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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甚至怕承认爱他。我总是掩饰自己,不够坦诚,每次解压的方式都是对他大吼大叫,在别人面前温文尔雅,体贴善良,把所有的阴暗面都留给了他……我明白事情总是会失控的,但我内心太过依赖他,崇拜他,我在等着他拯救我。我没想到的是,这次他不打算再要我了。他走的那天,我没有反应过来。他对我依然和从前一样。他拖着行李,上了车,我常常会梦到那天的场景,我知道他再也回不来了。回过神后,我就疯了,我去找他,求他,求他别不要我,我只有他。我的人生都没有希望了。他拒绝了我,他……没了。这些内容全都没有了。陆烟汀调整着呼吸,眼睛酸涩无比,本来酝酿好的情绪尚且无法抽离。他抿了抿唇,等待着郭凯的下一步指示:是让他离开,还是演第二段。结果并没有那么让人绝望,郭凯甩了甩笔,对他说:“五分钟准备一下第二段。”他话刚落,角落里的男人就站了起来,朝陆烟汀走来。他伸出手来,微笑着跟陆烟汀说道:“你好,我是游景阳,是侍南的扮演者。”试戏(4)“有没有年轻一点?”曲如屏穿上一套正装,将自己收拾得很利索,他对着镜子打着领带,漫不经心地问陆烟汀。陆烟汀由衷道:“年轻了二十岁。”曲如屏笑了声,刮了下他的鼻子。“这段戏是侍南下班回家后发生的,”陆烟汀跟着他朝客厅走去,“宋卿饶察觉到侍南对他的冷淡,感觉到很不安,但是他这个人……”“词不达意。”曲如屏恰到好处地弥补了他的词穷。“对,就是这个。”陆烟汀跳了两步,他搬来个椅子坐上去,“所以他们吵了一架。”他问曲如屏:“我就坐在这儿怎么样?”曲如屏不知在看什么,环视着周遭,并没有投给他一眼,只是含糊道:“可以。”陆烟汀拿着剧本敲在椅背上:“你在找什么呢?”“走位,”曲如屏试着走了走,他给陆烟汀比划着,“机位在这里。”“郭凯的镜头感很强,他会喜欢这种走位的。到时候应该会有一个人和你对戏。在和他商量走位的时候,你尽量按照我说的去做。”——“好了,开始吧。”在陆烟汀和游景阳商量了大约四分多钟时,郭凯喊了停。游景阳和陆烟汀对视一眼,他朝后退到门口,陆烟汀则搬了个椅子坐到前面,背对着他。游景阳进入角色的过程很快,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疲惫,目露倦意地做了个推门而入的动作,他抬头看了眼陆烟汀,没有说话。陆烟汀闷着张脸,始终在看他,见对方只是无言地松着领带朝一旁走去,语气便不太好:“回来了。”游景阳“嗯”了声,很轻,走到了郭凯他们面前。陆烟汀也转向了他们,他脸上是十分刻意的冷漠,只是在游景阳的沉默里,他的虚张声势有了裂缝。他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说出的话很是尖锐:“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说话?”——“不行,不能这么演。”曲如屏打断了他,跟他说,你这几句话是逼问的状态,而不是单纯的在吵架。你是挑起事端的一方,但同时你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你要把他内心的那种不安和矛盾表现出来。陆烟汀困惑地说,我找不着那种感觉。简单点理解,就是我并不想和你沟通,这个状态让你很害怕,你觉得我好像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了,你在刻意激怒我,同时你也希望我能否定你的话。说到底,你还是希望我爱你。曲如屏那时这样向他阐释。此时,陆烟汀紧紧盯着游景阳的每个动作,眼睛里布满血丝。游景阳的身体像是软的,没有骨架的,他的疲惫体现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上。他长舒一口气,仰起头:“我不想吵架。”陆烟汀骤然笑了起来,他话咬的很紧:“我就想吵?”他们,一个是尖的,硬的,而另一个是润的,软的。游景阳的每个字都很慢,他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你不用这么说话。”陆烟汀快速回问:“我怎么说话?”在反复练习了台词之后,陆烟汀理解了曲如屏的意思。宋卿饶的每一句话,都是没有道理,没有逻辑的,他太像个小孩子了,无理取闹却又惹人心疼。他的确是大人,所以察觉到了侍南的变化,可他的处理方式却是孩子化的,他抓不住实的东西,整个人都好像飘在半空,于是他慌了,慌乱到不知所措,口不择言。游景阳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朝右侧走去。陆烟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喊道:“站住!”游景阳步子一顿,陆烟汀吸了口气,朝着他走了几步:“上次我就跟你说了,我就是这样的,你要是接受不了就算了。”这一次,游景阳终于有了反应,他转过身,走到陆烟汀身侧:“算了?”——“你这里要再胆怯一些。”曲如屏对陆烟汀提议,当我终于给出一些比较明显的反应时,其实这是你想要的状态,但你是没法一下子就接住的,因为你没有底气,你要把这种落差体现出来。于是陆烟汀微微别开脸,眼神飘忽了一下,他和游景阳宛如在缓慢地转圈。游景阳盯着他,仿佛在质问:“你认真的?”他挡住了陆烟汀的去处:“你不想和我谈了?”陆烟汀猛地停住,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反问道:“我们有在谈?”他们安静了。游景阳突然闭了闭眼,他的声音彻底软了下来,带着无尽的倦累:“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在这个过程中,看似步步相逼的是宋卿饶,其实主动权却在侍南那里,宋卿饶的每一句回话都只是毫无意义的重复式反问而已。对方越是妥协,越是疲惫,陆烟汀就越是纠缠,他登时便问道:“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游景阳在原地转了会儿,走开了:“你随便吧。”陆烟汀快步上前拉住了他,游景阳挣了一下,没有挣开。陆烟汀拉扯着他,转到了他的身前,声音都在抖:“我随便?你这是我随便的态度?”他吼道:“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对!是你一直不满意我!”这个拉扯的过程是单方面的,游景阳就像一个木偶一样随他摆弄:“你从来都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你总是那么累,你别总活在……”“你别把问题都推给我!”陆烟汀打断了他的话,他变得歇斯底里,不可理喻。“你呢?你还不是一样!你从来都没有接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