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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住着,要是在北京城里,安捷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带着这么一帮截道。陈福贵用力一推面前的保镖,指着安捷嘶声吼道:“Gethim!Yougit!Gethim!(抓住他,你这饭桶,抓住他)”老洋鬼子关键时刻第一反应仍然是欺软怕硬,孤注一掷地叫炮灰们去向独自站在另一头的安捷发难。大概这位自称中文大拿的外国同志肚子里还真有几滴墨水,知道什么是擒贼擒王。安捷当然不是超人,面前一帮一个个膀大腰圆的保镖扑上来,就算是用压的也能把他给压扁了,不过他也没躲。因为这个时候,他旁边的门从里面打开了,陈福贵愣住了——因为打开的是他自家的门。白志和和莫匆慢悠悠地从里面溜达出来,后者脸上怎么看怎么带着那么点不怀好意,后边跟着一帮人,随后一个九头身的美女被人押着从里面走出来。女人披头散发,脸上的妆容有点花,见了陈福贵“哇”地一声哭出来:“达令,达令你不在的时候这群强盗随随便便就闯进来,我害怕……救命达令……”安捷把手伸到脖子后边,轻轻地磨蹭了一下冒出来的鸡皮疙瘩。瞄了一眼陈福贵那个德行,他忽然觉得这女人心理素质其实挺好的。白志和还是一脸卖臭豆腐的似的,笑得足以喜迎八方来客,礼节周全地对陈福贵说:“Mr.陈,有空聊一聊么?”中国有句话,叫轮回因果,报应不爽。陈福贵大概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被人涮了,可能是手下,可能是诸如翟海东这样的合伙人。他脸色灰败,颓然垂下手去。这个时候,老陈到还真表现出了那么点风度,双颊的皮rou抖了几下,他伸出一只手,低低地说:“请。”黑压压的保镖们以为暂时和平,于是放下了武器,齐刷刷地跟着老大往里面走。安捷本来在旁边,不动也不吱声,靠在墙边上瞅着他们。就在陈福贵想要尽力保持主人的风度带头走过他旁边的时候,安捷突然发难,一脚踹在老洋鬼子的肚子上,立刻收到了一声杀猪似的嚎叫。后边那几十拿枪的,以嚎叫为号,事先预演过了似的,一拥而上地把陈福贵的汉jian炮灰们控制住了。女人尖声哭叫起来,陈福贵死鱼似的趴在地上,打了几个挺没能打起来,捂着肚子疼得直翻白眼,鼻涕眼泪糊得满脸都是:“hatdoyoumean(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百……百……白,你想谋儿……杀?Ohfuck…fuck…”白志和好像面有难色地看了安捷一眼,无辜地说:“这……这位安先生恐怕不是我的管辖范围。”安捷抬头瞪了制造噪音震得他耳朵发麻的女人一眼,双手抱在胸前:“我姓安,名字你没必要知道,为什么揍你,你也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翟海东给你的东西,研究得怎么样了就行。”他一抬下巴,“给我拎进来,别在这阻碍交通。”莫匆忍着笑看了看旁边被安捷这雷霆一眼吓得没了音,只干张大了嘴抽泣的女人一眼,挥挥手:“也请这位女士屋里坐吧,影响不好。”果然流氓的问题,只有用流氓的方法解决。安捷把陈福贵往地上一扔,蹲下来,手里玩着一把折叠式的小水果刀,打开合上,合上又打开,轻声细语地问:“没别的意思,就是一句话,老翟给您的,那不知道是活的还是死的药品,研究完了没?”陈福贵看安捷的眼神简直就不是在看一个人,他想不明白,这刚才还在那喂猫年轻人,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副模样,嘴张了张,大概是大脑里过于复杂的语言系统终于崩溃了,什么都没说出来。“你哆嗦什么呢,抖虱子是怎么的?”安捷不耐烦,一偏头目光正好扫到被堵上嘴的女人身上,恶意地笑了笑,水果刀有意无意地在陈福贵的裤裆处晃起来没完,一不小心把他裤子割了个小口子出来,如果条件允许,陈福贵几乎惊得跳起来,安捷显得很有诚意地抱歉,“哟,真对不住,这手不大稳。”他“稳”这字一开口,陈福贵立刻配合地打了个寒战:“不不是我,我不懂儿这些,是蒋、蒋蒋蒋……”“蒋什么?”“蒋吉姆。”“蒋吉姆是什么玩意儿?”“蒋吉姆是是……”陈福贵眼光四处乱瞟,安捷手上的刀“笃”地一下贴着他的大腿内侧钉入了地板,老洋鬼子的冷汗“刷”就下来了,说话立刻利索了不少,“蒋吉姆是我雇佣的研究员儿,学生物化、化儿学的。”安捷皱皱眉:“你把那东西泄露出去了?”“不不不,吉姆是我专职的鉴定人员,很多货物都经过他的手。”莫匆按住安捷的肩膀,揪着陈福贵的领子把他拎起来:“那个蒋什么的洋鬼子在哪?”陈福贵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报出一个地名。莫匆把他往前一推,重新把老东西推到了地上,看着他双手被绑在身后,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不想承认,自己早就惦记着有这么一天了:“带我们过去。”说完,莫匆转过头去,掩盖住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对白志和点点头:“白哥,这就交给你善后了。”啧,跟着安捷这老流氓,办事就是爽。莫匆看着前面那个双手插在兜里,低着都若有所思的背影,心里悄悄地、且有点不合时宜地感叹,自己看上的这男人,真是够味。第五十七章地狱之门蒋吉姆是个喜欢装十三的人,这点安捷一进他住的地方就明白了。这是一个挺雅致的小院子,位置偏僻,不大。院子里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不知道什么年代的日晷,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堆成的行为艺术一样的垃圾山,给流浪猫狗弄的临时小窝,旁边还有个食盆……安捷仔细一看,青花瓷的,真浪费,不知道被小畜生们摔了多少回,又修了多少回的样子。院子里静悄悄地,安捷带着几个人,押着陈福贵进去,在屋里小心地找了一圈,没人。大厅里的钟滴答滴答地发出诡异的声响,安捷一把掐住陈福贵的脖子,掐得他直翻白眼:“人呢?”陈福贵脸色发青,一边挣扎一边哑着喉咙说:“我我……我知道……”安捷微微放松了手:“说。”空气一下子灌进了肺里,陈福贵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咳……他……吉姆他脾气儿很怪,不愿意和人接触,自己儿一个人住在这里,平时生活用的东西都是我派人儿送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