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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他继续活下去。只要活着,就总能遇到惊喜。这不,上天就把他家乐师大人派到了他身边来。战霄这么坚定的认为着,他能隐隐感觉到游伶在同情他的遭遇。而抓住机会,乘胜追击是他战霄这么多年未尝败绩的秘籍之一。战霄微微拱手,认真的盯着对方的眼睛:“幸得遇上先生,才叫我在这无边的黑暗中窥见一丝光明。”那样子,真好似干渴旅人看到那汪清泉,临危之际抓住的那颗稻草。“认识元帅这么多年,头一次听见他说这么恶心的话。”一边的屋顶上,竖起耳朵偷听许久的李准一阵恶寒,花锦绣则是抱着拳斜眼看他。“不过这乐师厉害啊,我刚才都以为元帅又要发作了呢,没想到对方一句话就把他说好了。”李准用内力把密语送进身边两人的耳中,保证别传到元帅那去。“我劝你少说几句啊,话多的一般都死得早。”“喂,小花你算不算兄弟,这样咒你大哥我!”“滚!”王猛是个典型的和事佬:“祖宗诶,你们小点儿声,别忘了是来干啥的!”两人这才消停下来,继续围观传说中能压制元帅魔症的神奇乐师。这边,丝毫没有察觉到屋顶上热闹的讨论,游伶的精神全放在战霄的这句话上了,脸颊一热,不知为何,对方的眼神让他突然想起那日在仙门谷的溪边,这人狠狠侵/、占自己时的场景,不由的连身子都烧了起来。为了转移话题,他故意不去接触对方的视线,眼睛看向路的尽头:“对了,战元帅,那日你也在千秋宴上吧。不知你的翎箭最后投给了谁?”战霄也不拆穿他这蹩脚的小伎俩,微微一笑:“投给了当世最好的琴师。”游伶纳闷:“是这位乐魁?”战霄摇头。游伶更纳闷了,但是再问战霄就闭口不答,气得游伶直跺脚。李准和花锦绣则齐齐望天,因为位高权重,千秋宴他们自然也是去了,讲真的,他们这群在战场上呆了七八年的军将,哪儿能在一群弹琴的乐师里分辨的出谁好谁坏,都是看谁顺眼就投给谁了。但轮到战霄,他却把箭顺手揣进了怀里,还举杯跟武王示意:“这箭我拿走了!”直叫武王哭笑不得,不过武王都知道他的性格,便也没多说什么。现在那只金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插到了游伶的后腰腰带处,而对方却丝毫没有察觉。“想不到咱们元帅还挺有情趣。”李准感慨万分。小花轻哼一声:“那也得看是针对谁了……”李准想起自己平时被元帅cao练时的场景,嘴角一抽:“也是……”“诶,来了来了,大家安静安静!!”前方有人自发的维持秩序,千呼万唤,乐魁的花轿终于近了。第18章凡(十八)不得不说凤翔城人民八卦的水平还是很高的。三日前才新晋的乐魁,到这会儿祖宗八代都已经被扒出来了。而且那故事讲得惟妙惟肖的,仿佛一个个都是当事人。游伶通过周围人的交谈,对这乐魁也有了初步的认识:此人名赵酩阳,字无师,刚及弱冠。赵酩阳的故事也算传奇:他生于大武西南腹地的一所小城,谭城;幼时家境贫苦,父亲是个地痞,在一次偷盗后被失主抓住,乱棍打死,母亲是个被负了心的烟花女子,得知其父之死,心灰意冷,投缳而去。所幸赵酩阳的姑母是当地一家青楼的鸨母,便收留他在青楼里当个打杂跑腿的小厮。八岁,正是念书习字的好时候,但是姑母却没有那个闲心,她本就不喜自己那个不学无数的便宜哥哥,觉得自己能给他孩子提供一口吃食就不错,哪儿能一月花上几贯银子送他读书?从八岁到十二岁,赵酩阳就一直呆在青楼里,端茶送水,抹桌扫地,甚至挑水砍柴,这孩子嘴甜又勤快,再加上同命相怜,楼里的姑娘都还挺喜欢他。即使是谭城这样的小地方,也不能避免追捧声乐的风潮,楼里有名的姑娘都会点儿乐器,尤其是花魁周媚,一手七弦琴也是小有名气。赵酩阳就是从这些窑姐儿身上学会了识谱和抚琴,而后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十三岁那年,他的琴技已经比周媚还有名了,靠着为当地富绅表演时背着姑母攒下的银钱,在一个雨夜里,偷偷离开了谭城。无师,无师,是他自己为自己起的字。他从不承认自己有师傅,全靠着一身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好本领,一旦哪里有名家表演,他便是挤破头了也要去看看,只要看过听过,回去稍加琢磨,再难的曲子,都能复现。就这么一点点,一步步,终于在千秋宴上一飞冲天。游伶伸长脖子,终于远远瞅见了乐魁游街的花轿。那是一顶开敞的轿子,轿头是藏青色的双重攒尖顶,六角若飞举之势,底下是六根漆红色雕花细柱,三面围栏,这顶,这柱,这栏,分明就是天水湖湖心亭的微缩版!抬轿的是四个肌rou虬结打着赤膊的壮汉,皆在腰间系了红腰带。轿前有八名端着□□的兵士开路,兵士身后是两名美貌动人的乐姬,手里持箫,似乎是为了给乐魁伴奏。轿子的后方、左右两侧又另有总计一十六名兵士,将乐魁保护得是密不透风。赵无师正坐在轿中,头戴琴首形状的赤红色发冠,连岳山的位置都刻的清清楚楚,身穿状元特制的大红锦袍。身前置一把月型式的七弦琴,是千秋宴上武王都当面赐给他的。他鼻梁高挺,眼睛狭长,嘴角微扬,志得意满的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手里随便拨弄着琴弦,完全没有好好弹的意思,似乎是觉得周围这些庶民根本没有资格见证他的真正实力。战霄只看了一眼,就撇过头去,当时在千秋宴上,他就对这人心生不喜。游伶默默捂了下脸,小声嘟囔:“天,我一辈子也不要当这什么鬼乐魁……”时刻关注着他的战霄自然也没错过这句话,明知道答案却想逗逗他:“为什么?”“一个大男人,打扮的跟个要出嫁的新娘子一般不说,还得顶着那么多人的目光游街,我可承受不起。”游伶做了个夸张的动作。听了这话,战霄不受控制的开始联想,要是眼前这风华无限的小乐师穿起那身为乐魁特制的红袍,会是怎样一副光景,想着想着,呼吸粗重了起来。游伶倒是没有注意到元帅的异样,在轿子离他只有十几步时,他看清了赵无师身前的那把琴。周围有人小声讨论:“每次武王陛下都会为新任乐魁赐一把宝琴,之前琴仙沈公子得了那把梁朝时遗留的‘扶摇’,不知这次赐的又是什么?”“月姬。”“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