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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毛病,遂狗腿答道:“属下愚钝,窥不透天机。”“……”墨熄道:“所有人里,你挑出五个容貌最好的来。”这种给别人打小分,排名次的事情,李微最喜欢干了,于是很快地点了几个青楼的美人:“这个、这个……哎,不对,这个没有旁边那个好看……”美滋滋地选来选去,忽听得羲和君在旁边问了句:“你注意到你选的人里,没有一个是那个‘采花贼’带走的姑娘吗?”“啊……”李微一愣,随即睁大眼睛去看,“果然是……”“放着青楼里的花魁不要,那么多容貌上乘的歌女都被枭首,却独独留了这五个。”墨熄看着玉卷上的小像,双手抱臂,似是在和李微解释,又似乎是说着说着自己再次陷入了沉思。“他不是为了劫色。”“……”“鄙人孤寂,诚纳妻妾,恐也并非他的真心。”正当这时,羲和府的一个小厮忽然跑过来,急匆匆地:“主上,主上——”“怎么了。”墨熄回头皱眉道,“又出什么事了?”“您之前让阴牢里的小李子盯着顾茫的动向,刚刚小李子传讯过来说,望舒君因为怀疑顾茫和红颜楼杀人案的凶手有瓜葛,所以、所以……”墨熄脸色立时变了:“所以什么?”“所以他单独提审了顾茫,在寒室里,那屋子没,没有窗,小李子什么状况都不知道,又不敢贸然惊动您,就一直等到望舒君从里面出来……结果就看到……顾茫已经……他已经……”狠咽一口唾沫,鼓足勇气正要说下去。墨熄却等不了他把话说完,已经甩下玉卷,头也不回地朝王城阴牢方向奔去。☆、26.我想有个家阴牢寒室是一间密闭无光的暗室。内里不如牛棚大,墙体却有尺厚,上三重门禁,重华出了什么大案要案,需得看审十恶不赦的要犯,都在这里进行。“举头无神明,俯仰无出路,一幽凄清室,夜半万鬼哭。”寒室那张砭骨的石床上不知曾有多少犯人横尸惨死,那厚重冰凉的砖石缝里更不知渗进了多少陈年血膏。“你们都快着些处理,把血给止了,君上吩咐过,这个人不能死。”昏黑的牢房里,狱卒正没好气地指挥着。他手下的药修在牢狱中来回奔走,忙着拿灵药和法器,更有小徒匆忙忙地端着擦拭下来的血污水往外倒。狱卒直拍额头叹道:“天啊,望舒君下手也太狠了吧,这叫什么事儿啊……”正忙到焦头烂额,忽听得外头有人喊:“羲和君到——”狱卒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望舒到,望舒到,望舒走了羲和到,他们俩是太阳月亮东升西落轮着伙儿地不弄死顾茫不罢休?本来一个叛徒弄死了就弄死了吧,进了寒室审讯的人又有几个是能活着出来的?可君上偏偏说了,这个人就是要留个有气儿的,所以俩位贵族老爷是玩爽了,倒霉收拾的全是他!一边腹诽着,脸上却已端出热气腾腾的笑容迎过去,嘴里道:“哎哟,羲和君您来了,您看属下这忙得不可开交的,有失远迎,还请羲和君恕罪,不要和属下一般……”见识还没说出口。墨熄就抬手打断了他,一双眼睛根本不往他身上看,只往寒室里走。狱卒忙惶惶然地劝阻道:“羲和君,去不得啊。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人也不清醒,您就算要审他——”“我要见他。”“可是羲和君……”“我说我要见他。”墨熄怒道,“听不懂吗?!”“……”“让开!”狱卒哪儿敢再挡,忙侧转身子给墨熄腾出路来,自己则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过去。寒室内冷极了。一盏幽蓝色的火苗在骷髅灯台内舔舐着,是这里唯一的光源。顾茫躺在石床上,白色的囚衣已经染得鲜红,还有血水滴滴答答地顺着引血槽往下淌,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睛也涣散地大睁着。墨熄沉默着走到他身边,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狱卒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解释:“望舒君怀疑他和红颜楼命案有关,所以给他用了诉罪水,还试着用摄魂之术从他脑袋里挖出些记忆,但都没有用。”墨熄不吭声,只看着石床上那具躯体。周围有几个药修在忙着给他处理身上的法咒创口,可顾茫的伤处实在太多,也太深了,竟是一时无法全都止住……狱卒苦着脸道:“羲和君,你看我没骗您吧?他是真的快不行了,就算您想要现在提审他,他肯定是半句话也回答不了您,而且望舒君之前用尽了法子,最后还是怒气冲冲地走了,想来也是无功而返。您看要不还是改日再……”“你出去。”“……”“出去!”狱卒苦着脸滚边儿了,他瞧那一个个药修被墨熄从寒室里赶出来,鼓足勇气朝着墨熄的背影喊了一声:“羲和君,君上要活的,您手下可留点情啊。”羲和君已经反手把三重门都降下了。狱卒欲哭无泪,吩咐自己徒弟:“……那啥,你去把师父我压箱底的天香续命露给拿出来吧,我看等羲和君出来之后,也只有续命露才能救那小叛徒的狗命了……”屋子里再没有别人了,狭小密闭的一方天地,就像民谣中说的“举头无神明,俯仰无出路”,尺厚的墙体,把尘世中的一切都隔开了。只剩下顾茫和墨熄。墨熄走到石床边,垂睫看向顾茫的脸,几许沉寂,忽然伸手把人提起。“顾茫。”他唇齿微微启合着,脸上静得像死水,可手却是抖的。“你给我醒来。”回应他的只是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诉罪水和摄魂之术,无论哪一种对于神智的损害都非常大,如果乖乖地招供也就算了,但若是要抵抗,便会觉得五内俱焚,肝肠痛断。多少硬骨头都能扛过严刑毒打,最终却都被这两种逼供术给逼疯了。而且墨熄知道,燎国为了不让军务机密外泄,往往会在将士身上施加一种守秘禁术。燎国的守秘禁术对上了慕容怜的摄魂术,两相抗衡,便是加倍的痛苦。“……”墨熄喉头攒动,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顾茫被提审后的模样。疼。真疼。顾茫叛过他,杀过他,满手鲜血,罪无可赦。可是……也是这个人,曾经在金銮殿前,不要命不要军衔前途埋没什么都抛弃了,那样血性地朝君上怒喝,只为手下的士兵讨一个安葬。也是这个人,曾经在篝火边陪他说话烤rou,笑着想要逗弄沉默不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