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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进来,俯在玄溟耳边说了几句,还未说完,只听一道未请而至的声音传来,“小青衣的表演果然精彩绝伦,孤倒是明白为何有这么多百姓喜爱小青衣了。”当初张小丘成为青衣的时候,年纪还小,又是上一任青衣亲手带上台子的,最初的看客都习惯叫张小丘小青衣,一来二去,如今称呼小青衣倒成了习惯了。张小丘听到来人的声音,不禁眉间一抽,每日一点卯的太子又来了,要命的是他今天竟然不是派身边小太监来的,而是自己来的。在他看来,如今的太子也算爱惜羽毛一类的了,身为太子,不仅往日从无流连花街柳巷之类的消息,在朝臣和百姓看来,都一直是温文有礼、宽和爱民的储君风范,再加上嫡长子的身份,即使玄溟立了不世战功凯旋而归,也只有放一边落灰的份。自从天青阁改型从良后,这太子也成了天青阁的常客,而且还经常给张小丘送点打赏的礼物。当然,如今张小丘已成了景王妃,那些喜爱他的戏目的不差钱的人,经常给他送的那些什么金玉首饰头面衣服画扇香包等等各类的东西,就不能称为看官给旦角的打赏了,顶多只能算作后世粉丝给明星送礼物之类的心意了。而张小丘有景王妃这一加持头衔,对他抱有龌龊心思的人却是少数了,顶多一些迷恋他的美色的,也不过是年少轻狂,大多数都是真心的铁粉,在毛鸡的点拨下,张小丘如今也有了粉丝后援会,而这粉丝后援会的头号铁粉便是当初的首富之子朱悟,朱悟也是这后援会名义上的会长,实际上一切听从毛鸡安排调度。而毛鸡如今也不用整日跟着张小丘了,白日带着小弟吃吃喝喝,还有冤大头买单,好不乐哉。当张小丘收到太子送的礼物时一脸懵逼,毛鸡叨叨逼逼地给他分析道,“这太子别看人模人样的人畜无害,就算你是天青阁的头牌青衣,你也是景王妃太子的弟妹啊,如今他来天青阁还给你送礼物,无非就两种,要么是看景王的笑话顺便踩几脚,要么就是——”“啥?”“看上你了。”张小丘不屑地“切”了声,“你是不是玛丽苏看多了?!你怎么辣么tooyoungtoosimple!”毛鸡被噎了一下,摸摸自己头顶的一撮毛,心道它也就随口说说而已,何必这么当真。不过玄溟知道这事后却是不高兴了好久,他也不是朝张小丘甩脸色,就是自己一个人生闷气、黑脸,自从上次回娘家事件后,再加上天南阁主和柳年离开了京城,玄溟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张小丘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依赖的冲天豪气,再也不敢在这种事上对张小丘提出一丢意见。但是这档事也不是他自己能控制住的,见着那些看客和粉丝后援会给张小丘的礼物,他都会心里超级不爽。在张小丘的苦口婆心下,玄溟终归有了一丢丢转化,认识到所谓的粉丝后援会,大概就和万民对天子的敬仰之情差不离吧。这种感情他还是可以允许的。他可压根没觉得把粉丝对张小丘的喜爱比作百姓对皇帝的敬仰有啥不妥的,张小丘就是他心中至高无上宝座上的,天子也比不了。但是除了粉丝后援会的礼物,其他礼物他一概不爽,其中尤其不爽太子的,因此粉丝后援会的规模也迅速扩大了很多。即使如此,张小丘现在每次看到玄溟不高兴便会有些心虚,就算玄溟不高兴也会在他面前按捺住不发出一丝一毫。可张小丘就是个赶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性子,最受不住别人宁可委屈自己也要对他好了。和玄溟不高兴比起来,所谓的劳什子太子自然算不了什么。可是就算这样,人家也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离皇位最近的人啊,他可得罪不起,再怎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是给他送礼物的,他又能怎么着。所以适才听到太子又来给他送礼物,而且这次还是本尊,他偷偷瞄了眼身旁那人黑沉的脸色,只觉得脑袋一抽一抽的疼。他示好地拉了拉玄溟的衣袖,起身迎上前与太子行了一礼,脸上带着些拘谨与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还有一些尴尬道,“谢谢太子兄长的赏赐!太子兄长能来天青阁便是我们的荣幸了,每次都这般破费倒是客气了。”张小丘自己都对自己这话说得牙疼,幸好他演技好,啥场合对啥人说啥话,他都还颇像那么回事,不了解他的人还真容易被他那表象所欺骗。如今太子毕竟还是太子,为了少惹麻烦、自求多福,装那么一点再正常不过了。太子送礼物是给天青阁的青衣,而张小丘却是以景王妃的身份答谢,乍看起来都是一个人无甚差别,却是莫名地让一旁黑着脸的玄溟脸色软和了几分,也顺着行了礼谢道,“谢谢太子对内眷的赏赐!”太子像自带屏蔽系统似的,既没听出张小丘话里意思又没看到玄溟脸色似的,一如往常脸上温文带笑,特自来熟地找了个靠近张小丘的位置坐下,老神哉哉地说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张小丘悄悄勾着玄溟的手,每当他不耐烦临到爆发的边缘时,便用手指轻轻勾勾他的手心,但时间长了,明显不见效了,玄溟就快下脸直接拉张小丘走时,太子才起身轻轻拍了拍自身衣衫,像是沾了许多灰的样子,临走还不忘交待一句,“天青阁真是个好地方,下次还来找弟妹说说话。”转身还给了张小丘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张小丘倒没自作多情真认为人家太子喜欢他啥,回头看看玄溟那脸黑得不能再黑的样子,倒是觉得这太子明晃晃是来气他这个弟弟的吧。玄溟平日脸如钢铁绷住一样,泰山崩于前都不见得能眨下眼,在立下不世战功凯旋而归后,就算是太子,怕也是有些坐立难安了。只是这世上最令人难受的,不是别人把你当作劲敌,而是你把别人当作劲敌,而别人压根就没把你放在眼里,看见你表情都不带变一个。太子面对玄溟大概便是这样的感觉。如今难得看玄溟这样神色外显,轻而易举便被他捉弄得发怒或是暴躁,太子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心情,就算这是因为张小丘,不过这点小细节他是不在意的。张小丘瞧着玄溟这模样,倒是又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了。自从他再次遇见玄溟,得了他的玉后,他做的梦越来越频繁了,间或他也知道其中有一些大概是以前真正发生过的事。可是梦里的景象都太过碎片,那种强烈的感觉复苏得更快,但是真正想起来的连贯的事情并不多。但就算记忆没想起来,也完全不妨碍他又一次对着玄溟花痴。每天睡前和每天醒来,对着玄溟那张脸,他都会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这样一个人竟然这么喜欢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