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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灌输人类社会的通行规则,让他们不断重复,利用肢体行为的惯性,把这些东西刻印进他们的行为中,再加上他们出众的外表,如果没有比较亲近的接触以及敏锐的洞察力,他们还是很有欺骗效果的。至少得到人类中的女性的欢心毫无问题。在所有的课程中,我最喜欢历史;在所有的老师中,我最喜欢历史老师白胡子老头阿尔特。他也曾经是利德尔和兰斯的老师。兰斯对他的态度极其恭谨,每次都会亲自接送他往返于这所郊区别墅与圣洛克城的住所间。一个老师好不好,或者说,一个老师的水平到底如何,从他的学生对他的态度就可以轻易得出结论。阿尔特已经很老了,他曾经是一个奴隶,由于从小表露出来的出众的聪明才智,被宽容的主人恩准在劳动之余的时间学习一些知识,以便将来能当一个秘书或者书记员,但是他的发展远远超乎了预计,最后,他不但同上层阶级的罗斯人一样,掌握了罗斯文,甚至还可能掌握了更为古老和神秘的艾尔基文。他的主人不忍心他被埋没,释放了他,给了他自由。他游走于整个帝国以及已知世界,甚至是传说中的地方,有人认为他到过隔着死亡之海的黑色大陆。每到一个地方就与当地的贤者进行交流和学习,等他年纪渐老的时候,回到了罗斯帝国,成为了一名老师,他渊博的学识和高尚的品德传遍了整个帝国,无数的学生慕名而来。他有一双浸透了沧桑的浑浊的眼睛,如果你以为他眼睛半瞎了,人也就糊涂了,好糊弄了,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很怀疑,他也许是所有教师中最了解老大和金毛本质的一位。他上课都是用讲故事的形式,他一直在试图纠正老大和金毛的一些观念。前天,他们之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辩论。事情的起因在于金毛的一句话。那天,他们刚好说到了罗斯历史上的一次征服行动。那是一个极其顽强的对手,整个征服行动耗费了整整一百年才得到最终的胜利。罗斯人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把那个城邦夷为了平地,并在上面撒上盐,诅咒这个城邦的后代以及任何可能的继承者。金毛听完了之后,鼓掌赞赏这种斩草除根的态度,“我觉得与其做这种无用的诅咒,不如直接杀掉所有可能的敌人,比如那些洛基人以及他们的后代。”这对于金毛来说,是理所当然的结论,狮子在打败了前任狮王之后,会杀死狮群中带有前任狮王血统的小狮子,把所有不利于自己地位的威胁抹杀在萌芽状态,同时这也有利于它本身的后代繁衍——失去了小狮子的母狮很快就可以再次怀孕生子。但是这句残酷的话,让阿尔特震惊了。他满脸无奈地看着满不在乎的金毛,眉头紧咒,转过头问老大,“欧卡,你认为呢?”老大干脆利落的回答,“我赞同斯卡,不过我以为手段应该更为隐蔽。”我感觉阿尔特快晕倒了,对于这两个学生毫不掩饰的冷酷。他摇摇头,慢慢地说,“你们该知道什么是同情和怜悯,什么是温情与慈悲,血腥和杀戮换来的永远是仇恨和隐患,而不会带来和平与安宁。”金毛大笑起来,“噢,阿尔特老师,你真应该去斗兽场看看,去奴隶农庄看看,那里可没有一点点的同情和怜悯,更没有什么温情与慈悲。”他冲着老大和我眨眨眼,接着说,“老师认为这样的人类还有救吗?那些在斗兽场上被强迫进行厮杀供人取乐的野兽,如果某天反抗的话,会不会做出比罗斯人对洛基人所做的更残忍的事?”阿尔特沉默了一会儿,“有多少人疯狂,就有多少人清醒,斯卡,不要太偏激,人类也许自大,也许残忍,也许健忘,也许有无数的缺点,但是我们终究会回归平和。”“也许会如您所说,但是法则早就规定了,所有生物都自有其界限,过界者终究会自食恶果,在草原上,我们——不,那些动物,遵循着这些残酷的法则,自由的生活,而人类却认为自己可以把这种法则玩弄于鼓掌中,或者完全无视它,我想,反噬已经出现了。”老大微笑着轻声说。我知道老大所暗指的是什么,如果他能变成人类,那么,动物与人类之间一面倒的局面必将会改变。阿尔特沉痛的摇摇头。老大和金毛早就习惯于阿尔特的悲天悯人,说实话,如果不是遇到阿尔特,他对人类的印象只会停留在斗兽场上那些疯狂的叫喊以及震天的跺脚声上。从阿尔特身上,他看到了人类的另外一面,虽然在他看来,这一面太软弱无力,以至于给人极度理想化的印象。不过,也许所有的贤者都是这样,他们活在远超乎现实世界的道德和思想水平之上,在自己理想的国度中,创造一个想象中的世界,并且用这些理念或多或少的去影响现实中的人,引导或者矫正他们偏差的方向,比如柏拉图的。从这一天之后,阿尔特改变了自己的教育方向。他不再试图改变老大和金毛的本质,而是让他们把这些残酷的想法放到现实中去考虑,他开始给他们分析和讲解上位者和统治者的种种手段和措施的目的以及最终效果,告诉他们,应该学会从大局出发,思考如何稳固地位和统治。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要教老大和金毛这些,难道他认为老大和金毛注定是什么不平凡的人物,绝对可以出人头地,为了防止他们用血腥残暴的手段残害民众,引发战乱,所以预先让他们学习如何在残酷与稳定之间取得平衡?我对自己的这个猜测感到很滑稽,至少从目前来看,老大和金毛还仅仅只是两个人身兽心的奇怪生物,他们甚至连融入人类社会都还没完全做到。也许,阿尔特有些过于杞人忧天了。我坐在华丽的马车上。马车在罗斯帝国四通八达的道路上飞驰。我想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马车没有被关在笼子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金毛兴致勃勃地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景物,他总是有强烈而旺盛的好奇心,金色的眼睛,在某些时候,像纯挚的孩子,坦率而热情。而老大则轻轻闭着眼睛,把头枕在我腹部,银灰色的头发像水一样流泻在我白色的皮毛身上以及地毯上。我现在越来越看不透老大了,以前他的一举一动就好像清澈的泉水一样,目的和情绪一目了然,而现在,他就像他的名字——欧卡——那样,情绪越来越深沉和内敛,深棕色的眼睛虽然依旧温暖,但是我再也不能轻易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难道我和他之间,终于也产生了那种以前让我对金毛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