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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幽幽反问:“难道不巧吗?”要说季肖程的表情包里哪一张表情最逼真,那么就是现在这张,他就是有那种上坟和中奖坚持只用一种表情的本事,梁昀怀疑懂得读面部微表情的欧阳舸遇到懂得隐藏面部微表情的季肖程,会不会砸掉他用来装逼的金字招牌。季肖程面无表情任由梁昀窥视,末后咂咂嘴说:“可能是缘分吧。”尼玛,红果果的暗示有木有?这要是不顺水推舟,趁着夜黑风高并且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的夜晚发生点什么,那自己就是平白投胎为高品质GAY了。梁昀霍然站了起来:“哎呦!”下一刻,被季肖程拦腰抱了起来。伏在前男友胸口时他窃喜,要的就是这种热情又奔放的效果。按照剧本进度,这会应该被这双强而有力的胳膊抛进雪白的床单里,然后被一堵健硕的rou墙欺身压下来,他在凄惶和无助中动弹不得,再然后反抗、挣扎、束缚、喘息、撕裂……矮油,后面的简直不堪设想。现实进度是,梁昀被抱进了浴室里,然后被一屁股墩在了小板凳上,一盆温水放在了脚下,换洗的衣服放在了置物架上,所有擦澡准备工作一气呵成,季肖程在带上浴室门时伸进脑袋,对呆滞的梁昀说:“擦完了叫我。”“哐当!”门被大力合上。深深的抽了口气,梁昀对着外面说:“我想要洗——”外面立即生硬的回应:“别想,一个星期不能见水!”哎……好吧。他只是想站起来洗个手而已。背靠着浴室门的季肖程默默抹了把汗,顺便摸了摸额头,没发烧啊,一把年纪了,打哪冒出来的那些性幻想?三十分钟后梁昀拥着空调被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去哪?”季肖程不动声色的搓搓手指,指腹还留有梁昀腰间软rou紧致的触感,他理所当然的说:“去睡觉。”“去哪睡?沙发上?”眼见着肥羊要逃了,梁昀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道:“整张沙发还没你腿长,怎么睡?上来!”他撩开薄被,挪出一个人的位置。梁昀难得这么强势,季肖程稀里糊涂的上了床,两人肩并肩躺着,这张床是1.5m的中号双人床,躺两个大男人有点挤,躺一个人却空荡的厉害,分手后的三个多月,梁昀愣是在这一年最热的时段里,在这张床上品出出了寒玉床的滋味。他动了动脑袋,飞快的看了眼枕边人,季肖程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这人一沾枕头就着,可梁昀知道他没睡着。季肖程的态度让他难以琢磨,如果他是梅川类酷,那就证明他还是在意自己的,想不通的是在自己如此明目张胆的暗示下,他坚持坐怀不乱这又是个嘛意思?就这么神游九霄的七想八想,睡意悄然袭来,然而手臂的一大片擦伤开始隐隐作痛,感觉像是成窝的蚂蚁在换着地方啃食,一阵阵跳跃性的疼痛。“咝……”他轻轻抽了口气,季肖程立即探身过来,“什么了?手疼还是腿疼?”“手臂疼。”季肖程打开床头灯,把梁昀挪到他睡觉的位置,两人换了个边。“你睡姿不对,这样……”他躺好,把梁昀的伤手轻轻搁在自己的肚皮上,“抬高点是不是好一些?”其实瞌睡醒了痛感就没那么强烈了,梁昀点点头,看着季肖程关切的眼睛,他的瞳仁是深棕色,在桔色的光线下,就像是一颗猫眼石,细细的瞳孔脉络呈菊花(咳咳……雏菊)状绽开,梁昀有种被瞳仁中间那个黑洞吸入的错觉。与此同时,季肖程也在凝视梁昀的眼睛,即使不是背光,他的眼球颜色也很深,圆溜溜的,迷糊惺忪时,就像是两粒结着白霜的黑加仑,清醒灵动时,就像是浸在冰水中的黑加仑,季肖程特别喜欢看他写作和绘画时沉浸在自己思维里时那种专注的眼神,那时候的梁昀就如同窗台下的一株吊兰,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下静美雅致。他遵循此时的悸动,凑过去,扬起下巴,在梁昀的眉心轻轻印下一吻,轻声说:“睡吧。”“啪!”一声,床头灯关闭,房间霎时陷入黑暗。梁昀在一片黑暗中弯起了嘴角,安然闭上眼睛。摊在季肖程身上的手一直被轻轻握着,临睡前,他微微挣动,换了个十指相扣的姿势。几百公里外的杭州二十三点的夜已经能清晰的感觉到微凉的秋意。欧阳舸的公寓在二十三层,席地坐在景观窗下,能眺望城市远方星星点点的灯火,天空如同一张幕布,将整座城市笼罩在其中,而人就如同一粒飘渺的蜉蝣,苍穹之大,即使无根无底,也总有你抵达不了的地方。“在想什么?”祁晓枫抬起头,右手被欧阳舸捉住,手心里被塞进一个冒着热气的马克杯。“没想什么,杭州的夜景真的很美。”“读书四年,你现在才发现杭州的夜景美?”欧阳舸捉住他的左手放到杯子上,然后捧着他两只手重重握了握,“手真凉,我去关窗子。”祁晓枫无奈的笑笑,“那时候专心读书去了,哪有时间看夜景,再说也没机会从这么高的地方俯览这座城市。”欧阳舸慢慢走到窗边,将虚掩的窗子关上,转身时正好觑见他低垂的眼底那抹苦色,不似悲苦那么沉重,给人的感觉就是淡淡的,如同薄荷滑过舌根的味道,干净清透中,泛着冰蓝色的微苦。再抬头时,眼底的苦色已经不见,他慎重道:“欧阳先生,我决定留在杭州。”欧阳舸微不可见的皱皱眉,这话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他选择在哪个城市立足是他的自由,完全不必跟自己交代,好吧,如果他把自己当成朋友交待一声,这无可厚非,可直接告诉他祁晓枫说这话的目的并不是支会一声这么简单。他的目的是离开上海投奔自己吗?不是不可以,祁晓枫财经大学毕业的本科生,一本学历进他的公司绰绰有余,但是莫名有些反感,他不喜欢把纯粹的关系复杂化,他可以邀请祁晓枫来公司,甚至给他安排比较轻松优渥的职位,然而对方自己提出来,感觉就变了味。祁晓枫不是没察觉到欧阳舸微变的脸色,他轻轻吐了口气,继续说:“我会努力工作,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欧阳舸勾勾嘴唇,半真半假的玩笑道:“非常荣幸你能注意到我这间小公司,行啊,到时候安排你面试。”“谢谢。”祁晓枫别过头看向窗外的夜景,一只枯叶蝶缓慢地飞向花架上的万年青,又无声坠落。还没入秋,单薄的翅膀就载不动沉重的夜风。他知道自己这个请求非常唐突,欧阳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