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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紧张,但也有些特别的感受。这个地方他还挺熟悉,这条街,还有之前经过的,街对面他曾经住过的,在他这么多年四处游荡的生活里唯一留下了记忆的出租房。还有那个曾经满是血迹的巷子。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不难受,也不压抑,更不郁闷,准确地说,大概是有些怅然。他跟老爸在这里分开,已经两个春节了。“一会儿在小,卖部,”初一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给我姥买,条烟吧。”“嗯。”晏航应了一声。他没去过初一家,不过路两边的楼,看上去都差不多,破旧而灰暗,特别是冬天,墙边的积雪一衬,年前本来就没有人的路上显得更寂寞了。他第一次从那边繁华的大街转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这么长时间,这里还真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往里走过了三栋楼之后,晏航听到了前面有挺热闹的声音。但仔细一听,又似乎听到了里面有女人扯着嗓子在喊叫。初一猛地停下了脚步。晏航立马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初一那个蚯蚓眉的姥姥。“没天理了啊——”晏航竖起耳朵听了听,能听到个一两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大过年的不让人活了啊——”晏航愣了愣,孤儿寡母?他赶紧转过头看着初一:“你姥爷……”“活着呢,”初一说,“口,头禅。”“哦。”晏航叹了口气。“走吧,”初一转过身往外走,“去请我小,姨吃个饭,再去拳,拳馆,然后去爷爷家过,过年。”“行。”晏航点点头。回到街上,初一习惯性地往河边走。“去看望你的树洞吗?”晏航问。“嗯,”初一想想又笑了,转过头,“它可能还,还认识你。”“是啊,”晏航说,“我还跟它说过话呢。”初一的情绪挺容易调整的,就这么一小会儿,他已经比之前高兴了不少,往河边过去的时候看着挺愉快的。走到通往河边的岔路时,里面晃出来了三个人。晏航看了一眼,脸他不太看得清,但从走路的姿势能看出来,居然是螃蟹和他的两个小虾兵。梁兵第一眼显然只认出了晏航,第二眼看过来的时候,他眼睛一下就瞪大了,接着又很快地恢复了平常的大小。初一看着他。按以前的习惯,他早就绕开走了,现在他却没有动。梁兵也没有了以前见到他就要找麻烦的样子,顿了顿之后,带着那两个跟班儿往那边墙边靠了靠,继续往前走。“他说有,有人见,过我爸。”初一低声跟晏航说了一句,往梁兵那边走了两步,堵在了他的去路上。“干什么?”梁兵瞪着他,“咱俩现在没什么过节了吧?你还想干什么?”“采访一下,”晏航拿了根烟出来点上了,站在初一身后说了一句,“请问您现在什么心情啊?”“我他妈想走的心情!”梁兵说。“谁看到,我爸了?”初一问。梁兵愣了愣,看着他没有说话。初一从兜里拿出了之前接的传单,卷成了一个筒,递到了梁兵嘴边:“在哪儿,看到的?”梁兵看了看纸筒,脸上肌rou抽动了两下。“不说,”初一看着他,“就让你,冬泳。”第71章晏航叼着烟,看着初一的后脑勺。当初他和老爸一块儿解救初一的时候,他在螃蟹跟前儿还是个闷声受气的小孩儿,那晚他们要是没有出现,初一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而现在,他只需要站在这里就可以了,初一拿着一个纸筒就可以让这片儿的老大震惊兼愤怒还不敢出声。“你他妈什么意思?”螃蟹看着初一。晏航觉得这句话还是有威力的,现在河水都冻上了,扔下去冬泳问题不大,扔下去摔冰上,问题就挺不小的了。“你说就行。”初一说完把纸筒收了回去。情商还凑合,晏航在后头给初一一项项评估着。初一跟他的风格不一样,初一给螃蟹留了面子,要是欠儿了巴叽地一直拿纸筒杵螃蟹跟前儿,估计不打一架螃蟹不会开口。而他一般都是“我才不管”,打一架就打一架。“你凭什么说是我知道?”螃蟹说。“你不,知道吗?”初一问。螃蟹皱着眉没说话,脸偏向一边儿,很不爽的样子。初一也没出声,估计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是要等警察来问才说吗?”晏航开了口,“顺便进去住几天?”螃解往他这边扫了一眼,晏航眯缝着眼睛从烟雾里看着他。“cao,”螃蟹咬牙骂了一句,“人家随口一说,我也随口一说,我可不敢保证是不是真的,警察真来了我也是这句话。”“说吧。”初一说。“以前跟老丁混过的一个人,老丁死了他就上南方打工了,”螃蟹说,“说是看到老初,但也就是一眼。”有人在南方打工时,在一个用工市场上看到了跟老爸长得很像的人,但是没有说话,只是扫到了那么一眼。梁兵走了之后,初一看着晏航,他不知道这个消息到底可不可靠,能不能相信。“我爸怎,怎么会,”初一说,“去用,工市场?临工吗?”“他不去还能干什么?给人开车吗?”晏航说,“他身份证驾驶证根本不敢拿出来用吧,就只能去这样的地方了。”初一拧着眉。“不过这事儿要是真的,”晏航叹了口气,“跑得够远的啊。”“我爸真是……”初一轻声说了一句,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姥姥一直看不上老爸,说他胆小怕事,有点儿风吹草动就能窜出去二里地,老婆孩子都可以扔下不管。现在想想,姥姥一辈子看谁也不顺眼,成天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但对老爸的评价似乎也并不是完全胡说。如果不是因为怕事没担当,那就是老爸在这件事里的参与程度不像晏航说的那么浅,晏航一直说他没那个胆儿。有时候,初一很痛恨老爸的没担当,有时候却也希望他在这件事里只是没担当而已。“嗨,”晏航站在树洞前,弓着腿弯着腰,“还记得我吗?”初一看着他笑了笑。第一次跟晏航在这儿碰上的时候,晏航跑到他的专属树洞前去说话,他还曾经非常不高兴。“我是你大众脸的朋友的朋友,”晏航说,“好久不见,大众脸长大了,帅得特别不大众了,一会儿你看看还能不能认出他来?”晏航说完,拍了拍树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