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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呆瓜面前却有些局促,谁也不愿先开口低头。“说话。”姜戟笑意满满地侧头看向身边的瘦小子,手上的刀在背后轻蹭着他的背脊。瘦小子欲哭无泪,只好重重地鞠了一躬,“抱歉,之前是我太混账,老是欺负你,以后我一定改过自新。”剩下几人看瘦小子都如此诚恳,便也跟着低声附和。呆瓜有些愣怔,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这几个人,然后才小声道,“不、不欺负我,也不能欺负别人。”“我保证以后不再欺负别人。”瘦小子感觉背上的刀刃一重,飞快地回答。呆瓜点点头,笑容有些欣慰,像是完全忘记了刚才这几个人刻薄的话,扭头看向身边的宁淮安,“秀才哥哥果然没说错,读书会变好。”宁淮安哭笑不得,这哪里是因为读书,恐怕还是因为姜戟手里的刀吧。赶走那几人,姜戟快速收回手里的匕首,然后在呆瓜身边坐下,“想吃什么?”呆瓜指了指身边的宁淮安,“叔叔,已经点好了。”姜戟便没有再多说话,反倒是呆瓜眼睛亮亮地再三偷看姜戟。这视线实在明显,姜戟勾了勾嘴角,先是佯装做没注意呆瓜的注目,然后猛地扭头对上他的眼神,捉弄意味很是明显。呆瓜被抓个正着,急忙扭开脸,片刻后又默默转过来,小声道,“姜姜。”“怎么了?”姜戟伸手戳了戳呆瓜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面北风刮得起劲,呆瓜的脸颊也被吹得通红。“你刚刚,好厉害。”呆瓜声音越来越低,然后猛地抬高,带出了几分委屈,“我本来怕,你要打架,会被欺负。”“我不打架,我是在和他们讲道理。”姜戟对他笑道,心想幸好他刚才没有冲动,不然该是要吓坏这呆子了。宁淮安在一旁听着姜戟的说辞,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和恶霸讲道理,这种鬼话恐怕只有呆瓜会相信。不出他意料,呆瓜果然相信了姜戟的话,眼里的崇拜更是浓郁了几分。任是呆瓜再懵懂,也早在姜戟主动找上那群人的时候明白这是在替他出头。呆瓜想说很多,可是脑子转不过来,最后只剩一句,“谢谢姜姜。”姜戟摇头,“呆瓜不需要对我说感谢。”“姜姜,是爷爷以外的第二个。”呆瓜说话的神情很认真,可说出的话怕是除了姜戟没人听懂。姜戟笑容更甚,他明白呆瓜这是在说对他最好的人,如果前面排的是爷爷,那他作为第二确实也甘之如饴。宁淮安坐在一边撑着大脸,来回看着这两人,心想傻气果然也是会传染的啊。第二十五章他们从城里回来,姜戟把食物放进地窖然后又分批带着东西给邻里乡亲送去。村落这里离城里有些距离,所以进城一趟总有乡邻拜托带些东西。想着数目不多,姜戟便一口答应下来,可现下挨家送去倒是要花费不少功夫。正当姜戟把东西送完回到家时,却见到呆瓜在屋外贴着墙壁倒立。呆瓜的重心不稳,摇晃几次就倒了下来,头也重重地地面来了个碰撞。“啊。”呆瓜愣愣地翻个身坐起来,摸着自己的头,然后又摸摸自己的脖子,表情很是委屈。姜戟连忙走过去查看呆子有没有受伤,好在呆瓜的头够硬,不仅没有受伤,还把地面撞得少了几块土。“没事倒立做什么?”姜戟揉着呆瓜的头,语气有些不好。这动作实在危险,万一摔下来扭折了脖子可就麻烦了。“姜姜。”呆瓜苦着脸抱怨,“小鱼,不想给我吃,扎我。”“这跟你倒立有什么关系!”姜戟瞪他,从未听说过谁鱼刺卡喉是靠倒立顺出来的。“让它,从我肚子游出来啊。”呆瓜认真道。姜戟失笑,心想这呆子不会真以为自己倒过来,肚子里的东西也会跟着倒出来吧。“来,张嘴给我瞧瞧。”姜戟用手捏着呆瓜的两颊,示意他张口。呆瓜立刻张开了嘴,一股酸味直喷向姜戟的脸。“你刚刚都吃了什么?”姜戟皱眉,低头朝呆瓜嘴里瞧去,却没见到任何异物。“醋。”呆瓜回答,指了指旁边的空坛子,“叔叔让我,喝醋。可,可我喝完了,小鱼还是扎我!”姜戟顺势朝醋坛子里看了一眼,好家伙,他们冬天要用的醋全都被呆子喝光,怪不得张口就满是酸味。“来,弯腰。”姜戟依旧没放开呆瓜的嘴,还伸手抚上了呆瓜的背,“我帮你拍出来。”呆瓜听话地低头弯腰,可还没准备好就感觉后肩一重,顿时红着脸咳嗽了好几声。“怎么样?”姜戟担心地看向呆瓜,然后又看了眼地上,一根不大的鱼刺随着呆瓜的唾沫一同喷了出来。“还,还痛。”呆瓜指着自己的喉咙。“可能是卡太久了留有印子,所以痛。”姜戟叹了口气,“怎么不早点说,就不会卡这么久了。”呆瓜似懂非懂地看着姜戟,许久后才问道,“小鱼,早就开始扎我了吗?”姜戟无奈,他倒是忘了这呆子反应极慢,估计很痛了才意识到鱼刺卡喉咙,他下次必须好好监督呆子吃鱼才是。“对了,师傅呢?”姜戟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宁淮安的身影。“溜猪。”呆瓜回答。姜戟哑然,干脆不管宁淮安,倒了杯水给呆瓜,“喝点顺顺喉,可能里面被鱼刺割破了,你这几天都不准吃油腻的东西。”“啊?”呆瓜抱着茶杯,一脸沮丧,“可,可叔叔说晚上做酱油鸡。”“他做的能吃?”姜戟忽悠道,“还记得上次的锅吗?人家做菜顶多是难吃了些,他做菜能把鬼招来。”呆瓜煞有介事地点头,“那,那好可怕。”“嗯,所以你就乖乖喝白粥。”姜戟紧接着道。呆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清,便随了姜戟。又过几天,严寒突袭,巨风伴随着暴雨,阵阵雷声可怖地响彻村落。呆瓜裹着被子缩在床脚翻看小画本,而姜戟端着个小木盆在给被湿泥弄脏的冬瓜洗澡。宁淮安则是无事可做,来回在房间里踱步,看起来有些烦躁。“不就是几天没见到秀才,用不着这么担心吧?”姜戟已经给冬瓜洗净毛发,正拿着小帕子擦干。“很明显吗?”宁淮安立刻站定,“确实有些担心,你不知道那家伙已经搬到了秀才家隔壁。”宁淮安话里说的正是姜戟那天在诗会上见到和姬子渊纠缠不清的人,不过姜戟却没有把对方是女人的事情告诉宁淮安,否则绝对能把宁淮安急死。“放心吧,她应该和秀才没太大关系。”姜戟拍拍冬瓜的屁股,然后放到了呆瓜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