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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离去的方向,盛夜行伸手去推车,让人跟在自己身侧,问:“你是不是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嗯。”路见星愣住。“‘感恩’你知道什么意思吗?”盛夜行眼看快到宿舍门口了,放慢速度。路见星点头:“嗯。”但其实他又是不懂的。要他对爸妈做什么,对唐寒老师做什么,对张妈明叔做什么,他常常都是懵的。对盛夜行不是想要回报,这点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盛夜行没再接话,路见星也不说话了,低头看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脚步。两个人一起拐进宿舍小区。宿舍楼下照明灯敞亮,明叔从保安室望了俩人一眼,低头在花名册上的两个名字后画了勾。停好车,盛夜行把车钥匙揣进兜里,戴上冲锋衣衣帽,去拽路见星的袖子,“上楼。”踏进宿舍楼,盛夜行喊了一嗓子,声控灯亮了。路见星还站在楼梯口的第一阶不走,小声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张妈那样做?疑问本不该有,但路见星其实想知道的远不止这个。盛夜行戴着帽子,背对楼道光源,整张脸隐没在暗处,脚踩一双篮球鞋,有一下没一下地踏在阶梯上,发出很大声响。路见星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因为……其实我挺不愿意和你说这个,因为‘谢谢’这两个字,是我教过你的。”盛夜行慢慢地说,“有时候我希望你懂得怎么表达感谢,有时候又不想。”路见星继续把问题抛给他:“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这样,是上天欠你的。你明明应该得到所有的好。”盛夜行说。路见星接不上话了。他理解这两句话都要费好大力气。盛夜行继续说:“我想,你知道怎么‘得到’就好了,不需要去‘给予’,那样会让你累,也让你苦恼。”见他对不说话了,盛夜行就当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一般,下了两阶去牵他,“跟我回去,别想了。”破天荒的,路见星执拗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咬着牙说:“我想,一个人……”下意识以为“一个人”是别的意思,盛夜行回头就说:“不行!”“……坐坐。”路见星把后边儿两个字说完,倔脾气也上来了,甩开盛夜行的钳制,非要坐在楼梯上。盛夜行又去拽他的手,“回去了,外边儿冷。”这回换路见星的嗓音尖锐起来:“不!”盛夜行突然像耐心告罄,再次去拉扯他,“回去。”两个人虽然身高相当,但体型和力道仍有差距,这一下路见星挣脱得艰难,费了劲才甩开盛夜行的手臂。手有点疼。路见星低头看手腕,明显已有了一道红痕。楼道内暗下去的声控灯亮起来。盛夜行站回上两阶的楼梯,表情阴郁地看着他。第84章冲动沉默过后,楼道里的灯暗了。盛夜行粗重的呼吸在漆黑一片的小空间里清晰可闻。他皱紧眉头,用手撑上楼道护栏,选择让自己安静。只需稍微一声咳嗽,灯就亮了。路见星也是个犟脾气,坐在地上愣是不动,垂头看地面,浑身冷得发抖。瞧住脚尖,路见星用手绕着鞋带玩儿,“你先上去。”“回去,我累了。”盛夜行扔下这么一句,回头往楼上走了几阶。他一动作,路见星丝毫不受影响,还是坐那儿不动,手一直放在膝盖上。通风口的风一吹,吹得冰冰凉。这下盛夜行没管他,直接回了宿舍。没过几分钟,楼道灯从五楼被脚步声一路踩亮,路见星抬头往上望,能看到每一层的灯光如萤火旋转——直到灯亮回一楼,盛夜行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再下楼的时候,他手里拎了一件外套。他把外套披在路见星肩膀上,在楼道里摁响打火机,点了一根烟,也没抽,就把烟搁在脚边,盯着它燃。两个人都坐在楼道里喘气,谁也不开口讲话。他们的身影被风交叠在一处消融,极像荧屏上才会出现的场景。盛夜行突然站起来。他下了一阶,稍稍弯腰,伸胳膊去拽住路见星的衣领,把路见星硬生生拽了起来。接着,盛夜行是拿出了十二三岁时带自行车翻墙的力气,将头部埋在路见星腰身的位置,长肌rou的胳膊没白费力气,狠得猛使劲儿,路见星直接被他扛米袋似的扛肩了。盛夜行就是那种在生气时会拽得二五八万的人。他抬起右脚,将脚底踩上楼梯,沉下身子,把那一截没点完的烟咬回唇角。咬了烟,盛夜行才拿另一只手去好好扛稳路见星,告诫似的说:“别乱动。”“!”路见星是真不敢乱动,这种老式居民楼,地都是水泥铺的,万一摔下去就是两个人都遭殃。力气再大,带个人上楼梯还是需要费点儿劲,盛夜行靠着栏杆,每一步踩稳,背心都汗湿了才做到好几口气上五楼。每上一层,路见星就在背上捂着盛夜行的脖子,“嘿”、“哈”,把声控灯叫亮。宿舍门没关,盛夜行伸腿去把门踢开,忽然说:“你冷暴力我!”“没!”否认完毕,路见星瞬间天旋地转,被盛夜行掐着腰放下身在面前站好。双脚刚一落地,路见星挣扎着要甩开钳制,却还是被盛夜行拽紧了动弹不得,气得哼哧吐气。单手拽了路见星,盛夜行用另一只空闲的手臂拉过寝室内有靠背的木凳,一屁股坐上去。虽然看不清盛夜行的表情,但路见星能想象出来,对方现在肯定跟个大爷似的。还没来得及说话,被盛夜行的胳膊拦腰一勾,路见星面对面地坐上盛夜行的大腿。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摔”。再怎么迟钝,如此亲密的动作也足让路见星害臊。“……”他耳朵诚实得发烫,表情还是那样儿,能崩几秒是几秒。一坐上人腿,盛夜行呼吸加快,单手捧住路见星的脸颊,迫使路见星低头。盛夜行一向强势,但没有这么不顾对方疼不疼过。他们的吐息又一次撞到一块儿,额头对额头、鼻尖顶鼻尖,嘴还没吻上贴合。寝室内电源都关上了,唯一的光源仍旧是宿舍楼外的路灯。盛夜行犯浑,坐在凳子上咬住路见星的校服拉链往下拉,手直直往人后腰摁去。路见星也不是吃素的,下意识曲起手肘去挡开,腕子打上盛夜行的脖颈,疼得后者剧烈咳嗽几声,还是生拉硬拽着把路见星拖回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