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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比划出了一个OK的手势,“来了已经被关三次了,除了荆天明不服他,我们都是没话说的。”他帮着龚月朝把地上的行李拎起来放到床上,熟练的整理着,又说:“荆天明,他今年已经四十来岁了,说自己从十八岁起基本上就没离开过监狱,刚成年的时候,强jian了同村的一个小姑娘被判了五年,出狱还不等一年,因为抢劫又被判了七年,然后是入室盗窃,而这次再进来,是有人托他带毒品到随江,刚下火车就被警方按住了。这人就是一滚刀rou,打心眼儿里就没怵过城哥。城哥这三次进小黑屋都因为他挑衅,荆天明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龚月朝靠在窗台上看着他帮自己收拾东西,并没有上手。另外几个人似乎有些麻木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其中有个人说:“杜家平,你那么欠儿不登的,给朝哥讲讲规矩。”杜家平听了,拍了拍脑袋,一屁股坐到龚月朝的铺位上,指了指房顶上的监控,说:“一直有人瞅着呢,聊聊天都没事儿,千万别动手。”他压低声音小声的说:“管教们鸡贼着呢,你言语冲突可以,打架都是等你打完了来,一言不合就关小黑屋,哦,对,那是禁闭室,三天五天一个星期都有可能。”43第四十二章这个房间里的八个人,除了时沐城是经济犯,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暴力犯罪,而其中最委屈的是那个不怎么吭声的齐克,他亲眼目睹老婆偷情,一时气血上涌便拿着菜刀把jian夫给砍到手筋断裂,脸部毁容,气是出了,又不肯赔钱,前段时间他老婆,或许应该说是前妻来探监,跟他签了离婚协议,现在就是光杆司令。小瘦子很怜悯的说:“他现在脑子有点问题,估计是抑郁了,刚进来的时候还做噩梦,一宿宿的折腾不睡。”人的精神到底能承受多大的压力,龚月朝也说不清楚,有时候巨大的折磨激起来的某种力量或者说是潜力谁都没办法估量的。他想起自己在做掉钱思维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少年时这个死胖子对自己的折磨,手起刀落的一瞬间,那胖子油腻的污血溅了他满身,空气中萦绕着令人兴奋的血气,他竟有种说不出的快感,他知道自己笑了,在那月光的映衬下,是发自内心的笑,甚至笑出了眼泪。了却一段恩怨,他便觉得快乐靠近他一点,身体里制造兴奋的机器的某个零件就能正常运转了,是一种他很少能体会到的快乐与轻松。龚月朝看着小瘦子那一脸倒霉便问小瘦子,“那你是因为什么事儿进来的?”小瘦子摸摸自己脑袋那一头新长出来的青茬,嘿嘿一笑,说:“我也委屈。”有人接茬:“你委屈个鸡~巴,他啊,在网上装小姑娘骗老头,把好几个老头的退休金都给骗没了,人家要求见面,这个**还去了,老爷子发现他竟然是个男的,一气之下就报警了。”龚月朝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小瘦子白了那人一眼,抢白道:“徐强,你说我干什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他在网上搞了个对象,俩人约着见面,房开好了,觉也睡了,还玩什么**,那个女的就管他要钱,他不给,女的就说他强jian她。报警之后,女的一身是伤,**还不戴套,什么证据都有,警察一抓一个准。就明摆着仙人跳,个**。”徐强“呸”了一声,想说什么,可又不说了,估计是被小瘦子说中了。龚月朝兴致盎然的听着俩人吵嘴,倒是觉得有趣,这些好玩的东西在学校那个单纯的环境总是接触不到的。他是听过学校有各种各样的老师之间的不好的传言,但总归没这些来的重口味。小瘦子转而问他:“朝哥,那你因为什么进来的?”“我啊,故意伤害,致人重伤……”小瘦子吃惊地看向他,小眼睛上下不断的来回地打量他,“看不出来啊哥哥,你这精瘦的身材,还能致人重伤?”说着就捏上了他罩在宽大囚服里面的胳膊。“我不太爱长rou。”龚月朝答。事实上,自从他进来之后,他的体重一直在跌,偶然一次照镜子,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已经瘦到颧骨突出,眼窝深陷,倒是显得眼睛比以前大了些。他又去摸自己后脑勺的rou疤,满不在乎地说:“其实,我看不出来的事儿还挺多的呢,你慢慢了解就知道了。”小瘦子又继续讲了,在他的叙述中,他了解了不少关于随江一监的内情。无奈小瘦子的表达能力实在不强,还得靠龚月朝自己理解和总结。比如他们这栋监舍楼是前几年新盖的,条件算整个一监最好的,一整层楼有一个公共的浴室,跟管教打申请就能去洗澡。而且还有减刑政策,简单来说就是要用劳动来攒分,攒够了一定分数再加上表现好,就能申请减刑,如果想要攒够要求的分数,那基本上就要无休止的干,耽误一天的话就会耽误减刑的进程,有些盼了二十年或者无期的老犯人,把这个看得很重,有时候被牵扯到别的案子里面去了,让他们去开庭,他们都不愿意去,有情绪。监狱内最经常搞得是开展各种思想教育,劝导他们积极改造,重新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甚至还在搞职业技能培训什么的,免得他们出去找不到工作,再去危害社会。休闲活动也有,还能看新闻联播,读报纸。另外,如果有钱可以去住条件更好的房间,四个人的那种。当然,要是有钱,吃得也会更好些。负责他们这个监舍的有两个狱警,有个小年轻是去年刚过来上班的,叫路与为,他最近休假了,不在,据说这孩子很实诚,没什么坏心眼儿。还有个老油条,叫铁元,就是送龚月朝进来的那个,平时黑得很,家属来探监送来的东西一般都会克扣点儿再给,犯人犯了错,下手毫不留情。但是小瘦子说得很客观:“路与为就是一年轻小孩儿,一张白纸,这里跟社会一样,是个大染缸,小孩儿最后被染成什么样,就看自己的定力和造化了。”龚月朝得承认,这小瘦子有时候挺哲学的,要是从小被教育好了,不至于打扮成女孩儿去骗老头。说着说着,小瘦子就开始伤感:“这里比看守所好就好在能探视了,刚进来的时候,亲戚朋友什么的还总来,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大家就会把你遗忘了。自己有需求,或者卡上没钱了,想找家里要,让管教帮忙给家里打电话,家人还会觉得你烦。”小瘦子可能经历过或者正在经历被家人的疏远,说完了便叹了一口气。龚月朝反倒是不希望家人来看他,自己的母亲,继父,同母异父的meimei……他甚至不清楚他们现在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想法与态度,虽有血缘之间的联系,可说到头来,感情还是生疏的。他靠自己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