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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不发,任谁看来都是无可挑剔的标准流程。我看着托盘里的一杯水和压缩食品,忍不住抿起嘴角。不是因为这些人不辞辛苦准备的囚犯专用餐,而是因为警员B身上的味道。这是一层混合着清新剂,又似乎是一种新型男士香水的味道。上城区的人可能难以分辨,但对我来说,却再熟悉不过了。芯片厂时,年轻又酗酒的同事身上终日都是这种味道。只需要花上一点钱,黑市里的喷剂就能帮他通过酒精检查。喷剂的花样不断翻新,完美地演绎着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据我所知,上城区也有流通,只是多为无味或是纯正的香水味。现在看来,上城区喷剂的价位,似乎不是一个酗酒的警员能承担得起的。“你还有三分钟。”警员B在我旁边低声道。我点点头,用左手拾起一块碎饼干,送进口中,和着水咽了下去。警员B将我恢复原样,走出去关上门。每日警员的执勤步骤按部就班,时间几乎只有一分钟的差别。我挪了挪肩,右肩胛骨的伤已经愈合了不少。来医院的一周,警方差不多完成问询和调查。只等着医生开具健康证明,就能立即依法将我送去服刑。每每看到上城区的医疗技术,我总是会想到孤儿院的那个女孩。如果生在上城区,她的聋哑不用费多少力气就可以治愈。只是“不费力气”四个字背后,可能是下城区的人倾尽家产也不可企及的金钱数量。我盯着天花板,轻轻敲着床侧的栏杆。一刻钟的时间,足够了。按以往的流程,该轮到安全局的人来取证,不知安全局这回给不给我这个契机。第25章床被人升起,警员A解下我的口塞,站在床头一侧。路勋坐在我左侧的沙发上:“769,这是技术科的小郑,今天请你配合她一下。”女人有着利落的短发,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坐姿端正。坐在床右侧路勋为他放好的椅子上。我看向路勋:“这回路上尉怎么亲自来了?”警员B正好这时走进来,递给路勋一杯咖啡。路勋道谢后又抬眼看他,说道:“小郑,开始吧。”不知怎么,路勋的那一眼让我有些不安。“那个……769,你好,请问我们可以开始吗?”我转过头,小郑已经放出投影。干练的外表,却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看向我,眼神中的紧张和好奇几乎掩饰不住。我忍不住微笑道:“开始吧,能做到的,我都会配合。”小郑脸有些红,眼睛闪着光,开始按照流程对我做着问话和记录。问询到最后,小郑把投影放到我面前:“这个能拜托你,当场再给我们做一遍模拟吗?”我看着投影上和卫星自毁一样的程序,想着安全局竟然让我直接接触终端。这样一来,比我一开始预想的要更简单了。我有些不敢相信,看向喝着咖啡的路勋。警员A控制放长我两手的金属链,小郑一瞬间有些紧张。我摇摇头笑了,接过终端调出后台,开始编写。安全局到底还是不可能让我接触正常终端。可惜,只要能对附近五十米发射信号,于我也足够了。我一边破解着程序,一边隐藏着另一条代码,联接进警员身上的控制器和终端,用警员的终端联网,登进医院监控的后台,将控制器和监控仪都设定好定时程序。小郑在我破解时,离我越来越近,从搬椅子到坐到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投影。我有些不自在,但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好点明。只是到最后,她竟已快要贴到我身上。我额头出着汗,正想要怎么开口,路勋咳嗽了一声。小郑却还是没反应。我几乎要笑了。“小郑,769肩胛骨的伤刚好得差不多,你坐着压到他右手上的金属链了。”我手下的动作停了一瞬。小郑“啊”的一声立即站起来,连连道歉:“有没有伤到你,还疼吗?”我摇摇头,继续手里的cao作,将投影转给她看:“可以了,你看行吗?”“可以了,太厉害了!谢谢你!”小郑红着脸。我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也谢谢你了。”小郑还想说些什么,路勋站起身:“我们就不再打扰769休息了。”“明天押送769去惩戒中心的警员,其中有你吗?”路勋在门口停下脚步,看着警员B。警员B有些不明白,却也立即答是。“请你自己和上级说,明天换人替下你。原因你应该清楚。”警员B一愣,继而有些羞愧地低声答道:“明白了,谢谢少校。”原来是明天吗?看着小郑先出去,路勋就要走出门,我下意识地说道:“路勋。”声音很轻,路勋却还是听到了,他转过身,认真地看向我,问道:“还有事吗?”是我的错觉吗,路勋似乎也放轻了声音。还有事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吗?胸中没来由的一股酸涩,我迅速低下头,握紧了拳头。我能感受到路勋就站在门口,安静地等着我回应。我好像舍不得破坏这份安静,似乎一开口,一切就真的全结束了。掌心出了汗,我终于抬起头,笑着看向路勋:“没什么,只是恭喜你升衔,路少校。”路勋顿了顿,微微颔首:“谢谢你。”我将路勋离开的身影每一帧都收在心里。可到最后,所有的情绪都被一句话平息: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该承担应有的后果。不过,也有可能是之前运气一直都太好,我不能总是那么幸运,总该有所求而不得吧。哈哈。我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向身侧光屏的时间,再看向门外时,警员B已经不在窗前。路勋果然也察觉到他酗酒,只可惜造成的漏洞不在押送路上,而是每餐前他偷偷跑去喝酒的一刻钟。刚刚设定好的程序定时运行,监控仪的红灯熄灭。我双手的金属链松开,现在的长度足够我伸手,将身侧监测身体用的光屏切换成投影模式,这就相当于一个终端可以供我使用。之前破解魏明一终端时,我曾看到他贩卖孩子的巨额资金,都通过一个海外账户运作着。现在已经成为警方也无法追查到的死账户。多亏了魏明一千辛万苦藏的这笔钱和魏承毅的点醒。我将孤儿院受害人家属的孩子列为收款人,心想这算是我又一个自欺欺人的地方吧。还有10分钟,本该收起投影,可脑海里却有个声音告诉我,有哪里不对劲,一个我一直忽略的问题。是哪里,这种违和感?路勋,路少校。路上尉。路上尉,我忽然意识到:当年在市政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