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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的朋友。”尼禄阴郁地说:“我不想你有什么朋友。”罗德抬起疲惫的眉目,瞧他一眼。“跟我回去。”他盯着罗德的黑眼睛,“我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你的官职,你嘱托我的金剑,还有你的床,以后你每晚都要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罗德正色道:“金剑?你没毁了它?”“知道我为什么不毁了它吗?”尼禄以接近崩溃的声音说,“因为我不想承认那是你留给我的遗言!我不想承认你死了!”罗德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间。尼禄箍着他的力度越来越大,“用铁水熔掉它,等于我接受你死去的事实。你知道吗,我已经做好一辈子都让近卫军搜城的打算,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你还在我的人生里,你还活着。”他感到莫大的委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罗德闭上眼睛,半晌后再睁开,眼里有浓稠的情绪,“我是一个充满争议的人,你又暴露过为我违抗一切的特质。我的归来,势必引起恐慌,尤其是现在你刚刚登上王座,更别说万一有一天,我母亲的身份再被人揭发……”他看着远处神庙上空的圣火,“早在身份被举报的那一天,我就应该离开。你是风险的接受者,有资格说不在乎;但我是施加者,不配说这句话。之前你挽留过我无数次,甚至不惜自残,我都回头了……”尼禄苦笑一声,明知故问:“那你这次为什么又回头了?”“因为我爱你,我爱你!你这个该死的家伙!”罗德挣开他,转身背过去,“你为什么在我马上就能下定决心之前找到我,你这个阴险的混蛋!”尼禄往前一步,双手搭上他颤动的肩膀。罗德用手背挡住眼睛,语气转而温柔下来:“我太想你了,尼禄……”“我更想你。”尼禄说。他抵上罗德背后,嗓音低哑地说:“感受到我有多想你了吗……罗德,你感受到了吗,在剧场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罗德侧过脸,他贴上去。他们在黑暗的街角里交换一个漫长而火热的吻。一只巨大的火球爆裂在剧场上空,照亮所在的街角。一阵巨响随即传出,震得地面晃动,窗户玻璃嗡嗡作响。罗德瞬间回过神,推开已经不大清醒的尼禄,“剧场有动静,我们得过去看看。”尼禄腻歪地说:“那只是火焰表演……”“不是。”罗德凝重地说,“这声巨响给我的感觉,和拉丁姆的火灾一样。”……剧场里乱成一片。海战表演的海船一片火光,甲板上的投石器往观众席投射带火的石头。席位上已经横着不少尸体,皇帝专用的遮阳篷早就倒坍,烧焦一滩。木板搭成的船身破开很多大孔,孔里面源源不断地跳出全副武装的士兵。近卫军在高处往下射箭,射中几名从船里爬出来的士兵。罗德和尼禄刚一踏进剧场,一根箭就带着火嗖地插进脚边的沙地。奴隶和贵族都在抱头逃命,有的从高层跳下来摔进人工湖。空气里有烧焦的气味,整个剧场象一锅被煮焦的粥。罗德的视线掠过飞来飞去的火石和箭,看见侧歪在人工湖的船只。几个黑甲的士兵从船身的孔中钻出,象钻在木头里的蛀虫。他抬手一指,在噪声里抬高声音说:“这里希腊史诗里的战术,木马屠城的计谋。”尼禄揪过一个正在逃窜的平民,大声问道:“怎么回事?”平民瞅见他袖口上皇宫专用的紫条纹,哆哆嗦嗦地说:“海……海战表演,船肚子里面藏着好多士兵,他们朝观众席丢火石……”尼禄十分惊诧,松开平民的领口,脸色阴鸷,看向为数不多的还在投石的士兵。一名皮甲破损的近卫提着剑过来,看见皇帝受伤的下巴时先是惊异一下,再接着单膝下跪,“这些士兵从藏身的船身里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用投石器攻击您专用的席位。幸好当时您不在……”罗德即刻紧绷起来,“有人想谋反。”“他们注定会失败。我们近卫军的数量远远超过这些谋反的士兵,他们的作战能力也不强,唯一值得忌惮的就只有投石器。”近卫接道。尼禄望向罗德,“我今晚在剧场布置了不少近卫军,就是为了找你。没想到正巧碰上这件事……”他指向不远处正对舞台的专用席位,眼光深邃,“要是没有你,罗德,今天晚上我一定会被突然飞来的火石砸死或烧死,临死前或许还为精彩的海战而鼓掌。水是我的祸源,神谕一点没错。”飞散的火光将罗德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他一脸严肃,“那边有多少士兵?”“不多,不到两百个。”近卫说,“现在已经被我们杀掉一大半,还活着的只有几十个。”“不要全部杀死。”罗德正色道,“留下几个,问出这场木马计的谋划者是谁。”尼禄思索着,“不用问了,我知道是谁……”他的表情逐渐凶戾,“是尤利乌斯。他主掌罗马城中央的兵力,而且全罗马境内,就只有他一个人没交传令节,有能力调动士兵。”一颗滚动的火石朝这边飞来,猛地砸中旁边的贵族席位,挂着丝帘的席位随即燃着。“封锁剧场!”罗德在浓烟中掩住口鼻,“杀死那几十个推着投石器的士兵。”近卫军接到命令,提着剑退下了。灰红色的浓烟里,罗德抓着尼禄的手腕,从雕刻着女神像的拱门里走出来。坑坑洼洼的街道上,尽是从剧场逃生的人,有的还背着亲人的尸体,四下里隐约有妇女的哀嚎声。“这是一场必输的谋反,表演用的海船装不了多少人。尤利乌斯知道这一点,不过他的目标也简单,杀死你一个人就够了。”罗德冷静分析道。尼禄眼露凶光,“放弃一支下等战斗力的军队,去西西里安度晚年。他明明有更聪明的选择,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弑君。”“动机很奇怪。”罗德说,“即使杀死了你,他也会因为弑君的罪行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就象我的舅舅一样……”听到他提到泰勒斯,尼禄神情微变,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嘭一声巨响,一个裹着丝绸的人从剧场的上层摔到地上,就在两人旁边。他痛苦地呻│吟着,身体扭曲,胯骨似乎断了。夜色里这个人黯淡的金发发出沉闷的光泽。罗德觉得这个人很眼熟,辨认了一会,诧异地说:“……门希!”尼禄表现得还要激动一些。他走过去,用铁底的靴子踩住这人的肩,翻过来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尽管已经满脸是血。“他怎么还能穿昂贵的丝绸。”尼禄声色狠戾,“明明已经是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