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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是营帐,仅隔几层油布外,就是人来人往的空旷野地,忙隐忍。容佑棠心突突乱跳,一边挣扎、一边听外面动静,已分不清是煎熬折磨还是隐秘刺激,思绪混乱不堪。他原以为只是像前两次那样点到为止,是以并不太慌张。两人相拥,一方进一方退,一方竭尽全力另一方收力回护,四条腿碰撞踉跄,在狭小的后帐中无声角力。赵泽雍有些失控了,在愤怒情绪和愉悦感官的驱使下,虽极力克制,却总在放开对方、让人喘息片刻后,再度覆上去,用力碾压探索。“砰”一下,容佑棠不慎踢倒圆凳,他缺氧,满脸涨红,荒谬以为庆王要憋死自己。四条腿又踉跄角力片刻,退到榻前,赵泽雍余光一扫,想也没想,本能地把人推倒在榻——一阵天旋地转,容佑棠稀里糊涂,躺在被褥堆里,瞬间极度恐慌,趁对方松手的短暂空隙,他飞快爬起来,吓得跳下床就要往外跑!赵泽雍眼疾手快,准确擒拿对方肘弯,胸膛大幅度起伏,半晌没说话。“我要走了!”容佑棠急促喘息,十分生气。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眼眶微微泛红。双方僵持,大眼对大眼。许久后“哪儿去?”赵泽雍哑声问。“回家!”容佑棠掷地有声道。“抱歉。”赵泽雍就是不放手,逐渐恢复冷静。“哼!”容佑棠怒哼,第一次在庆王面前这样气冲冲。“很抱歉。”赵泽雍重复道。他理亏,只能说软话,虽然一开始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但现在……唉,险些把人弄哭了。庆王没推脱、没搪塞,接连道歉两次。容佑棠略好受些,但仍很生气,甩甩手,说:“放开。”“坐。”赵泽雍挡住帘门,把人按坐在圆凳上,忽略身体不适。容佑棠唇舌刺痛发麻,无所适从,觉得自己平白无故受到、受到……欺压!他直挺挺坐着,一副“我看你怎么解释”的架势。“喝茶。”赵泽雍不懂哄人,倒了茶,推过去,干巴巴地劝。容佑棠心说:不想喝!赵泽雍看着人气鼓鼓的脸、水亮有神的眸子,心一软,忽然笑起来,低声道:“别生气。”容佑棠倏然扭头:“我肯定要生气的!”“为什么?”本王才应该生气。“因为——”容佑棠还没说,外面却传来八皇子急切的呼唤:“三哥?三哥?出事了!”随后是郭达:“八殿下,您冷静些,万事都有解决办法。”出什么事了?郭公子听着好像很愤怒?容佑棠惊愕,急忙抛开私事情绪,紧张看外面。“你先想好再说,定会给你满意答复。”赵泽雍温言安抚,随后疾步出去。容佑棠紧随其后。“何事?”赵泽雍问。八皇子快速禀明:“三哥,韩太傅儿子跟一户村民起冲突,先是口角,而后动手,重伤对方一人!”郭达头疼道:“就是方彦!咱们轮番上阵,好说歹说才请动的那尊大佛!本已答应明日搬迁的,可韩如昆不知因何故,跟方彦打起来了,现大夫正在抢救。”“即刻封锁现场,严禁外传!”赵泽雍下令,勃然大怒道:“朝廷有明旨,不得武力粗暴驱赶村民,务必以礼相待、妥善安置!韩如昆简直混帐,谁给他的胆子撒野?”——北营本就备受几派势力打压,明里暗里抨击,倘若传出去殴打重伤方家村民的消息,后果将不堪设想。“人在哪儿?带路!”赵泽雍面沉如水,强压下怒火,行走间袍角翻飞,迅速赶去处理:“跟着韩如昆的人呢?”赵泽雍边走边问,面容肃杀。第56章“沅水的人全在石料仓库。”郭达大步跟随,快速道:“万滔跟着咱们去顺县剿过匪,稳重细心,可今日事发时他不在场,否则定会拦住韩如昆。”“叫他从旁协助韩如昆,为何不在场?”赵泽雍问。郭达解释:“事发时,万滔去西营门接应石料了,韩如昆留在仓库。”推诿偷懒!赵泽雍眼神凌厉,显然在忍怒。方家村已迁走八九成,剩余几户也正在搬离,入夜后,仅有寥寥数点晕黄灯火,冷不丁才听见两声孤单犬吠,寂静冷清。石板路积满雪,看不清高地深浅。数名亲卫高举桐油火把,在前照明,借着微弱火光,一行人疾步快走。“先去探伤员。”赵泽雍吩咐。“是!”方彦绝不能死!容佑棠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心情沉重:京城防卫从太宗开国起,设内廷禁卫、护城统领司与沅水大营三部,意在戍卫,已延续数百年,逐渐固化、甚至隐有三足鼎立之势!承天帝早不满于心,忧虑忌惮,筹谋多年,如今以雷霆之势颁发一系列旨意,锐意变革,兴建由皇子统领的北营。此举触动老派勋贵的利益,当然饱受强烈反对,争议不断。——若传出去“庆王暴戾嗜血、殴打重伤手无寸铁老百姓”的消息,有心人必定大做文章,暗中推波助澜,多半又会联名上奏弹劾。“我粗略看过,方彦伤在头部,据说是摔倒磕碰,血流得厉害,不知能否保住性命。”郭达告知。“三哥,郭将军已第一时间派人回王府请大夫了,定会救活的。”八皇子宽慰道。他紧随兄长后,行走间,总有意无意用身体把容佑棠挡住。容佑棠却满心焦虑,无暇顾及琐事,他问:“事发时多人围观吗?我记得明早有两户人家要搬走的。”“北营尚未开始募兵,人手严重不足,当时看热闹的约有七八人,已吩咐里正暂留他们喝茶。”郭达苦笑。赵泽雍略沉吟,嘱咐道:“扣留不是办法,显得欲盖弥彰,适得其反。天亮之前妥善解决,明早让他们按原计划搬迁。卓恺呢?”郭达默契非常:“正在安抚那几个围观村民。”卓恺大眼睛圆溜溜,总直愣愣呆看人,笨嘴笨舌,有些傻气,派他打头阵,能有效降低老百姓的警戒心。“好。”赵泽雍颔首。片刻后,他们赶到留村协助搬迁的里正家,此时门口已戒严,站了两溜卫兵。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出来震天尖利嚎哭声:“老天爷不开眼呐!当家的,你快醒醒!叫我一个妇道人家拖儿带女、伺候高堂,我可怎么活呀,不如死了算了,咱一家在地下团圆,呜呜呜……”这妇人是方彦妻子,嗓门嘹亮高亢,基本盖住孩子哭喊爹和父母哭喊儿子的声音。郭达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难道已经死了?可我刚才离开时大夫没说没救啊!”“进去看看。”赵泽雍率先踏进院子,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