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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君上说着,手上的珠串一顿,拨过去一颗珠子。“第一,周鸮。”“周鹤的父亲?”“不错,周鹤的父亲,前任司术台大长老周鸮。他当时应当是直接负责仙兽炼育的第一术法大师,而在他身上出现的异变是变得异常嗜血。”墨熄沉默一会儿,关于周家的血腥传闻确实不胜枚举。周鹤喜欢给人开瓢戳人脑浆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至于他的父亲周鸮,由于过世较早,墨熄对他没什么印象,不过确实能记得这位大长老在当年的年终尾宴上总爱吃血淋淋的生rou……没有想到竟是出于这个原因。“那么周鹤残暴与这件事也有关联么?”“有。”君上说,“这些异变的修士,只要他们与自己的嫡系血亲接触过多,造成的影响会不知不觉地渗透到对方身体里。所以周鹤喜爱血腥味确实是受到了他父亲周鸮的感染。”“……那第二呢?第二个人是谁。”“是慕容玄。”墨熄一惊:“慕容怜的父亲?!”君上点了点头:“慕容玄作为先父的亲兄弟,当年也直接涉入了这场密谋。但他的情况有些特殊,因为他很早就和先父生出口角,不再参与炼化,并且不久后就牺牲在了战场,所以灵兽在他身上造成的异变并不明显,也没有对慕容怜产生任何感染。孤之所以确定他是第二个人,是因为他的墓地。”说到这里,君上又转了几颗手串上的天珠,接着道:“战魂山的英烈冢都是用白玉封存的,这种玉质地温淳,不会轻易受到侵蚀,可保下葬之人犹如生前,但先望舒的墓却是个例外。”“守陵人曾经来与孤禀奏过,说先望舒的坟冢封玉似乎是伪赝品,短短二十余年就已经开始老化沁色。孤于是责令匠人将先望舒的墓重新修葺,却不料在封石玉打开之后,匠人发现里面的尸身周身发黑……已经完全异化了。”墨熄听得眉心低蹙,问道:“慕容怜知晓情况吗?”“他当时不在帝都,所以不知道。而且此事太过残忍,孤后来也没有告诉他。”“……”君上叹了口气:“其实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要保守的秘密实在太多了,有些事情孤宁愿也不知道。……算了,旁且不提,孤接着与你说第三个人罢。”这次墨熄却不用他说了,有了前两个案例,第三个显然已是呼之欲出。墨熄阖了阖眼眸,径自道:“……第三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不是先君自己。”君上怔了一下,随即苦笑:“你说的不错,第三个人就是父王。父王的异变是——”“异常畏冷。”“……是。”当年的重华君主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变得异常害怕寒冷,明明是个火系修士,却喜欢拥炉簇裘,并且状况一年比一年严重。人们当时都以为他是年岁大了,体质不如从前,却没成想背后还有这样的真相。君上道:“先父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的状况是受了灵兽炼育的波及,也不知道这种影响会直接传递到子嗣身上,依然时常与孤接触——他是这三个人中在世最久的,所以对孤的浸染也远超了其他两位父亲对孩子的影响。”他垂下眼帘,手指抚弄着串珠,低声道:“孤年幼体弱,本身又属阴水灵流,一来二去便罹患了寒彻之症。”他的声音愈发轻下去,长睫毛下的眼眸犹如暗河流淌着情绪不定的幽光,薄薄的嘴唇轻启轻合,“先父在不自觉间给孤带来了缠绕一生的病痛,可他却还因为最后得知了孤的疾病,动了废储心思……”君上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并没有把话接着说下去,金銮殿上的赑屃水漏静静地往下滴着水。新的水珠落到潭影里,把旧的平静全都打碎成了粼粼波光。哪怕是再简单的个人都会有几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又何况是一个存世多年的邦国?墨熄从前只知道君上患有这种不治之症,却从来不知道这个病症的根源是什么,更不知道此时还与老君上有所牵连。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君上叹了口气:“……罢了,过去的事都已不再重要。如今让孤倍感危急的是大泽城陷落一案。”“你方才也听孤说了,大泽城是沉棠封印血魔兽的故地,自沉棠与燎国决战之后,它就成了燎国与重华的必争之地。燎国很清楚如果再要他们的魔兽涅槃复活,大泽就是他们必须掌握的地方,至于我们……无论出于防卫,还是出于钻研,也都不当将大泽拱手相让。”“所以这几百年间,重华与燎国在大泽展开了许许多多次的战役,轮番占据了这块故地。先君当朝时,大泽还是燎国土地,孤继位之后大泽城又被重新收归了重华版图之下。而孤当年重收大泽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密派了司术台的人,去大泽城探究血魔兽的封印痕迹。”墨熄问:“结果如何?”君上摇了摇头:“若是公开说出来,只怕能让整个重华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他顿了顿,低声道:“血魔兽的封印已经解除了。”“!”“在燎国统御大泽的那十几年,他们已经成功解开了血魔兽的封印,将它从大泽湖深渊里救了出来。”墨熄瞳眸收紧,说道:“既然血魔兽已经重归燎国所有,这十几年间为何一点异动都没有?!”“因为封印虽然解除了,可或许是血魔兽受伤太重,元灵溢散过多,所以它仍然处于沉睡的状态之中,无法供燎国修士驱策。”“但你明白的,最难解除的封印都已经解开了,沉眠什么的,也一定能够重新被唤醒。”君上叹了口气,接着道,“孤头一次听闻这密报的时候,焦虑地接连十余天睡不好觉,每日每夜都在想——血魔兽当真是彻底不能复活了吗?燎国是否有术法精绝的大术士,可以将它被封印了数百年的灵体恢复如常?如果有,那么需要多久?”“……”君上以手加额,按揉着自己的眉骨,低声道:“羲和君,现在你知道孤为什么要这样急着送一个绝对忠诚的人去燎国做探子了么?我们必须清楚血魔兽的一举一动,否则不会有下一个沉棠可以守住重华的国门。”墨熄沉声问:“那血魔兽如今的状态究竟怎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