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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只在一线之间。这一场龙虎斗,直打到天地变色,白虎自半空中一巴掌将那蛟龙额上拍得鲜血淋漓,谈近雪微一凝眸,发现那蛟龙头上,竟没有龙角。头似驼,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背有八十一鳞,声如戛铜盘。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独独缺了似鹿的龙角。无角的龙,不能称其为龙。谈近雪皱了皱眉。再看去,那无角蛟龙已彻底落败,被白虎神兽重重一掌,从高空之中直直击落!穿过暴雨和云雾,下方似乎是一潭深水,蛟龙从空中跌下,就此隐没其中。无翼而能凌霄踏云,白虎自半空中望着无角龙消失,缓缓转回身子。他身形极巨,庞大如山,两只湛蓝青碧的兽瞳准确地朝谈近雪元神所在之处望去。显然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虎爪一划,登时雨消云散,天边朦胧有光,已是黎明。上古巨兽,披一身朝霞雾气,飒然惊风。“时候不早,你刚有了修为,元神在外界耗着这许久,该疲倦了。回去吧。”谈近雪的元神并无形状,缥缈与天地之间,竟被他一眼就瞧了出来。下一瞬,两人已回到那千里之外的客栈里,狭小床榻上,谈近雪睁开眼。她的白毛团子正趴在旁边,尾巴梢一甩一甩地打在她手背上。谈近雪抬手抚了抚白猫毛绒绒的后颈,这才觉得手臂酸痛,身上少了些力气,倦意涌上。宗梓仿佛知道她想知道什么,不等谈近雪开口,便道:“你该知道他的身份。”谈近雪轻轻颔首。上古神兽,世间有二。白虎神开天地之初,划江河山峦,控星辰日月,而这世界的守护者,却并非白虎。而是龙神。是以白虎被视为凶兽,而龙神则一直被世人膜拜,当做吉瑞的化身。但无论是见多识广的高强修者,还是为财为食庸碌奔波的凡人,都不曾真正见过守护这世界的龙。从见到龙宵的那刻起,谈近雪便知道他是龙。宗梓又道:“天地混沌,他生而无角,无法觉醒血脉中的全部力量。千万年了,神智也一直不甚清醒。”说到这儿,白色幼猫露出几分嫌弃。“所以你几次将他逼入绝境,就是为了激发他的血脉?”宗梓默认了。守护世人本事龙神之职,可龙宵却已浑浑噩噩数千年。他守着谈近雪,却不能眼睁睁瞧生灵涂炭,这世界从此复归混沌。谈近雪淡淡一笑。“古书中说白虎生性惫懒,开创天地却就此消失,任这世间有天崩、地陷、洪涝、天火、任由世人为恶,强食弱rou,尔虞我诈,”谈近雪的声音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柔软,白毛团子几乎不由自主地有些沦陷其中。碧蓝的猫眼儿凝望着仍做僧人打扮的谈近雪。“却是世人错怪了你。”有那么一瞬间,宗梓觉得自己一颗心都炙热炙热的。在谈近雪的眼波里面,曾开天辟地,搬山填海的上古之神,也成了凡人。白毛团子什么也没说,只是蹭过来,偎在谈近雪身上,毛绒绒的尾巴紧紧绕着谈近雪的手腕。外面人声渐起,听得街上卖早茶的吆喝、行人车马的喧哗,又是一天。谈近雪起身,一只手整整身上衣衫,另一只手稳稳托着猫咪的身子,好叫他不因自己的动作掉下去。宗梓贴得很近,几乎能听到她平静的心跳声。这世间千万生灵,无不因他开天辟地之功而存在,可宗梓却觉得,只有此刻,才是对他当初功业最大的奖赏。他开创人世,在这千万人中,有一个谈近雪,便是冥冥中让他守着这本来与己无关的凡尘,全部的缘由。用过早饭,一直没出现的胡萝这才肿着眼下楼,众人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启程了。他期期艾艾地蹭到谈近雪身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他半晌,直到僧人温和地用目光询问。胡萝轻声道:“我陪着你。”谈近雪看起来有些迷惑。胡萝说了这一句,似乎也给自己下定了决心,他又重复了一遍:“我陪着你。”不管做什么,去哪,他都要跟着他。宗梓在谈近雪的怀里不满地打了个喷嚏,直待僧人伸手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背脊,这才安静下来。“那个……”店小二仓舒走了过来,“诸位要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昨晚头一回元神出窍,到底不太熟练,今日下来用饭时便教胡椒和朗七瞧出他身体不适,最后众人一致决定还是使用凡人的法子来赶路。距离撷芳大会还有一段时间,倒也足够他们一路慢慢游览。白菟自然对这个决定无比拥护。仓舒的话却还没说完,他犹豫了一下,似乎鼓足了勇气,又对谈近雪道:“我、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走?”旁边的胡椒闻言,侧过头看了仓舒一眼。店小二登时缩了缩脖子。他当初便是抱着好奇,想来瞧一瞧“天下第一美人”的模样,加之在谈近雪撷芳大会夺魁一事上下了大赌注,所以才鬼祟得教人瞧了出来。现在看也看了,再做店小二也没什么意思,听说众人要启程去往撷芳大会,顿时也想跟着一道儿。他道行低浅,如今胡椒他们不会再对自己出手,反而成了强悍的依靠。这几位,随便拉出一个来都是修炼千年的大能,他一只小小的仓鼠精,只要能有幸跟在这群人身边,这一路上也能保证个安稳无虞。被仓舒拿那眼巴巴的目光一瞧,便是铁石心肠,也难以说出拒绝的话来。谈近雪轻轻颔首。破天荒的,在仓舒小心翼翼地跟着谈近雪上了马车时,宗梓没有表示抗议或者不满,只是用爪子扒拉着谈近雪,叫她从马车的小抽屉里取了几枚精致点心,“伺候”着爱吃这位爱吃零嘴的“大爷”又吃了一餐。马车平稳行驶,没有半丝颠簸。车内装饰简朴素淡,却是四壁包着吸音的绒布,垫着好几个上等的柔软鹅毛软枕,十分舒适。谈近雪手边就搁着个三层的小抽屉,里头是各色干果炒货、点心蜜饯,既体贴谈近雪清淡的口味,又不至于寡淡。谈近雪对有些忐忑的仓舒一笑,“有心了。”仓舒脸一红,忙道:“近雪大师客气,客气。”他时不时瞄一眼躺在谈近雪身边的宗梓,天性中的恐惧让仓舒大气都不敢出。宗梓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打起了瞌睡。谈近雪弯了弯唇角,“你不必担心。”仓舒被看出心事,不好意思地一笑。他虽不那样沉迷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