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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的?“何瑞?”暗室中很静,小宋忽然喊了一声。“嗯?”应着声,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打火机和烟盒,何瑞凑到他身边,听他要说些什么。小宋明明已经累到极点,此时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待他凑近,便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何瑞以为他还想要,义不容辞配合他的动作,大掌流畅地压到他的胸前的一点上。“喂……你!”小宋羞恼挣了挣:“你干嘛!你别动啊!”“哦?你来动?”何瑞对此自然没有意见,只是怀疑他能不能动得起来。“你够了,不是……”又被他逮到机会笑话,小宋感觉自己真是百口莫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好像听到……”——呼吸声。两个人的动作同时一僵。之前何瑞在拿烟,小宋就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他们俩离得这么近,暗处的声音一下就被分辨出来了。呼吸声!有一个,距离他们一小段的呼吸声。——谁在那里?手电筒没有熄灭时,小宋和何瑞都很确定,石室里只有他们两个。而这里唯一的进出口,是他们进来的暗门。暗室不大,即便刚刚他们之间再激烈,怎么可能有人能在不惊扰到他们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暗门走进来?有第三人进到石室的联想,令他们俩瞬间警惕起来。将小宋护在身后,何瑞不作声地捡起刚刚碰到的那个瓷瓶,细细辨认呼吸声传来的方向。做引路人前,他当过兵,射击成绩不菲。“吭——!”瓷瓶好似磕到一块板子之类的东西,接着咕噜噜地滚远了。对了!那个地方,印象中……确实放了一张朽坏的木板床。难道在他们进来之前,有人躲在了那张床下?这感觉太不妙了。是人吗?是什么人?被发现了也能忍住不出声?小宋抓紧了何瑞的手臂。他们的手电筒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但何瑞还有一样可以照明的东西——打火机。两人十指紧扣。一小簇火光在掌中被擦亮。微弱的光颤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何瑞深吸一口气,把打火机往木床的方向移了移。光不亮,但足够他们看清楚了。木床上躺了一个人。乌黑的长发顺着床沿垂至地面,他穿着一身制作繁复精细的红色嫁衣,侧脸隐没在阴影处,看得并不清晰。——鬼。下意识想起的词,便是这个。火光熄灭,两人默契地安静了几秒,再一次打亮打火机。暖黄色的小簇火焰,照得那人的身形愈发瘦削,即便是鬼,也是一只美貌的鬼魅。他像极上一个暗室中,他们在泛黄卷轴里看到的男子背影。或许就是那画中的精怪,随着他们来到了现世……画中未见,他身着嫁衣的模样。小宋的身子稍稍往前探了一些,看清了男人的脸。“……组长?!!”他的声音在抖,短短两字,含着深深的怯意。如果没有不久前的一幕,他们看到这张脸,或许是欣喜若狂的。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求生的力量。即使他穿了怪异的古代服装,即使他凭空地出现,即使他莫名昏睡在朽坏的床上……小宋也会毫不犹豫地上去叫醒他!那可是他们最有能力,最正直的组长!但,他们进这个石室之前,亲眼看见俞守掉进了深渊……何瑞在小宋喊出那两字后,马上明白了眼前人的熟悉感从何而来。打火机的油快没了,火光又一次熄灭。“你有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小宋小声问。——没有。——突然出现的这个“俞守”,没有影子。“会不会,瓷瓶里的药有致幻成分?”没有第一时间使用打火机,何瑞思虑之后,出声问道。“不知道……”小宋心中又惊又惧,早已失了主意:“你掐我一下!”他闻言,动手去做,立刻听到他的一声呼痛。小宋默默地回掐他,何瑞便也感到了真实的痛觉。第四次的亮光,他们反守为攻,分工做了两件事。何瑞单手抓起一个瓷瓶,直直往床上的人砸去。小宋借着光,迅速找到了手电筒。“哐——”与预想中的不同,瓶子听上去没有砸到人体,反而又一次砸到了木床。眼前的东西不是人,已成为定论。何瑞可以保证,这一次他相当准确地丢到了那个人,并无落空。这样的话,他们要如何攻击到他呢?更糟糕的是,小宋紧张地啪啪按了几下他们的手电,没有亮。看样子是摔坏了。“光过来些,你给我照照看。”他不死心地想要找找哪里出了问题。打火机的油耗得差不多了,这回何瑞足足擦了三四次,才将光打亮。光一亮。何瑞的肩膀一抖,而小宋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床上的人坐起来了。他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又仿佛是透过他们,在看那个位置的什么人。淡色的眼眸像没生命的漂亮玻璃球,安静的,空洞洞的。红嫁衣艳丽得渗人,却有一种别样的病态美感。火差点烧到何瑞的手上,他飞速抓起小宋,拦到自己的背后。打火机的外壳发烫,他的手大概被烫出了一个泡,嘶嘶的疼。“啪嗒。”慌乱之中,小宋按下手中的手电筒开关。幸运的事发生了!刚刚还不工作的手电筒,此时竟奇迹般地被按亮了。这种程度的光,对于置身黑暗的他们来说略微刺眼。小宋与何瑞同时眯了眯眼睛。那木床上的男人不受亮光影响,他仍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们现前站立的地方。红衣红唇,衬得那张清俊的脸庞愈发惨白。他很瘦,宽大的衣服领口下,可见精致的锁骨。还有,锁骨之上,那些隐秘的,淡淡青紫的痕迹。他的嘴唇动了动,好像讲了一句什么话。手电的光线穿过男人的身体,映到后面的石壁上。他在消失,轮廓变得透明,却始终没有移开视线,直至最后一秒。深锁地底,尘封画像,当时花香……他穿着嫁衣痴痴祈盼,眼中的忧郁,千年难解。眼睛逐渐适应亮光,他们看向他的方向。光束凝至一块区域,空气飘飘荡荡着灰尘的粒子——人不见了。不敢轻易往前,小宋继续用光照着木床,及其周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