刻联系了人,连夜将他送出了宫外。玉兔很紧张:“小无眉,外面有没有人照顾他,这个人不吃药会死的。”无眉道:“没关系,我将他托付给我的一位朋友,他的医术可不比你差。”无眉这么说了,玉兔还是坚持递了一张药方过去。小少年面无表情地收了,突然转而问我道:“谢樨大人,你是如何想到这个地方的?”他扬扬下巴,将手中的提灯举高,照见“九思斋”那三个苍劲有力的字,上面红漆剥落,凹陷的檀木构陷出一片蜜色的斜面。我再往里看了一眼,这废弃的宫院漆黑如旧,风声呜呜,仿佛即刻就要将人笼罩进去。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地方,只是当时,我的直觉告诉我要先走这里。上次同无眉的惊鸿一瞥中,我隐隐觉得这处院落有些熟悉,大约也是因此才让我念念不忘。我问:“这地方……能查一查么?”无眉看了我一眼,道:“可以。不过既然张此川已经找到,我在皇宫内的任务便完成了,现在我需要待在外面看着那姓张的,这次,恐怕要你自己去查。”我楞了一下,再想了一下。我下凡来确实是和玉兔一道,无眉同判官一道,两边分开,眼下他们这边的线人已经找到,他并没有一直为我们上下打点的义务。我道:“这样么,我明白了。你去罢,我有分寸。”这次无眉没有质疑我,他再同我仔细交代了一遍身在皇宫中需要格外注意的人事,然后道:“紫薇台那边,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告辞。”玉兔在旁边抱着一个萝卜,准备送给他,被无眉严辞拒绝了。玉兔有点伤心:“小无眉,你收下罢,这颗萝卜我也保存很久了。”我推着无眉让他走,一手将那个萝卜抢了过来:“行了,我先帮小无眉保存着,他就是害羞。”无眉早已走出几尺开外,听了我这话后,回头给我翻了个白眼儿。当天下午,国师在紫薇台羽化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据说当时天有玄龙降世,国师乘龙而去,消失在苍天之上。我叹道:“小无眉在神界的人脉真不见得比我们差。”玉兔小心护理着他的大萝卜和大白菜,犹自对无眉不肯带上他的萝卜之事耿耿于怀。我便宽慰他:“你想一想,乘龙而去,若是怀里还要抱个萝卜,便少了几分潇洒气度。你平日出门不也是将萝卜变小了之后藏在袖袋中的么?”玉兔想了想,认同了我的说法,终于开怀起来。我们接着在皇后寝宫中呆了几天。这几天中,林裕硬生生给熬出了一场大病,不让御医看,更不让妃嫔们近身。我想了一想,先是跑了一个张此川,再是没了一个天命国师,他的两大精神支柱就此崩塌,如今变得如此境地也是能够理解的。说实在话,林裕的年龄其实比我和张此川还要小,他虽为人暴戾,但打小这么养着,也无实在的家人陪伴左右,长成这么个样子,也怨不得他。东宫里拔凉拔凉的冷,我置身事外来看,没准儿张此川是他登基以后能仰仗的第一个人,如此有依赖性,更加不足为奇。造孽是造孽,他们硬要彼此折腾,旁人也没办法。但我实在不认可他们两个将无关人员牵扯进来的行为,我太冤了,不得不举家逃走的陈明礼一家,连带着一同备受冷落的赵氏女也太冤了,还不用说一年前江陵那场战祸,那条龙做错了什么?那里的百姓亦是无辜被牵连。玉兔和我不同,他遇到这种情况就很纠结,见不得人凄惨。我屡屡要提醒他,有时也笑他:“怎么你对情敌比对我还好?”他瞪我:“我有情敌?谢樨,你说,是谁,我去策反他。”我:“……”我想着张此川勉强算半个名义上的情敌,原来玉兔这几天里已经将他剔除名单了。小兔子有这样的觉悟,我很欣慰。我道:“你可以心软,但不能做心软的事,明白了吗?还有我在,现在这些烂摊子,我都会解决的。”玉兔表示不知道能为我做些什么,很寂寞,我便想了想:“暖床罢。”他一动不动。我揉揉他的头:“怎么就觉得自己没用了?小兔子,你有法术,这可是我们最大的利器,别忘了。”几天过后的又一个深夜,我又刚准备将兔子戳醒,手指将将伸过去时,就见到身旁的肥兔子睁开了小眼睛,轻轻咬住了我的手指,然后舔了舔。“我醒啦。”他道。一件披风裹着两个人,我和玉兔再次如同一樽行走的晾衣架,走走挤挤地来到了林裕的寝殿外。玉兔看着熟悉的景色,表示叹息:“上次进去时间太短了,没来得及看清,谢樨,你说这次还会不会有?”我瞥了他一眼:“你想得美。”玉兔其实是个花痴,他觉得林裕长得好,张此川长得尤其好,念念不忘上次的场景。我问他时,他努力给我描述:“那个张,他,他和小无眉是一类的好看,林裕和阎罗王是一样的好看。”他把手伸过来放在我手中:“你,你是独一无二的好看。”我被他夸得又有些飘飘然,所幸还是没忘了正事,让玉兔给我化了形。他隐身穿墙而过,蹲在一旁看着,我却显了形,立在屏风之后,望着床上气息奄奄的人。这个时间,内宦都屏退了,林裕应该在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