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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他不喜欢自己做的一切跟凌容与有关的事,不肯相信自己所说的是真的,因为若自己真的认错了人,谢琀便注定会被燕顾怀抛弃——他在害怕。“……哈!”谢琀嗤笑一声,面色煞白地立直了身子,勾唇就要恼羞成怒地开嘲讽,那虚张声势的模样看得顾怀心中骤疼,忙倾身一把抱住他,万分认真又急切地道:“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你信我一次,好不好?”半晌,谢琀终于抬手抱了回去,在他耳边狠声道:“……燕顾怀,你想清楚,若你真的认错了人,我也绝不会放手。”骤雨初歇,烟笼雾罩间传来铮铮琴音,柳树之下弹琴的人一身白衣,神色清冷,仿佛未曾察觉一个月白衣衫的人已绕至他身后,一曲终了,方望着不远处山海交接的景色,淡淡道:“你由着他出界,与故人重逢,岂不是纵虎归山?”那人一笑,在衣襟上随意擦了擦果子,向上一抛又接住:“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是你师弟的大喜事,你该高兴才是。”“沧海桑田,人心易变。破碎的东西不论如何修补,都不会再恢复原状,喜从何来?”“吴江冷,你可真够冷心冷情。”那人咔得咬了口果子,啧啧道,“若你是燕顾怀,失而复得之人,怕是要弃若敝履。”“弃若敝履,也好过被人设计。”云烟渐渐散去,露出他春山堆雪般的眉眼,正是同样失踪百年的吴江冷,他回眸对着来人,冷冷道,“我是何等无情,从你抓住我那日起,不就早已明了了么。”“够狠,我喜欢,”对方倚树一笑,随意捻起他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不过我到底还盼望着冷美人何时春暖花开,冰消雪融。”“云彻骨,你来找我,便是要说这些废话么?”“嘘,是孤云,别叫错了。”容颜已变的云彻骨勾唇冷笑,“我来找你,是来跟你打第三个赌。”“第三个赌?”吴江冷低笑一声,“你还敢来?”“上回你赌燕顾怀能在百年间升入圆满期,是你赢了,不过这一局,我赢定了!”云彻骨志在必得地一笑,神色莫测间语气寒意森森,“我赌燕顾怀注定要为了凌容与,叛宫叛界,堕入魔道。”————————————————————————————————————————顾怀:如果我认错了人,你就跟他打一架,决定我跟谁好了?(????ω????)?凌容与:你再给我嘚瑟,迟早有你哭的时候。 ̄へ ̄顾怀:(>ω?*)?第三十六章瀚海凝碧血有熟悉海路的凌横波率人开路,众人避开了海上诸多风浪,数日后便顺利来到了三仙山之一的照川岛。这座海岛不算太大,站在船头上,一眼便可望到尽头,其间山峦起伏,郁郁葱葱,最前方有一道山门,上刻着“照川”二字。四周海域上大大小小停靠着许多船只,以岛屿为核心在海面上铺开一片极广的区域,反射着朝光,如无数珍珠洒落在玉盘之外碧涛之上。通天船渐渐靠拢,“嗡”地一声,忽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前路,空中隐约浮现一个“照”字。凌横波知道,这个“照”并非“照川”的“照”,而是“绝照”的“照”,意味着此地已被绝照界所封锁,不由暗叫倒霉,转身看向顾怀,正欲说话,却见他已自袖中取出了一块令牌,向前方一掷,令牌在空中疾旋,很快便与封印撞在一处,哗地一声,光芒散开,封印骤解。顾怀五指一收,又将那块令牌取了回来。凌横波难掩惊诧地望着他泰然自若地冲身侧的人一笑,任由对方夺了那令牌摆弄,面上不由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绝照界的解印牌,却在钟寂界峰主的手中。如今修仙界中流传着的那个传闻,看来未必不真。这位鸿蒙史上旷古烁今以百年之期便踏上圆满巅峰的峰主,或许的确有一统七界峰的野心。大大小小的船只占满了海面,通天船只得远远停在海中,众人自船上一跃而下,落在满是黑砂石的海滩之上,向那山门走去。谢琀摩挲着那块黑底红字的檀木令,扬眉道:“你还没说,你一个钟寂界的峰主,怎么会有绝照界的令牌?”顾怀一笑:“因为你趁火打劫,欺凌弱小……”“又是我?”谢琀嗤笑一声,将令牌掷还给了他,“怕是你栽赃陷害,颠倒黑白吧?”顾怀几步踏进山门后的森林,也不看前路,双眸亮晶晶的只顾盯着他笑:“我可没骗过你。”这几日里他已将两人过往之事,轮回镜中之事,失散之因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又一一列举了他是凌容与本人的几个决定性因素,像是身负龙神传承,知晓“谢琀”这个名字,有千变在手,四大怪兽都肯认主,总会因别人不知自己姓名而恼怒,十分欠揍等,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可谢琀却说这些都只是外因罢了,龙神传承,千变都可再传,谢琀这个名字,若是有心,未必不能打听到……直怼得顾怀亲自堵住他的嘴,才像偷腥的猫似的,得意地摇了摇不存在的尾巴,安静了下去。虽说顾怀绞尽脑汁地将凌家,慕容家,谢家及出泉宫所有自己能想到的人名都说了一遍,也未能替他解开八成是锁着记忆的龙心璧锁,却意外在他的乾坤袋中找到了另一半通幽古佩,和杂七杂八的灵石晶石混在一起,毫不起眼。那时正是深夜,两人对坐在船舱中,通幽古阵时隔百年重新开启,两人内府皆是一阵翻天覆地的震动。顾怀驱使着魂念冲进他内府中,绕着那颗元丹欢喜地转了几圈,很快被他的魂念缠住,神魂交缠,仿佛水rujiao融,比躯体相拥还要刻骨亲密,柔情缱绻。神魂相认的感觉实在太过清晰,那日之后,谢琀似乎便再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份。想到此处,顾怀就觉得十万分欣喜,连这鬼气森森的山林看上去也颇为清幽。谢琀被他看得心痒,忽伸手捂住他眼睛,手臂一收,便将他揽至身侧,微微低头,嘴唇便擦过额头。顾怀嘴角上扬,露出两个极深的笑涡。“……”柳寸芒跟在二人之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用力咳嗽着,提醒二人这不是在野外幽会,“……这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可却似乎也没什么打斗的痕迹。”白樱樱拢了拢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回眸望着外侧那一片船只,奇道:“这岛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船?”“照川岛与世隔绝,我也只在幼时听说过些许传说,”凌横波闻言一笑,“照川者,照即是见,川则指忘川。那时苍海殿中的老人常吓唬人说,若是见到照川岛的船,定要飞速逃开,千万不要回头,因为那便是渡你去忘川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