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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警押着他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桌子对面是两个不认识的男人,西装革履。齐昂心中升起一股希望,不由压低声音急切的问道:“是二叔叫你们来的?”两个男人对望一眼,面无表情的将随身携带的文件包拿出,从里面抽出一叠照片,整齐的排列在齐昂面前:“我们是市检察院的,非常遗憾的通知你,齐达和齐迩,也就是你二叔和三叔,不幸于昨日凌晨车祸身亡。”那些照片,就是车祸现场的真实记录。照片里面一片狼藉,齐昂的两个叔叔被一辆大货车碾得血rou模糊,座驾奥迪A6已经成了一堆废铁。齐昂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身处一个已经被抽干了空气的世界,呼吸急促,脑子发晕。他急迫的呼吸着,胸口不停上下起伏,十根修长的手指已经捏的发白。“不可能!”齐昂忽然大叫一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立即有两个狱警冲上来将他死死摁在椅子上,齐昂仍在挣扎,戴着手铐的双手在长桌上一通乱砸,发出嘈杂的金属摩擦声。检察院的人好像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毫不在意继续自己的话题:“两名死者生前正在接受本院调查,涉嫌一起行贿案。”齐昂完全没有这两个人的话听进去,他还在座位上扭动,就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王森冷眼看着齐昂,忽然抽出警棍朝他的肚子狠狠一顶,齐昂瞬时痛的弯下了腰,趴在长桌上粗粗的喘气。“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自讨苦吃。”王森将警棍别回腰间,向检察院的人点头示意可以继续。“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对你进行例行询问,请你配合。”一个男人拿出一叠文件,有条不紊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齐昂趴在桌子上,即使痛极,仍是大声吼着。“你父亲生前是否跟本市前市委副书记刘在祥有过经济往来?”那个男人对齐昂的反应毫不在意,开始发问。“我不知道,我那时还在读书,爸爸从不让我参与公司的事情。”齐昂勉强坐直,艰难的开始回答问题。“那你父亲死后呢?”男人对着文件,按部就班的问。“我不清楚,爸爸遗嘱里说十八岁以前公司都归两个叔叔管的。刚满十八岁我就进来了,我什么也不知道!”齐昂再次强调自己很无辜。“根据本院调查,齐氏的账目无故失踪,你们为什么没有报案,这可能涉及经济犯罪。”那个男人蹙了蹙眉头,抬眼看看齐昂。齐昂忍不住拍了桌子:“我都说了我从来没有参与公司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王森见状又抽出警棍狠狠敲在齐昂背上:“注意你的态度!”齐昂回头狠狠的看了王森一眼,脸色通红的选择安静。过了一会儿,才静静的抬头说:“这一定不是车祸,有人谋杀了他们。”齐昂的眼睛良久的都留在眼前血腥的照片上,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紧紧攫住了他,那感觉令人窒息。“这就是我们来向你进行调查的原因,现在有理由相信齐达和齐迩卷入了一起行贿案。这起案件与你父亲死亡前正在进行调查的走私案有关联,所以请你配合。”检察院的工作人员抬起看来正直的脸,认真的对齐昂说到。那起走私案,齐昂是略有耳闻的。这件案子很大,差点就不能在本市内压住,他的父亲也是也因此而自杀。公司的账目,也许还有其他一些东西,就是在那件案子的调查期间消失的。随着最后的关键当事人——齐昂的爸爸齐逻——的死去,这件案子慢慢无疾而终。而另外一个当事人,原市委副书记王在祥被撤职,总而言之并没有牵连进太多的人。同样的,本市最大的进出口公司,齐氏被保住了。“我知道。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说。但是关键在于,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齐昂心中忽然又升起一股渺茫的希望花火,“你们放我出去,我帮你们找!”检察院的两个男人再次对看一眼,忽然同时咧开嘴角笑了。齐昂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即使刚满十八岁,却怎么能说出如此天真幼稚的话语?!第4章十三号齐昂回到的时候,他的三个室友正在斗地主。那个有着格外纤长白皙手指的年轻人因为赢了,正在数自己手中的香烟。“我说小李子,你他妈的没偷牌吧?”看起来输得很多的白胖中年人在一边收牌,嘴里嘟囔着。被称为小李子的年轻人眯起好看的丹凤眼笑了一下:“跟陈老打牌,我怎么敢,白胖子你可不要瞎说。”陈老适时的插上一句:“是的是的,我看仔细了,小李没偷牌。”陈老都发了话,心不甘情不愿的白胖子虽然心中还有疑虑,却也只能乖乖到一边躺倒,数数自己荷包里还剩几根烟。狱警打开牢门,生锈的铁门发出难听的嘎吱声。陈老第一个朝这里看了一眼,笑咪咪的道:“少年仔回来啦?”齐昂耷拉着肩膀,茫然的看看十三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父亲死之前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什么?我不太明白。”“你父亲死之前给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让你小心保管的?”“没有!”“那他死后你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没有!”“是吗,你确定?”“什么也没有!”“哪天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来。”两个检察官——暂且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检察官——临走时留下的话。他们到底要什么东西?齐昂想不明白,爸爸人都死了,还会对他们有什么用处?“喂,你家人来看你?”白胖子笑咪咪的接近齐昂。“白胖子你一边去,他才进来一天,怎么可能让家属会见?”还在数烟的小李子不屑的说。齐昂这才明白过来,白胖子是想问他有没有收到家属送来的慰问品,不由自嘲的说:“检察院的人,过来告诉我两个叔叔出车祸死了。”正在往齐昂这边走的白胖子尴尬的停在原地,搓了搓白白胖胖的手,说不出话来。倒是小李子很镇静,无所谓的挠挠头皮,咧嘴说:“早就猜到了,不然这么快就能会见,能有什么好事。”齐昂不得不承认小李子说的很对,而自己真是幼稚到家,竟然会觉得那两个人是二叔派来的。小李子看来大不了他几岁,对这世道的认识却显然不在一个层次。齐昂不由对这个斯文的年轻人产生了兴趣,转过头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