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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才退开。庭中便只剩下兄妹二人。谢良骥回首望她,见她依旧如少女时那般明艳,甚至比以前气色还要好,心里多少有些感叹。宫中的生活并没有消磨她的棱角,反而让她多了一股坚韧的气质,十几年过去,她的目光清澈如昔,宛如少女一般。谢良骥感叹道:“陛下对你,是真的好。”谢婉凝笑笑,脸颊泛起红润:“原我不愿意信他,可他实在太好了,让我不由自主就信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他也一如既往,从来不曾变过。”不,萧铭修或许早就变了,他在朝堂上越发强势,气势也越来越威仪,可能只有对着最心爱的女人时,他才如年轻时那般,总留着独一份的温柔体贴。所以谢婉凝眼里的他,从来没有变过。谢婉凝顿了顿,问:“哥哥可是喜欢这里?”她看得出来,谢良骥很享受在晋江书院的生活,他真心喜爱这个地方,喜欢作一个教书先生。谢良骥认真点点头:“来了这我才发现,便是空有一肚子墨水,整日里孤芳自赏、固步自封,嘴里说着是家传绝学,却不愿出来示人,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而已。”谢婉凝吃了口热茶,安静听他讲。谢良骥抬头望向天上的明月,淡淡笑了:“来晋江书院的那一刻起,当我听到学生们朗朗读书声,那种发自内心的感动一下子涌上心头。”他感叹道:“真好,能来这里教书育人、传道授业,此生不负。”谢婉凝举起茶杯,同他碰了碰:“敬先生。”谢良骥回望她,举杯相碰:“敬先生。”番外五(全文完)从晋江书院回到乌苏,已经是次日的事了。那一夜详谈,彻底打开了兄妹俩的心结,也让谢婉凝的心情更好,之后的行程里每日都开开心心的。就连萧嘉瑞因为贪食小吃不好好用膳,她都没怎么生气。一路从临浙途径广济、江闽最终抵达潮河港,一家三口特地在潮河港停留半月,就为看新设立的十三行。等从潮河返程,才是一家接见各地官员、勋贵和乡绅的时候,因此返程比来时要漫长许多,直到初秋时节才行至顺天,盛京遥遥在望。临到港的前一天晚上,萧铭修特地陪着谢婉凝赏月吃酒。出来玩一趟,确实十分舒心,两个人此刻心情都是极好,他们边聊边吃酒,不一会儿就有些醉了。萧铭修并不耐吃酒,醉得比谢婉凝还快一些,一小杯葡萄酒下肚,他就红着脸凑到谢婉凝身边,叫着说要亲她了。谢婉凝脸上一红,索性宫人都已下去休息,露台上也无旁人。听着海浪奔涌声,谢婉凝只觉得心里一片静谧,她扭头看着萧铭修深邃的目光,不由自主同他吻到了一起。那一日的夜晚,癫狂到不可思议。明明已经是老夫老妻,孩子都长大了,他们还如少年时一般热烈激昂,仿佛有些深埋的热情重新被点燃一般,叫人沉醉其中。等到次日醒来,两个人抱在一起,都有些记不清昨日做过什么,可那种水rujiao融之后的柔情却刻在心中,久久难以忘怀。他们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旅途中的一个小插曲,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忘却。然而一月之后,魏固请平安脉时,又愣在那好半天都没回神。谢婉凝还有些稀奇,她身体康健,并不觉有何不妥,怎么魏固那眼神跟见了鬼差不离?然而还不等她询问,谢兰就有些急了:“魏医正,娘娘可是如何?”魏固微微摇了摇头,对谢婉凝行礼道:“还请娘娘息怒,臣可再听一次?”谢婉凝不明所以,却还是伸出手,让他细细诊脉。约莫一刻过去,魏固才起身退后,跪下来直接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有喜了。”这一回,换谢婉凝愣在那了。自从生下龙凤胎后,萧铭修道宫里孩子够多,怎么都不肯叫她再生。怀龙凤胎时也是着实辛苦,谢婉凝便也顺了他的意,平日里两人都很注意。倒是没曾想,居然还是有了。谢婉凝这才想起来:“怪不得上月月事很少,只半日就没了,原来只是见红。”那时候魏固也过来给她诊脉,但滑脉不明显,结合她刚坐船回到京中,便只说旅途劳累,旁的没有大碍。谢婉凝有问:“可是有两个月了?”这么一算,按着上月挂红的时间,刚好是两个月。也就是说,就是他们“酒后乱性”的那一回怀上的。思及此,谢婉凝脸上一红,端起茶杯遮掩过去,才道:“这一胎可还好?”魏固道:“娘娘大可放心,这一次娘娘身体康健,小殿下也很安稳,应当会比上次顺利。”谢婉凝就才笑了:“好,这一回也辛苦你了,赏。”等魏固走了,谢兰却又cao心起来:“如今可不比以往,怎么也得当心,不行,我现在就去找芳蕊,得重新布置寝殿。”谢婉凝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身影,低头摸了摸肚子:“小家伙,你倒是来得迟。”可不,如今已是天佑十五年,她也是三十有二,长子都十一岁了,这一个才姗姗来迟。等晚间萧铭修回来,谢婉凝同他安安稳稳用了一顿晚膳,膳后惯例消食时,才把这个喜讯柔声讲给他听。可她刚讲完,从未跟皇后发过脾气的陛下却有些动怒,当即就道:“你多大人了,还不懂保养自己,简直是胡闹。”谢婉凝看他气得铁青的脸,不由有些好笑:“不就是散个步,又不妨碍什么。”萧铭修就要送她回去坐着,嘴里念叨:“如今这般年岁,怎么能比年轻时候,都怪朕不小心,怎么就有了呢。”谢婉凝不听他的,却问:“怎么,嫌弃臣妾老了?”这一听就是逗他呢,可这会儿萧铭修是又喜又怕,一面欢喜两人又有了骨rou,一面怕这个年纪怀胎吃不消,怕她出差错,心里头忐忑不已。还被谢婉凝这么讲一句,顿时就蔫了,委屈道:“我这不是关心你。”谢婉凝“噗”地笑出声来,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我知道的,刚才看你着急才逗你,别急,这次一定好好的。”萧铭修被她这么一哄,顿时就被顺了毛,老老实实站在那不动了。“都是朕的错。”若不是吃了酒没个轻重,怎么也不会叫她再度有孕。谢婉凝拍了拍他的脸,问:“且说高不高兴?”萧铭修想了一会儿,复又扬起唇角,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高兴。”这个孩子仿佛天生就很乖巧,一直也没怎么闹腾,谢婉凝初期不过嗜睡了些,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