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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直跳的太阳xue。唐奈心有余悸地闭上眼,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自己睡不着了,眼前挥之不去的那些狰狞的伤疤针扎般提醒他,他的姐夫,顾陵,肯定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第二天早上,唐奈顶着两个黑眼圈悄悄观察着顾陵,顾陵一如既往的淡然,举手投足都很从容,不像受了伤,失了血的样子。顾陵吃完早饭就急匆匆地出去了,唐奈见他走了,也急匆匆地吞下最后两个煎饺,抹了抹嘴巴,对jiejie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我有事出去一下。”,然后也跟着顾陵出了家门。跟昨天一样,顾陵在院子里等那流氓,唐奈不敢现身,躲在单元楼的阴影里悄悄看着,直到那金杯小面包开过来,顾陵上了车,唐奈才走出了单元门。顾陵住的金丝苑花园公寓门口就是马路,唐奈在路口就拦了一辆出租,让司机跟着那辆金杯小面包开,出租车一路七弯八拐,跟在面包车后面行驶了大约有四十分钟左右,从市中心一直开到了城郊普福村附近,周围越来越荒凉,车辆也逐渐减少,小面包车颠簸颠簸,开得更快了。可出租车司机却在这时一脚油门蹬下,手松开方向盘,不干了。唐奈愣了愣,转过头来问:“我靠,干什么?”“兄弟,真对不住。”司机大叔点了根烟,用力吸了一口,朝唐奈脸上喷了过去,“这地方太偏,你还是自个儿下车去追吧。”他说着,瞟了一眼计价器,懒洋洋地说:“一共四十六块。”“什么意思呢?不是说好跟着那辆面包车的吗?”唐奈有些火大,“你这什么服务态度,有把客人往鸟不拉屎的荒郊一丢不管的吗?”司机不耐烦地啧了啧嘴,眉头拧得很深:“兄弟,你知不知道前两天刚发生过一起出租车司机被抢劫分尸的惨案啊,我媳妇儿还怀着孩子呢,我跟你说实话,载你到这破地方,我也心慌啊。”“cao。”唐奈狂抓头发,心道丫就你这年龄,媳妇儿咋才怀孕啊?你他妈的二胎吧?超生吧?他无比郁闷地对司机大叔说:“我说同志,你一个大男人你怕什么啊?我又不会把你强/暴了,我拜托你快开吧,我真的有急事。”“再急也不成,我还真担心你把我强/暴了。”司机一副死不要脸的腔调,冷冷哼了两声,把手从防暴罩子下伸出手来,勾了两下,“来,兄弟,废话不说了,付钱付钱。”唐奈瞪着他伸出来的猪蹄,心想付你妹的钱,老子拿叉子戳死你算了。他气得差点吐血,正纠结着掐死一个出租车司机要判几年刑,余光突然瞥到了小面包已经快驶到一个转角处了,不由得急火攻心,也没功夫和司机叫板了,懊恼地丢了张票子,就下了出租一路小跑追了上去。为了防止姐夫会从后视镜里认出他来,唐奈一边跑还一边扯了连衫帽戴上,小面包车在他前面打了急转,然后往拐角开过去。“他妈的。”唐奈咬了咬牙,暗骂一声,加快了步子,但当他跑到拐角的时候,他蓦然煞住脚步,完全傻眼了——靠,那竟然是个十字路口!小面包已经完全没了踪影,不知开到了哪个方向。唐奈找了一圈,花了将近十五分钟,找到第三个岔口才看见了停泊在路边的小面包车,他伸长脖子张望了一下,顾陵和那痞子已经不在车内了。他走过去,透过窗玻璃打量里面的布局陈设,车内相对较空,没有太多装饰,副驾驶座上扔了两件外套,但皱巴巴地揉成一团,唐奈不能确定那就是顾陵的衣服。要猜顾陵去了哪里也不是太难,因为泊车处左近只有一栋看上去阴森森的破败老房子,房外稀稀拉拉长着狗尾巴草。这座楼是七八十年代的那种筒子楼,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拆迁拆了一半就停工不动了,于是它就像个缺胳膊断腿的濒死者,苟延残喘地伏在这片荒凉的远郊,成了根除不去的附骨之蛆。唐奈将手搭在眉骨处,眯着眼睛看着这栋逆光的旧楼,即使是在大白天,这座楼还是给人一种浑身发瘆的阴冷感,唐奈皱起了眉头,不由地有些担心——顾陵应该是在这里面没错,但究竟有什么事情需要他瞒着家人,跑到一栋破筒子楼来呢?唐奈绕着外围走了一圈,这里以前很可能是个旧招待所,原本装着铁门的入口已经锈蚀得面无全非,疙里疙瘩的铜锁和闩口几乎粘结在一起,唐奈没办法,最后还是找了一处坍圮得十分严重的矮墙翻了进去。妈了个八子的,不知是哪个龟毛孙子定了“在人界不能轻易使用妖术”这个鸟规矩,老子诅咒他生儿子没蛋子。唐奈暗自骂骂咧咧地走到招待所一楼入口,大门还保持着关闭的状态,它是那种漆红木嵌玻璃的老式推门,玻璃碎了大半,星星点点的碎渣子散落在荒草中,残留着的玻璃也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唐奈注意到玻璃上有半个新抹出的印子,他拿手比了一下,是一个成年人的手掌,做的正是推门的动作。唐奈心里一动,暗道,好家伙,姐夫那死面瘫闷罐子果然就在楼内。这留在玻璃上的手印等于一记强心剂,唐奈不再犹豫,立刻抬手推门,没料到关得还挺紧,木头和木头相刮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响声,他干脆用力一踹,门砰得一下被撞开,大量尘灰弹散开,迷漫在潮腐的空气里。唐奈连忙用手掩住口鼻,另一只手使劲挥了两下,才走了进去。老房子给人的感觉相当不祥,唐奈小心翼翼地走在空旷的走道上,余光瞟过两旁一扇一扇单房的门都会觉得心慌,一路上神经都要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在一楼转了一圈,没见到姐夫的人影,走到洗衣房就是死路,唐奈有些沮丧,打算上楼再找,但就在回过身的瞬间,他突然听到斜后方传来“嘻嘻嘻”的一串笑声。唐奈一个激灵,原本就绷的很紧的神经几乎绷断,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独眼鸡胸的谢顶老头子正地站在拐角处,眼翳下的灰色乌珠间或机械地转动一下,朝唐奈挤兑出瘆人的笑脸,又发出了“嘻嘻嘻”的笑声来。“你你你……什么东西?是是是是人是鬼?”唐奈吓得舌头打卷儿,磕磕绊绊老半天才把话给捋直了。这也不怪孩子胆小,实在是老头长得忒寒碜,简直像从棺材中倒出来的僵尸,枯瘦的骨骼被皱黄的皮肤包裹着,穿着厚厚的冬用军棉衣,嘴唇是水泥般的灰白色。“再再再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