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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营五千兵、沅水三万兵,个个身强体壮,搬山填海都够了,为什么找不到广平王、七皇子和郭达?!”“殿下息怒——”传信参将跪地,大气不敢喘。“怎么息怒?!”五皇子心急火燎,厉声道:“两个皇子、一个三品武将下落不明,甚至生死未卜,人是在你们南山失踪的,本殿下只问沅水大营!”……南山什么时候变成我们沅水的了?参将偷偷嘀咕,叫苦连天,垂头丧气。“五弟,消消气。”瑞王忍怒劝解。内廷副总管在门槛探头两次,均缩了回去,不敢擅自打搅议事。容佑棠见状,走到门口询问,而后端着小托盘返回,朗声劝道:“五殿下,请进药。”语毕,他拿汤匙搅了搅药汁,舀两勺倒进浅口白瓷碟,当众一饮而尽,是为试药。“哎!”五皇子吓一跳,立即抬手阻拦,可惜慢了一步,他摇摇头,接过药碗,正色叮嘱:“按律应该是随意点人试饮,你下不为例,千万别再有人出事了,本殿下禁不起刺激。”说完,他仰脖吞咽药汁,漱口后擦嘴,疲惫倒回躺椅,熊熊怒火逐渐消散。“您放心,下官刚才亲眼看着人试过的。”容佑棠抚平五皇子怒火后,转而问沅水参将:“迄今为止,搜山近三个时辰,陆续发现四十一具不明身份的尸体,却始终没找到广平王殿下、七殿下以及郭将军?”“原本发现了一些踪迹,但酉时中突降狂风大雪,导致线索被掩埋,风雪至今未停,还开始下冰雹,况且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实在是、实在是……”参将磕磕巴巴,有心辩解又不敢竭力辩解。瑞王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沉声斥责:“本王知道天气恶劣,也理解你们搜救艰难,但人手不够,为何不赶紧增派人手?”“回殿下:沅水已经三次增援了,从五千增至三万——”五皇子倏然坐直,目光如炬,冷冷打断:“很明显你们还是缺人手!三万不够就万万,五万不够就全营出动,哪怕把南山的草木拔光了、掘地三尺,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救人!”“这、这……卑职回营一定如实传达命令。”参将为难极了,小心翼翼周旋。瑞王罕见的横眉立目,严厉喝道:“不是传达,而是执行!”“是、是是。”容佑棠焦急万分,心如擂鼓,绞尽脑汁得头疼,特别想找宋慎开几服药吃。“四哥,咱们发一道手令,请盖玉玺,传给沅水指挥使,告诉他,抗令就是咳咳、咳咳咳……”五皇子一语未落,喉头忽然奇痒,剧烈咳嗽得蜷缩。“好,我来办,你躺下歇会儿。”瑞王忙伸手把弟弟按回躺椅,扭头道:“容大人,你是翰林学士,有权起草诏令,快去写。”“是!”容佑棠心领神会,稍加思索,便提笔一挥而就,拟写了一份关于命令沅水增兵营救皇亲国戚的诏令,双手呈上。瑞王兄弟俩审视几眼,迅速签名画押。瑞王递过两块令牌,嘱咐道:“过玺后,立刻派人快马加鞭送到沅水!”容佑棠略躬身,郑重接过令牌,一阵风般刮去御书房,详细和值守的两名元老重臣解释清楚后,怀揣手令,刚要请曹立群派禁军传旨时,却被紧急召回乾明宫。“什么?!”“九殿下?您是说小殿下?”容佑棠瞠目结舌,倒吸一口凉气。“没错!正是小九!”五皇子头疼扶额,直喘粗气。瑞王刚接到消息,脸色苍白,险些心疾发作,怒问庆王府侍卫:“你们九殿下少年心性,血热冲动,为何不阻拦?任由他跑去南山,简直胡闹!”“您息怒。九殿下午后回府,办完宫里交代的差事后,回房小憩,醒来进书房处理若干急务,傍晚洗漱换衣,自称进宫用膳,岂料他一个招呼不打,悄悄留书带亲信出城了!说是帮忙救兄长。”侍卫语速飞快,后背汗涔涔。“胡闹,太胡闹了!”五皇子彻底黑脸。容佑棠结结实实愣了会儿,缓缓回神,强压下所有情绪,冷静劝慰:“二位殿下息怒,九殿下必定一心想为您们分忧,加之焦急搜救迟迟无果,生怕被阻拦,所以才不告而别。”南山,南山……骤然又陷进去一个弟弟,瑞王焦头烂额,呼吸急促,咬紧牙关。全程抱着手臂守在里间的宋慎顾不上许多,急忙现身,掏出怀里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低声安抚:“平缓呼吸,你不能着急。放心,九殿下身手不错,又有亲信保护,如今南山围着几万兵马,谁敢怠慢皇子?”瑞王咽下药丸,一时间说不出话。“难道你们就没去追?!”五皇子七窍生烟。“守城官兵拦不住,上庆王府报信,可已经晚了,管家即刻带人出城追赶,吩咐卑职进宫讨示下。”侍卫羞惭垂首。“唉!”五皇子重重一拍扶手。容佑棠沉思半晌,字斟句酌请示:“二位殿下,不如让下官传诏令去沅水吧?顺便请九殿下回城。”“哦?”苦于不能离宫的五皇子眼睛一亮,满怀期待道:“那……就你去试试?”“九弟一向和你亲近,兴许会听劝。”瑞王叹息。“若不听劝,直接绑回来!那浑小子!”五皇子火冒三丈。容佑棠欲言又止,谨慎道:“具体情况等到了沅水才知道,下官一定全力以赴!事不宜迟,下官这就出发了。”“去吧。让曹统领点一队禁军护送。”“一路小心。”容佑棠健步如飞,谁知一出宫门,便恰巧碰上鸡蛋大的冰雹噼里啪啦落地!“啊呀——”“这鬼天气!”“容大人,没事吧?”庆王府的侍卫关切问,禁军小头目在旁侍立,有心想献殷勤却没敢逾越。容佑棠抬手扶了扶头盔,被冰雹砸得脑袋发蒙,却无暇等候,急行军一般吩咐道:“诸位,动作快点儿,救人要紧。”“是!”一行人身穿盔甲摸黑赶路,顶着狂风暴雪,被冰雹砸得苦不堪言,最后半程马儿不干了,原地尥蹶子,他们不得不下马,步行迈进沅水大营。容佑棠气喘吁吁,尚未站稳,在门外便听见属于九皇子的愤怒质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增兵?!”九皇子赵泽安疾言厉色道:“天寒地冻的,人待在山里多危险?紧挨着沅水驻军的山,却搜救不力,这个责任必须你们承担!”韩太傅的长子名叫韩如琨,他憋闷至极,强忍焦躁宽慰道:“殿下息怒,自事发后,家父万分焦急,已连续三次增兵营救,目前数万人在搜山,请耐心等候。”“我倒是可以耐心等候,可急需援救的人能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