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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痴情的要剪赵忱之头发,说是余生里留个念想。赵忱之耐着性子周旋,最终没叫她们得逞。鸠山拉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先是温言缓语地问病,接着他礼貌地询问其余三人是否可以出去,让他和赵忱之单独谈谈。吴越心想真是多此一举,反正你们二位国际友人说话我们也是听不懂的。但他还是识趣,跟在小徐和毛汤姆后面要走。赵忱之在身后喊住他:“吴越等等。”他回头。赵忱之扔给他一只钱包:“去买机票。”“……”吴越问,“什么?”“我要回美国。”赵忱之微笑。吴越仿佛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脸色刷地白了,他强撑着没动,又问一遍:“回哪儿?”“美利坚合众国,洛杉矶。”赵忱之说,“你怎么了?”吴越说:“没怎么……”“那就去买啊。临时买机票总是很贵,也没有好位子,你不要在乎钱,有直达就买直达,不能直达转机也可以。”赵忱之说。吴越说:“可你受伤了。”赵忱之说:“这点小伤,三五天就好了。”“可是……”赵忱之笑了一下,转头和鸠山说话,不再理他。“……”吴越转身,丧魂落魄地走出病房。第33章约谈郝江南的话在吴越脑中嗡嗡作响。果然赵忱之打算离开,而且言语中这样轻描淡写,仿佛根本就不在乎。好厉害啊,赵某人不徇私情,说走就要走,是该说你光明磊落,还是毫无心肝呢?吴越紧皱眉头,抿着嘴角,直直望着前方,指甲把手心掐得发红。还记得老让说过赵忱之冷淡,现在看来,他不但冷淡,还相当没道理……既然公事是公事,交情是交情,那么他和他这几个月来到底算什么?好玩么?吴越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医院门口,他又有另外一个奇遇,就是那位开路虎的、曾经给他送过一打衬衣西服、还说可以配枪的裁缝。裁缝没看见他,径直往停车场开去了。吴越望着远去的黑色越野车,苦涩地想:这人也来探病了,他知道赵忱之要回去了吗?唉,他才不在乎,他们两个原本就是朋友,在什么迪拜、洛杉矶……他们老早就认识的。吴越觉得鼻子发酸,居然想哭,他憋屈地忍住了,低头啐了一口。他极为负责地跑去买机票。近期网上从本市出发赴美的机票早已售罄,他不得不去找旅行社走后门,磨了许久,花了高价,才买了一张七天之后的直达票。他是傍晚出的门,直到凌晨一二点钟才回来。病区早已经锁了,他趴在玻璃大门上央求值班护士,说了一大缸子充满孝心的rou麻话,对方看在总裁的份上,一边埋怨一边放他进来。护士告诉他:“你们老总打算明天早上就出院。”“明天?”吴越问,“明天他的伤好了?”“怎么可能,”护士说:“照理说应该是后天,但他又不是什么危重病人,坚持要出院的话,我们也不好拦着。”吴越觉得莫名心酸,暗想酒店没了,住处也没了,这厮反倒忙起来了,图什么呢?难道就这么想家?家里还有谁?或者是巴不得早日离开我?早知今日,前些天把丫睡了多好。进了病房,他发现赵忱之根本没睡,开着床头小灯正在研究一本书。反正他住的是单人病房,不用担心影响别人休息。吴越走过去,没好气地问:“看什么呢?”赵忱之被他吓了一跳,皱起眉头说:“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吴越盘腿坐在简易躺椅上:“你老人家吩咐的事情真难办,我看你还是游泳回米国去吧。”“没买到机票?”赵忱之问。“买到了。”吴越说。“什么时间的?”赵忱之问。吴越说:“下周。”“下周?”赵忱之皱眉,“迟了点。”吴越冷哼,一句嘲讽的话本来已经到了嘴边,想想还是吞下了。赵忱之察觉他情绪不对,问:“你怎么了?”吴越又冷哼,没说话。赵忱之埋头看书,过了一会儿,突然又说:“对了,以后我们住哪儿?”“嗤!”吴越说。“嗤是什么意思?”“你管我住哪儿?”“你住哪儿,我自然也住哪儿。”吴越冷笑:“你也是集团外派总经理,下个礼拜就回国了,我就算住阴沟里,也和你没关系啊。”“我是要回去,但是没说不回来啊。”赵忱之说。这下吴越倒愣了:“你……你回来干嘛?”“我在那边干嘛?”赵忱之反问。吴越站起来:“那边是你的家啊!”“我又没父母和兄弟姐妹,孤家寡人一个,在哪儿不是家?”吴越惊疑地问:“你不走?”“谁说我要走?”“那你让我买机票是、是为了……”赵忱之笑:“酒店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亲自回总部说明。你是不是想多了,一点儿常识都没有,我走了你岂不是要守寡?”“放屁!”吴越表面上维持着恼怒。“我在你身上还没尝到甜头,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吴越放下心来,嘴里依旧骂道:“又放!”赵忱之说:“在我离开的这几天里,你得赶紧找房子住,人可以凑合,我的狗可不能。要是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那就算了,明天我出院,我们俩四处转转,干脆在酒店附近买一套吧。”吴越说:“你说得倒容易,一套房子成百上千万……”“我有。”赵忱之的反驳很简洁。他浅笑着把书扔给吴越:“今天太晚了,饶了你,从明天起开始给我多学习。”吴越接过书,发现是一本管理类书籍,从里到外都是英文,完全看不懂。他把书扔回去:“我干嘛学这个?”赵忱之说:“因为你要当经理啊。”吴越有些不高兴:“那都是以前胡乱吹牛。酒店被收缴了,我不比你好受,别老是说些剜心话行吗?”“剜心?”赵忱之很平常地问:“我们打算把酒店买下来,怎么就剜心了?”“……”吴越原本是站在床边的,缓缓坐下说,“你们……你们有12个亿?”“没有。”赵忱之显得颇为烦恼,“跟人借了一点,又四处凑了一点,但还是差得太远。所以明天要去找债主们谈,坐下来商量商量。”“借了一点……”吴越慢慢从床沿滑下,“请问您口中的‘我们’是哪几位?那‘一点’到底是多少?”赵忱之耸肩,说了句“睡觉”,便躺下用被子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