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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言哥哥…”“下去吧,我乏了。”似乎恍惚得更严重,有时话说到一半就忘了,做著些什麽也忘了,总是突然惊醒一般,才知已经过了半日,夜间似乎也更难入睡,也总是梦见鞋古怪的事,但醒来就忘了,身上却出现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也不知怎麽。格瓦在大厅见到顾祈樾时,他正跟林族长畅谈正酣,眉宇间带的笑意比在中原时要舒展不少,也没有之前孤冷的影子,这样的笑意似乎也曾对著公子出现过。“格瓦?”见他进来,顾祈樾心中几分诧异。“公子自半月前就有些风寒,感冒总也不好,小人便想请大人帮忙看一看。”“怎麽好端端的感冒了?怎麽现在才是通报我?”走在路上,顾祈樾语气都带了焦急。格瓦见他的模样,不觉冷笑,淡淡地开口“大人贵人事忙。”“你没有照顾好他?”“小人怎能和大人比,公子精神一日比一日恍惚,有时唤他半天也不回头,晚上久久不愿去睡,中午却昏睡不醒,被梦境怔住了一般,也醒不来。”“怎会这般?”听他这样说,眉头皱得更深。“大人得了空,便多来看望公子吧,夫人,夫人生前,也曾这样过…我怕……”“胡说什麽!”不过是狠了心不来见他,怎突然就这般凶险了,顾祈樾心都颤了,若有个什麽万一……进屋却听得一个沈稳的男声,说的似乎是异族的语言,格瓦跟随者著进去,见得桌前端坐的靛青衣衫褐发的男子,立刻就跪下了。“大王子!”男子转身,是个异族的模样,高挺的鼻子,金绿色瞳仁,颧骨高起,身著了汉人的服装,身材高大,仪表堂堂,却带著邪气。“珩儿?”“顾大人来了,这是我大皇兄。”“承蒙大人照料了,阿梵已与你们圣上达成了和议,本王前来接尤儿回去,一年不见,甚是想念。”“格瓦,收拾东西,现下便启身回阿梵。”不等他回应,尤迦律已经起身,眼中净是漠然。顾祈樾手都握紧了,这哪里突然来个大王子,珩儿在阿梵素来不受宠爱,如此来一人来接他回去,可是万万不能有好事。“珩儿,你…”“顾大人,乳娘不肯跟随您的手下过来,十分抱歉,不过本王也要返回阿梵了,顾大人保重。”“本王?”“父王驾崩,大皇兄登基,尤儿自是亲王了,皇兄素来宠我,不劳大人挂心。”尤迦律依然语气冷淡,自称尤儿,连格瓦也诧异得很。“但是,珩儿不是…”“不是在阿梵向来不受宠?若没有大皇兄护我,又如何能在那种狼虎之地活得如此自在?呵,乳娘一个无知妇孺,知道些什麽。”顾祈樾看著眼前清冷的人儿,眼角泛酸,不过是数月不见,本亦是他与贴身的仆从不清不楚,现下还说要回阿梵,心冰冷得刺痛,一把抓过他的手,指尖都透著冰凉。“顾大人,本王要带尤儿回去了,顾大人请便,谢过大人一年来对尤儿照料有加,本王必将好好答谢。”青衣男子不动声色地将尤迦律环回怀中,眼神狠厉。格瓦忙著收拾了细软衣物,余光看到顾祈樾独坐在桌前,三人冷冷对峙,再没有谁再出一句声,气氛冷得让人呼吸都停滞,凝固的气息低沈著不知作何应对。“格瓦,收拾好了?尤儿,我们走吧,我准备了你爱吃的奶糖,加了浆果的,这个玉,被浸过些熏香,常人闻了没事,你底子弱,才弄得心神不宁的,不要了吧。”“是,皇兄”仰头淡笑著应了,又对顾祈樾微微颔首“顾大人保重。”尤迦律转身离去,脸上带著暖心笑,暖阳照在脸上镀上淡淡的毛绒光边,紧握了轻颤的手,挽过皇兄手臂步子走得平稳。顾祈樾只呆滞地望著,眼中噙著一层薄雾,心脏一阵阵刺痛,这小野猫啊。☆、16新思旧绪几成魇2h“其他王子都被本王废去了,以後阿梵,便没有人再能欺负你了。”“废了?”“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再无回归之日,也不尽然是全为你,为了稳固皇权也不能让他们留在宫中。”阿梵历来有登基後清退兄弟的传统,王爷的称谓在阿梵里似乎从出现过,登基後的王为了巩固地位,免受兄弟的危及,往往用了各种理由清退,手段之残忍无情,可谓凶残。尤迦律也知此次归去,说是王爷,不过也是个侍寝的男宠,比妃子都不如。“谢过皇兄。”……“祈樾?不要喝了罢,你醉了。”林舒旭进门便瞧得他喝得没了神智,一味地往嘴里灌,完全不当是几十年的陈酿。顾祈樾完全听不到一般,满眼满脑都是那人的影子,初见时冷冷从阿梵的大殿前路过,顺著眼站在荒草丛生的濯清楼,坐在月光下伶牙俐齿地反击,清澈又带著媚气的眼,在案前细细描画的模样,他画的他的画像那麽相似,明明是深刻在心里才能画出的细致,然而现在,这个人儿离去了。劝他不住,林舒旭只好差人好好服侍著,也就回房去了。次晨醒来,心口的钝痛没有消散,头脑胀痛著思考不得,“从来没有这般落魄过,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自嘲著洗漱过後,正了衣装,依旧到族长房中为他治疗。“祈樾……你还好?”“林兄有心了,一切都好,开始治疗吧。”见他一副强打精神的模样,林舒旭突然没有了征服的念头,到底情字里的都是可怜人,何必又要用些龌龊的法子苦追不舍呢。“祈樾可要追到阿梵去?”“是我的自然要夺回来,只是现下,还不是时候。”如此浑浑噩噩过了几日,探子终於来了,脸色比往日沈重。“大人,皇後那边,把後宫都封锁起来了,薛贵人被软禁了,太子有皇後撑腰,又收拢了部下三十万精兵,王爷手中有几万骑兵也被招笼了去,好在之前联系几个小国都安分,粮草装备方面,也足够银两,已经加紧了锻造兵器和火药。”“武林方面?”“有帮主在,一切安好。”“嗯,下去吧。”闭上眼,依然是他的音容笑貌,这养不熟的小波斯猫,先是惹了太子的夫子,再是与侍从亲近,现在又跑出了自小宠爱的大皇兄,惹人的很啊,真想将他锁了在身边,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豪华的马车行在官道上,尤迦律沈默坐在车厢内,头靠在甲特胸口,墨黑的发丝被他轻柔梳理著,手里握著珍珠丝折扇,百无聊赖地一下下敲著手掌。“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