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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人听着了便略一颔首,然后走过来,音量并不大,但嗓音冷得像冰冻了许久的尸体,那人说:“太后这一回,让宋二公子来一同协助办理jian细一事,可是有什么嘱咐?”宋观也不知自己怎么见着这人,就想着鬼啊尸体啊之类的东西,不过现在可以肯定这的确是个人了,但他脑袋疼得要死了地想着这个人是谁啊,木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朱砂痣朱砂痣,他听别人提起过的,可不就是大理寺卿的那位江大人,江独秀。宋观好不容易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名字,却一时忘了对方方才问了自己一个什么问题,这导致他卡了半天,才回转过来,说了一句:“我也不知。”然后他觉得对方真是长得让他觉得好眼熟啊,但一时也想不起来为什么,宋观没憋住自己的疑问,只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江大人听到这个问句之后没说话,一旁墙壁上火把“刺啦”一声燃出了一声爆响,他就这么转过头,静静地侧过了脸看着宋观,眼睛一眨也不眨。第125章第九弹人人都爱宋丞相这位江大人可真是……宋观被对方看得毛骨悚然,本来或许换个地方,他大概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可偏偏加上了这潮湿阴冷的地牢大背景,对方那经火把一照显得尤其鬼气森森的脸,竟是能叫人背后彻底发毛了的。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问话,可真像是没品而糟糕的搭讪,可惜没有办法把之前说出来的话给吃回去。江大人的目光直白得没有任何弯绕,宋观被看得手脚发寒,勉强撑着对视了一会儿,结果最后实在受不住,宋观扭脸自行移开视线,心里卧槽了一声大理寺卿都是这么可怕的生物吗,这牢狱光环笼罩之后,光是眼神就能杀人啊。“瞧我说的,当然是玩笑话了……”挤出两声略显生硬的敷衍笑声之后,宋观将自己的目光挪到牢狱里的jian细身上。那人血rou模糊的一团,被吊着,伤势是惨不忍睹的,宋观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不如看江独秀呢,“那么江大人现在……又是审到了何处了呢?”应当是一旁摇曳不明的火把导致的光线问题,江独秀江大人的眸子里,给人的感觉仿佛是燃烧着两簇幽幽不灭的鬼火。他眉目冷极艳极又森气逼人,怪不得宋观要说他想个狱中艳鬼。江大人就这样看了宋观有片刻,方开口说道:“他只交代了自己是怎么李代桃僵,又是如何成功蒙混骗取了如今这个身份的,至于别的,还未曾交代,是需得更进一步的探查。”——换句话说,也就是还需更进一步“上刑”。宋观情不自禁地又回头看了一眼那jian细,也不知这人之后还会经过怎样的刑罚。接下来一问一答的,对于宋观所问的有关jian细的事,江大人是答得非常详细的。不过宋观今天实在是宿醉之后脑袋疼,总是听着听着,就不知道思维扩散到哪个角落里去了,是以江大人那话他也就只听了个大概。听到后来他也是撑不住了,再说下去是浪费别人的时间,也浪费自己的时间,宋观便问江大人隔日是否有空,能否明日再细谈。两人约定了时间,一场谈话由此暂时画上一个句符,而从头到尾的这谈话里,那牢房里头的jian细,始终一颗头颅低垂着,是个半死不活未曾动弹的模样。这里烛影幽微瘆人得很,无论是这个jian细还是旁边的江大人,都叫人感觉很不舒服。宋观并不想在地牢里多待,告辞之后便要离去,只是在将将要出牢狱迈过门槛时,他一不留神,绊了一跤。幸而一旁的江大人反应迅速,将人扶了一把,才没让人摔了个狗吃屎。只是江大人那指节触摸在人的手腕肌肤上,是十足的冰凉。宋观被冻得一个激灵,连宿醉的头疼都被冻得缓了一缓,脑中倒是为此浮起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等他抬头再看着跟前江大人眉心正中那鲜明得几乎要滴血的朱砂痣,宋观想起来了————他刚来这个世界接手这壳子的当夜,宋府被抄的那个晚上,那把他睡得暖烘烘的被窝里强行拖出来的,还把他绑着送去牢房的,可不就是眼前的这位江大人么!宋观一怔:“我想起来了,”他对江独秀说,“你是那个……”话未说完,有人在一旁唤了一声“公子”。宋观循声看去发现是小饼,今早他并没带小饼出门,也没想到小饼会在门口这儿等他的。因着今日一直头疼,宋观注意力是很分散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遭,但对于如何说出口去却是并不留神,是以漫不经心里,他同江独秀说话说了一半,在见了小饼之后注意力被拉过去,嘴里的后半句话没说完,并且再没有然后了。“江大人,先告辞了。”宋观作揖拜别,带上小饼离开大理寺,路上他琢磨着小饼今日气色看着特别不好的模样,很是憔悴,再加上府中人说,昨日他是被大哥从楚馆送回来的,宋观心想难道小饼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被大哥罚了吗?此前好长一段时间里,宋观许久都未曾和大哥见面说话,是以他是平日里不怎么想起大哥的,甚至最近日子过得太随性,导致他都要产生了一种“大哥会跟自己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结果昨夜一事真是当头一棒,这事告诉了宋观,大哥虽然不理他,却还是注意着他的动向。如此宋观见着小饼受了罚的模样,心中倒是一下想起了大哥曾经和他说过的,让他别在外头乱搞男男关系的威胁话语,也不知道去楚馆这事,算不算是乱搞男男关系的一种,但是话又说起来,大家喝个花酒,也就是逢场作个戏嘛……等等为什么这话说起来怪怪的?!想到这里反正头还是疼,宋观觉得自己以后,是再不能喝成这副德性了。然后他觉得这回想要从小饼问大哥的事情,肯定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便也就不多说,只象征性地提了一下小饼气色略差,然后蔼声嘱了咐小饼早些去休息。回了宋府,宋观将这一天的文书资料稍微理了一理,他整个人都处在被车碾过差不多的状态里,连饭都不肯吃了,踢了鞋子就蒙头大睡,中途旁人叫都叫不醒。接下来几日便是审理jian细的事,这正事闲暇之余,宋观还有点心情来担心大哥是不是会突然冒出来将他揍一顿。结果大哥一直没出现,隔了几日,倒是小饼提醒他说该给大哥继续写信了。其实宋观一直知道小饼是大哥那边的人,许多时候,大哥的意思会从小饼这儿透露个一二出来,当然或许也有可能有一些是小饼自行揣测出来的,不管怎样,反正小饼的话是必须要好好参考的,于是宋观又开始了隔三差五,就去临渊观投个信的生活日常。这一段时日,宋观的日子过得倒是一直挺平稳的,结果还没平稳出一个长周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