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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害怕是正常的,但是她自己,说不出为什么,没有身临其境的恐惧感,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陈满芝覆上自己的手朝她点了点头,道:“我不怕。”徐萧年长叹一声,似悲痛似惋惜:“陶公公年纪轻轻,能有今天的位置实着让人佩服,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何看中了你这么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任统领一职,你不待见我也就罢了,难道宣武侯府都入不了你的眼?”韩章闻言握着刀柄的手微微缓开,宣武侯是一等侯爵,世袭罔替至今,虽说眼前这人暂被革职,可这些年争下的军威依然凛凛,且老候爷在军中威望也颇高,眼下太后又一心想收了边军,如若这时候恼了宣武侯府……他的反应很快,嗖的一声刀已没稍,他敛了怒意眉目舒展,哈哈大笑起来,“世子爷您当真是经不起玩笑。”“我奉懿旨办事,多有得罪还望世子爷您不要跟我计较。”说话间,他的手往上一摆,围聚的禁军便刷刷上前,将二人的马车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想来世子爷也是知道的,这天下就是有那么一些狗杂的东西,不惜命啊,你说在哪里偷东西不好,非要去宫里偷,这不就是洗白了脖子自己搁上断头台吗?”“只可惜我们这些打下手的,这样查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韩章看着徐萧年道,“世子爷,你说对吧。”“哦?”徐萧年颔首挑眉饶有兴趣的听着,“是昨日宫里丢了东西?”“是啊。”韩章将刀往身边的亲军一丢,走近徐萧年在他耳边低语,“太后娘娘说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贼人找出来。”“然后凌迟处死。”凌迟二字,他重重的加了音。“一群废物。”徐萧年眉间敛了锐气,笑道:“连宫里的东西都能被人偷出来,你说你们这些禁军是不是废物?”韩章身子一顿,压着怒火道:“难道世子爷你就不关心是丢了什么东西吗?”“关我何事,东西既不是我的也不是我偷的,我可没那么有空。”徐萧年捋着衣袖道,“韩统领,你可查好了?”“当然。”韩章作揖缓缓道,“得罪之处还望世子爷海涵,上头的命令咱们不敢不认真对待,要不然回去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祝你早日抓住那贼人,要不然你这脑袋也该保不住了。”徐萧年拂袖笑道,随即翻着袍角跃上马车径直进了车厢里。“多谢世子爷提醒,希望世子爷早日复职,好保大康边镇安宁。”马车里,徐萧年听到那人的喊声。周mama心底紧绷的弦悄然缓开,微微颤抖道:“娘子,咱们也走吧。”陈满芝点头,余光扫了一眼黑漆马车微微晃动的车帘,随即转身上了马车,停了许久的马车又缓缓前进,她掀开后窗往外看,黑漆的马车依然跟在她们马车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她放下帘子,转身便看见周mama颤着身子直拍着胸脯,“怎么了?”她望着她,“哪里不舒服?”眼前温婉的妇人,自这些天的相处,陈满芝真切感受到她的溺爱,她的溺爱让陈满芝甘之如饴,那一世她父母很早就走了,所以她很自私的享受溺爱的这种感觉,许是这几年受了不少惊吓,周mama越发的变得胆小。“没事没事。”周mama踹着气忙直摆手,想起刚才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心有余悸的说道:“就是他们那副样子太吓人了,娘子你没吓着吧?”“我没事。”陈满芝笑着应声。“你说这白日青天的,怎么会有人去宫里偷东西?简直不要命。”陈满芝眼眸微转,淡道:“许是那些亡命之徒吧,那些本来就是不要命的人。”红墙碧瓦的皇宫戒备森严,高手云集,宫内更是纵横交错,没有内应哪能说进就进,就算是有人运气好无意闯入,只怕也是有去无回,怎么还会轮到设置关卡来擒贼,更何况这里离皇宫那么远,这番闹腾,应该只是声张造势让对手自乱阵脚罢了。“这天下真是越来越乱了。”周mama悠悠叹道。陈满芝轻轻挑了唇角没有接话,这天下以后会如何,自然轮不到她cao心,只是这一番闹腾只怕回去又要晚点,想要顺利进府只怕没那么容易了。黑漆的平顶马车里,徐萧年低着头拨着茶蛊,他的眉间拧起一道皱褶,神态复杂,一身青灰的随从坐在边上屏声敛气,半响后他将茶盖放下,沉吟道:“买完糕点就回红袖馆吧。”“爷,那不去……”随从微愣,一抬头便见他那深沉的眼眸,将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宫里丢的是什么?”徐萧年问随从。“消息放出来的是先帝的脉案丢了。”随从回道。“沈代禾在试探我们,她应该知道我们对先帝的死起疑了,先帝因病而故,那么自然的我们先要查的就是脉案的记录了。”徐萧年压低着声音缓缓道,想到刚才韩章无缘无故的说那一番话,他细细的想着自己几天的行踪不由蹙起眉。随从疑惑:“难道就是为了试探您对脉案被盗的反应?”“大概是吧,毕竟若是我们真的在查这事,那盗贼手里的脉案对我们来就尤为重要。”徐萧年道。“那只要放出消息就行了,为何还如此劳师动众设什么关卡?”“看来这几日我的行踪让他们也疑惑了。”徐萧年慵懒的靠着,“你看他们这么一闹,今日我们便没办法去接那宫女了。”随从恨恨的锤着手愤愤道:“该死的,若是他们找到了那个宫女,那咱们的底不都被摆到明面上了?”“是啊,所以袁斌……”徐萧年看着随从,“那宫女只能过几日再安排人去接了。”袁斌颔首:“那女人为什么就那么肯定我们会对脉案感兴趣?”“该死的、不应该死的都让她处理了,连先帝身边的荣公公都去守了皇陵,她觉得我们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吧。”他嘴角微扬淡道,“更何况,这脉案有没有被盗还是一回事。”“您是说,这不过是他们故意摆了一道?”徐萧年笑了笑,“这皇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那荣公公那边……”随从试探问道,“能不能问到什么?”“他去守皇陵,不过就是个诱饵。”徐萧年冷道,“若是我们去闯皇陵,只怕万箭穿心了。”随从愣了愣不在开口,马蹄急踏,嘚嘚的往古顺坊方向而行。韩章眯了眼睛看着渐行渐的马车,心里泛了冷意,“废物?如今边关战事不再,你失了兵权,若不是有个世子爷的名头,你连个废物都不如。”“大人,要跟着吗?”亲兵问。“你带着人悄悄跟着,我立刻回宫复命。”韩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