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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透,再不摘过两天可就吃不到了。去的时候忘记带篮子,他就只有把外衣脱下来包。“刚去摘了樱桃,你快去洗来尝尝。”云舒之把樱桃递给他,放何宝云下来。何宝云一落地就屁颠屁颠地朝李五更跑去,拉着他的衣角要他弯下腰,李五更低下身子,何宝云便猛地塞了一颗樱桃进他嘴里。“甜不甜?”他糯糯地问。李五更咬破樱桃,香甜的汁水流入喉咙,还别说,比他以往吃过的都甜,提过那一大包沉甸甸的樱桃,疑惑问道:“哪儿摘的?”“村头那山的山腰上。”云舒之道。“下回别去了。”李五更说,那个地方危险得很,一不小心就会踩空,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樱桃放不了几天,但实在太多,李五更只有拿去送人,也让云舒之带些去学堂分给学童吃。他本打算拿部分来泡酒的,但家里没人要喝酒,又卖不了几个钱,想了想也就算了。刘四的案子昨日正式定下,他沉冤得雪被官府的人送了回来。说起命案的前因后果,不免让人唏嘘,竟是为了争夺家产。第37章五月过半后人们渐渐忙起来,麦子、玉米、稻谷……都得赶着收了。因忙着收割,镇上便会少去几回,但每场都十分拥挤。趁着李五更在店里忙,云舒之悄无声息地出店来到衙门。之前伤得重,但用的药有奇效,这才几日伤口已合上结痂,不过上药的时候真痛得要命,比被砍两刀还霸道。眼下案子跟食魂妖扯上关系,云舒之他们也不能置身事外。昨儿闻人西找上门来,说是让他们中去一个人到衙门,玄清道人跟仲祁安每日都在四处寻找食魂妖,只云舒之这个伤患有空。闻人西正在官府门口等他,旁边还站着几个带刀的官兵。云舒之远远瞧见了他们,绕过打堆挤的人群,从后巷转过来。“闻人捕头。”他率先打了个招呼。闻人西只冷淡地点头,引他进去。云舒之不太讲场合,偏生挑了个不合时宜的话来问:“捕头可见到徐老板了?”一听徐九容,闻人西脸上连冷淡都挂不住,浑身冒寒气,简直可以冷死个人。“五更跟我说你找他,恰好昨天下午遇见他,我就跟他说――闻人捕头一日不见你是思之如狂,他听到这话,难掩喜意,舍了我们就赶回这里,定是来找你了。”云舒之似是不知他的脸色,将始末与他娓娓道来。“嗯。”闻人西不想再听他扯,随意应付一个字堵口。不成想对方是个没长眼睛的,又再道:“你说他这人也是,走就走,怎地不知会你一声,害你提心吊胆,着实不好!不过……”云舒之欲扬先抑,贬了徐九容一通又开始赞他,“几回接触下来,我觉得徐老板也是个不错的人。当然,捕头你更是好,豪雄配俊杰,正登对不是!”后面那几个官兵都是些久经欢场的货,云舒之话里的意思他们都听得明明白白,相互对视一眼,心里皆是敬佩。头儿连徐九容都拿得下,厉害厉害!已走到牢房外边,闻人西对那几人吩咐道:“你们在这儿守着,我带云先生先进去。”“是!”几人应下,分守在两旁。云舒之跟上他,踏进阴暗潮湿的牢房。转两道弯,下几个楼梯,牢房全貌便现了出来。这里还算人道,虽异味儿熏人,但也好过京里那些,称得上是上等牢房了。京里表面繁华,内里实在可怖,多少陷阱与危险隐在暗处,一不小心便会栽进去。若有个牢狱之灾,多半是有得进没得出,管你是高官还是平民,进去了就得先送半条命。赵天奉被关在最里面,他残害亲父,按律当处斩,明年六月,便是他绝命的时候,但现在他还有一年时间活命。昔日耀武扬威的富家少爷脱去华丽的衣裳,穿上囚服,吃了一月多的牢饭,所有的光华便被磨没了。赵天奉邋遢得不成样,颓丧地依靠着墙,听见有人来了,抬了抬眼,又兴趣缺缺地低下去。闻人西将牢门打开,两人进去。“赵天奉,起来,有话问你。”闻人西不悦道,牢里尿sao味太重,有些冲鼻。赵天奉不为所动,低垂着脑袋,不理睬他们。闻人西箭步过去,将他提起来。他背抵牢墙,软若无骨地滑下去,叉着腿漠不关心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又桀桀低笑,而后大笑,青筋凸起,面色灰白。闻人西见不得他疯癫癫的鬼样,刀柄微动,却被云舒之拦下,示意他稍安勿躁。“赵公子。”云舒之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行礼。赵天奉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拉长声音:“什么事?”“为之前的案子而来。”云舒之道,末了又加一句,“也是为救你和赵夫人而来。”赵天奉嗤之以鼻:“有屁快放,什么事直接说,说完了就快滚。”即使身陷囹圄也嚣张得很,口气不善,摆明了甚也不想说。云舒之暗道――果真是个没脑子的,比之赵垣承差了不是一星半点。“那好,我们也不绕弯子了。”云舒之答得干脆,“赵公子,你老实告诉我们,除了食魂妖,赵府里还有什么?”赵天奉目光有些躲闪,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抵死不认:“不晓得你在说甚,什么妖怪,我怎么没见过?”他油盐不进,要套话还得往痛处打。“是吗?”云舒之反问,他还不信这人真不怕死,“赵夫人上青月庵当姑子去了,你可知为何?”提到赵夫人,赵天奉忽然眸光闪动,他心中本就有愧,听到这个噌地站起:“为何?”“自是为了她儿子赎罪!”云舒之斥道,“外界传闻,赵夫人尤喜赵二公子,殊不知她一心都放在大儿子身上,可惜啊可惜,终究烂泥扶不上墙。”“睁眼说瞎话!”赵天奉全然不信,怎么可能会是这样!这些年他娘做过的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有哪件是为了他?哪点不是为了赵垣承考虑?可笑他身为嫡长子,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小妹!“嘁。”云舒之耻笑他,字字诛心,“为夺家产而弑父,罪不容诛!赵夫人明知是你动的手,却有心包庇。真相水落石出后,又离开赵府去青月庵出家,只求赵垣承能尽全力保你一条烂命。要是不信,你可去问问李大人,问问他赵垣承已来求了几回情。”最开始的时候云舒之以为赵夫人也在争夺家产之列,猜想她是坐山观虎斗,直到她出家才幡然醒悟。赵天奉跟赵垣承简直就不能比,两人能打成平手,这其中怕是有不少赵夫人的功劳。手心手背都是rou,哪一个被伤到都会痛。但赵天奉是嫡长子,赵夫人自然更向着他。女子出嫁前,以父亲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