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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低声说起薛景泓、穆崇玉的可疑来。“大人,这两个人包庇逃犯,气质又如此不凡,您说会不会是……南燕旧主?”他轻飘飘地说出最后几个字,却是震得曹主簿捏了把冷汗。曹主簿猛地又把目光挪移到两人身上,一动不动地打量了半晌,心下疑云重重。——若果真是南燕旧主,这会儿被他们给绑了,还能如此镇定么?他冷不丁地转过视线,又看向那个黑衣男子,心中思虑飞快地转动一圈后,恍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都僵住了。南燕旧主来没来豫州他不知道,但有一个人却是微服私访地来了豫州!他再次隐晦地瞥了眼薛景泓深邃的眉眼,感觉自己衣袖中的手微微地颤抖。他转过头去,对那领头士兵艰难道:“既是抓到了人,就先押回……请回衙门再说。若是有什么误会,还应趁早问清才是。”误会?领头士兵一愣,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还想再问,就见曹主簿已经钻回马车去了。可那身子探进去一半,却又退了出来,竟是问道:“若这三位无马匹可乘,不妨委屈一下,暂坐进这马车里?”然后竟是颇为殷勤地力邀薛景泓三人坐进马车。领头士兵彻底懵住了。他可从没听说过什么“大渝圣上微服私访至豫州”的事,也完全猜不到曹主簿在想什么,只知道这三个人形迹可疑,其中一个还是昨晚跟他交手了的逃犯!他上去劝阻,谁料曹主簿却给了他个噤声的手势,更叫他莫名其妙。如此几次三番,只好窝了一肚子火地矗在旁边,一路跟着马车回了衙门。另一边,被人邀上了马车,薛景泓三人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叫一旁小厮扶着,坐了上来。那般姿势神情好像再自然不过。甚至三人都蹙眉不语,正襟危坐,脸上隐有不快之色,仿佛这般招待还是怠慢了他们。曹主簿看在眼里,心下惊疑愈来愈甚——难道他们果然是大渝圣上一行,因为被巡逻士兵认错怠慢,所以暗藏怒火,却又暂忍着不发?他禁不住瑟瑟地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坐立不宁。说起来,他们根本从未见过南燕逃俘的真正面目,刚刚那领头士兵虽然一口咬定沈青便是逃犯,可听他言语,其实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此人身份,所谓“逃犯”,无非是因为沈青夜间活动,被人发现后又反抗逃跑罢了。可这种行为却也暗合了圣上暗卫的身份啊!圣上堂堂天子,下朝微服私访,自是不想被人发现,可他们倒好,非但抓着人暗卫不放,又一棒子打成“逃犯”,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心内已是悔不欲生。早知如此,他该亲自监视巡逻士兵,以防他们抓错了人啊!就这么一路忐忑,好不容易到了州牧衙门,曹主簿又是亲自下马掀开了车帘,静候车上的三人逐一下了马车。薛景泓深吸了一口气。他率先走下来等在一旁,伸出手去,扶上了穆崇玉正欲扣在车门边的手。然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几步开外的州牧衙门。他之前倒是从未来过此地。此时,衙门敞开的大门外分列着两队士兵,威严赫赫,一直延伸到大堂内的公案后头。那公案后坐了个人,隐约便是高文璟的身影。薛景泓神色微沉,他手一拂衣襟下摆,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高文璟本在衙门内等得不耐,心烦意乱间却看到一个高大人影从门外的阳光处走来,竟也不通报,更是叫他心生不快。他正欲让左右衙役将人捉拿起来,便见那人一步一步地迈了进来,模样渐渐清晰。直到了近前,他已经能完全看清来人的相貌时,却不禁惊愕地瞪大了双眼。这……他心内瞬间失了分寸,目光乱扫之时瞥到一旁曹主簿有苦难言的脸色,瞬间明白了。胆子却也吓掉了两层。“陛、陛下……”他忙不迭从座椅上滚下,正要叩头请罪,却见薛景泓左手一挥,又叫他心肝儿一颤。“高大人本不知情,无须请罪。”薛景泓撂下这么句话,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公案后面,坐上了高文璟原本的座椅。高文璟见此,忙后知后觉又肝胆俱裂地叫人搬了几个座椅放到一旁,请穆崇玉、沈青也落了座。穆崇玉始终未发一言,只安然坐下,且等薛景泓后面动作。“臣、臣未想到陛下已经到达豫州,故未曾出城远迎,实是臣的失察,还望陛下降罪!”高文璟觑着薛景泓看不出喜怒的神色,心里犯虚,还是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口中连连告饶:“此次都怪臣手下士兵鲁莽,冲撞了陛下,臣万死!”沈青看着这场面,想发笑,然而他蹙了蹙眉头,还是忍住了。薛景泓却是露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哦,原来高大人知道朕会来豫州?”他语气随意寻常,好似不经意一问,却又让高文璟心脏猛地悬了起来。“臣……”他僵在那里,完全慌住,不知如何作答。他要是认了,便是窥伺帝踪,要是不认,就是在圣上面前出尔反尔。简直叫他进退两难。高文璟手心里全是汗,仿佛被人置于烈火上炙烤一般煎熬。所幸薛景泓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停留过久,而是又问出了一个问题:“高大人派士兵满大街巡逻抓人,可有缘故?”高文璟连忙答:“有的有的。臣听闻南燕逃俘逃窜至豫州,想来逃俘残暴剽悍,在城中流窜定会搅得寻常百姓不得安生,故而便派人在城中搜寻。”他停顿了一下,咬了咬牙,又补了一句:“现已捉回五六名逃俘,全关押在地牢内,陛下可要亲自提审?”高文璟正巴不得拿这个功绩来折掉冲撞了圣上的罪名,是以殷殷期盼着薛景泓能答应。薛景泓目光微微垂下来,饶有兴致地一笑:“这里有‘南燕逃俘’?朕怎么没听说过?”第45章唱个双簧“朕一路微服南下,探查民情,只见百姓水深火热,却不曾听说有逃俘逃往豫州,高大人却说有逃俘,竟是这般消息灵通?”薛景泓面上不见异样,反倒像是赞叹一般微微笑着,如此说道。然他这副模样却更让高文璟摸不着头脑。他满头大汗地僵在原地,揣测不出圣意。圣上居然没听说过?那怎会微服到豫州?圣上来豫州难道不是为了追捕逃俘吗?还有圣上这到底是在夸他消息灵通,还是在讽他投机取巧、听信传言?“臣……”手忙脚乱之下,他闭着眼胡乱一指,无可奈何地把事情都推到曹主簿身上:“回陛下,都是曹主簿从一干百姓小民中打探的信儿,臣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