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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桓承之抬眼看向一旁已经收回视线,转而低头看向自己手稿的贺宇帆。他沉思片刻,开口问道:“你现在写到什么地步了?”“狗蛋刚刚重生。”贺宇帆说:“但是后面我不打算继续写了,这事儿太诡异,我得缓缓。”桓承之犹豫一秒,还是放弃纠正那个听着就刺耳的名字,只重重点头赞同道:“先放放也好。”毕竟这内容是真的邪乎,再写下去,他简直会觉得自己被cao控了人生。贺宇帆叹了口气,将一摞手稿整理了一下,口中忍不住抱怨道:“我原本还觉得这本书写的惊为天人,说不定就要火一把了。没想到又是个坑,啧。”桓承之看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泼冷水道:“修真界没几个人爱看话本的。”“谁说我要在修真界卖了?”贺宇帆挑眉:“都说了我不修仙,咱们出去之后我就找个人类的小城住下,等我什么时候红遍大江南北了,你要是有心思下山,去找我一下,我还可以请你……”“还是先说说眼前吧。”贺宇帆美好的畅想才说了一半,就被桓承之皱着眉堵了回去。桓承之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每次在听到对方用这种“从这出去咱们就分道扬镳永不相见”的语气说话时,他都会觉得莫名心堵。更可怕的是,他潜意识认为,让他心堵的答案明明就在眼前,他却自欺欺人的一直不愿意去触摸。就好像这次一样。把话题岔开之后,根本没有给贺宇帆转回去的机会,桓承之便继续道:“你这种情况我虽是没听过完全相同的,但类似的也曾有所耳闻。”果然,这话出口,贺宇帆立刻就把注意力扯了过来。好奇的问道:“类似的?什么?”“四大门派的天机门,代代相传一件神器,那东西能探古今,看未来。”桓承之说:“但是未来也不是随便能看的,自有记载以来,所有看过未来的人,都是在看了个片段后就双目出血彻底失明。而且他们所看到的未来还不是绝对正确的,像你这种……”“我的也不一定是对的啊。”贺宇帆摇摇头,笑的淡定:“况且你看,我写到现在也不过只写了你重生之前的事情,但是按照时间线来看的话,这些就都是上辈子的过去式了,所以我写出来的也只是发生过的事情而已,没有你说的神器那么厉害啦。”自然,他也不会像那些窥探天机的人一样,被天道处理成瞎子了。贺宇帆说着,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说服对方,生怕桓承之不放心似得摆了摆手。后者看在眼里,拧起的眉头又皱了皱,最后似乎也觉得贺宇帆说的在理,也没再深究下去了。只是被这么打断了一下,贺宇帆今天也没心思写东西了。目光在桌上另外几摞宣纸上停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拿给桓承之再看看,而是选择转了话题道:“对了,你能变成人形的话,是不是证明你修为提升了啊?”桓承之轻轻“嗯”了一声,点头道:“确实提升了不少,但也到了平台期。想要再往上升,估计至少得要一年了。”“这也挺快的了。”贺宇帆说:“我以前一直以为,那些修仙的人打坐一次就得百十来年,你能一年就进阶,肯定也算是天才之类的了吧?”桓承之犹豫一秒,在对方再度开口前,一脸淡定的继续点头,毫不惭愧的接受了贺宇帆的崇拜。至于他现在等级太低,所以才萌进步飞快的事实?桓承之表示,反正贺宇帆又不修仙,与其浪费口舌讲解清楚,还不如安心的接受赞美的好。可是他总忘了,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永远是残酷的——还不等他喜滋滋的回味一下被对方夸奖的感觉,贺宇帆剩下的话就已经接踵而至。他说:“那你提升修为了,是不是就能带我出去了?”桓承之表情一僵。好不容易舒展放平的眉头又重新皱起。什么意思?就这么不愿意跟他在这住着吗?许久未见的烦躁再次涌上心底,桓承之抬头,却在视线闯入那双写满期待的黑眸时,只一秒,就毫无理由的卸了所有的脾气。沉默在对视间蔓延开来。直到贺宇帆被盯的浑身难受忍不住错开视线,桓承之才“噗嗤”一声,发出了一个满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宠溺意味的轻笑。贺宇帆被他笑的更僵了。桓承之则是心底越发温暖。他抬手,在身前人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两下,一边主动缓解尴尬似得应道:“先去看看结界再说吧。”—其实在之前的三个月里,贺宇帆不是没有邀请过桓承之去看看结界。但后者当时一来养伤,二来赶着想提升修为。因此对于贺宇帆的邀请,自然就是全数拒绝了。甚至别说是看看结界,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根本就连那个小屋也未曾踏出一步。于是当跟着贺宇帆一前一后的走出门时,桓承之只扫了一眼周围,脸上淡定的表情,就立刻破为了呆滞。“有什么问题吗?”贺宇帆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脚步声没跟过来,才扭头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男人,轻声询问。桓承之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只是顿了顿,待稍稍回神儿,却又犹豫的点了点头。贺宇帆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闹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桓承之也没卖关子,只又看了看自己身处的小院,就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可能真的是在三十年前了。”第7章两人所站的地方,是一个圆形小院正北方的主屋门口。放眼看去,左右各有两间款式差不多,但个头儿比主屋略小的平房。脚下青白玉石板铺成连通了各个房间的小路,落在满地高及脚踝的碧草之上,虽说不算多么华丽,但看起来,倒也有种别样的清爽。桓承之的视线从主卧出发,在左右房间上绕了两圈,又落在小院围栏边儿那几颗仙果树上停了几秒,才慢慢回归了主屋左手边儿的一间平房。定定的盯着那间房子看了半晌,他缓缓抬手,心情复杂的对贺宇帆道:“我在那间屋里住了三十年,这太熟悉了,不可能有错的。”贺宇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又回忆了一下屋中摆设,忍不住皱眉道:“那屋子里的床太硬了,木板上就一层褥子。房间采光还不好。我刚过来的时候为了确定住所,把所有房间都转过一遍。第一个排除的就是你指的那个。”桓承之听他说着,嘴角控制不住抽了两下。他一直都知道这人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但是把自己住了三十年的地方说的这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