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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星辰。张東拿出手机，锁屏是他跟杨詹平在一起的时候拍的大头照。照片里的他跟杨詹平都没心没肺地咧着嘴，尤其是杨詹平。

杨詹平是个学历高，教养又好的高中老师。他跟杨詹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家伙带着一副细边的黑框眼镜，骑着自行车走在马路边上。那天他正好气急，也没仔细注意路况。刚好他跟杨詹平擦身而过的地段有块积水，他没减速就直接开了过去。

哗啦啦的污水给溅了杨詹平一身，从那天起他们的梁子就那么结下了。那家伙表面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内心里却住着一头蛮牛。那天杨詹平硬是顶着一身的泥水，骑着自行车在后边追他。

即使后面他已经道歉了，杨詹平还是跟他讲了半天的大道理，末了还给他鄙视了一番。

现在想想，如果当初他能够放慢车速，那是不是现在就少了很多痛苦。

张東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赶紧把手机关了塞进口袋里，叼着烟看着漫天的星空发起呆来。即便是烟灰落了他一身，他也无动于衷。

蔡之昀把周舟给教育老实了，便提着一筐子生活垃圾出门倒垃圾。在这里住得久了，生活上的事，他一个人也能得心应手。有时候他在想，干脆以后就在这乡下住着。想住房子自己盖，想吃什么自己种。

就算这样的生活跟他以前天差地别，他也甘之如饴。想着蔡之昀叹了一口气，生活这东西从来不受人类左右，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必须要离开这里，那他还真的不知道下一次他该去什么地方待着。

在乡下待了这么久，还真的给他待出感情来了。

就在蔡之昀拎着倒好的垃圾桶，准备回家的时候，他看见了躺在不远处草地上的张東。烟头一明一灭，如果不仔细看就跟夜晚的萤火虫一样。

蔡之昀想了想，拿着垃圾桶走了过去。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跟周舟那么不对头，鉴于上次张東晚上帮了他一把的关系，他打算过去认认真真跟人道个歉。

“嘿，好巧啊。”蔡之昀走过去在张東面前足足站了两三分钟，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想搭理他。蔡之昀一个人站在草地上跟个傻逼一样，他本来想干脆就了算了，可一想到这家伙以后还会过来沈鸣家，关系自然不能闹太僵。

蔡之昀无奈，只好又尴尬地开始搭话。“时间不早了，树林里蚊子毒。要是被咬上一口，肿起的包得好几天才能消呢。”

“关你屁事。”张東不耐烦地睁开眼睛，轻蔑地重复之前那句话。

“艹。”

蔡之昀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东西，他要下次再主动搭理张東他就去吃/屎。

就在他拎着垃圾桶气冲冲地往回走的时候，手腕突然被身后的张東抓住。张東猛地一拽，他一个站立不稳身体往后倒了去，手里的垃圾桶也因此滚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被张東给摁在草地上。

蔡之昀咬牙切齿地低吼：“放手，王八蛋。”

他试着挣扎了一下，奈何张東力气大，他越挣扎对方用的力气就越大。这套路就跟他上次跟这王八蛋在酒店房间里那招一样一样的，蔡之昀脸色一下就变了。他干脆不在乎什么招式不招式，只要能让他逮着机会反击的，不管手段如何他都全往张東身上招呼。

不同的是，上次张東喝醉了，行为粗暴。蔡之昀只要一反抗，张東就暴力压制。这会张東清醒着，不管蔡之昀怎么打他，他丝毫没有任何反应。除了有些时候蔡之昀下手重了，他会发出一丝闷哼声之外，就没再有其他反应。

挣扎了一会儿，蔡之昀拿着张東一顿又打又骂。让他生气的是，偏偏他这点攻击手段就跟锤子锤棉花上，张東除了把他搂的紧紧的之外，就没有别的多余动作了。

“放手，你发什么疯。”蔡之昀喘着粗气看着张東。不算明亮的月光并不能让他看清张東此刻的表情。

张東现在就跟一个大型趴趴熊一样，死死地搂住他不放。天气不算凉快，两个成年男人这样一下就起了一身的汗。

蔡之昀满头大汗，汗水顺着他脸庞滑到下巴，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顺着他的领口落了下去。俯身在他上方的张東也没好到那里去，因为姿势的关系，他有不少汗水直接掉在蔡之昀的脸上。

“我就是疯了。”张東低声说了一句。

“你……”

张東把蔡之昀两只胳膊牢牢地固定在他的头顶上方，温热的嘴唇离他越来越近，张東不自觉地将嘴唇靠了过去。吻毕，他还在蔡之昀的黑色镜框上轻轻地亲了亲。

我就是疯了，才会把你当成他。

蔡之昀憋了一肚子气，张東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便照着脸就锤了张東一拳。张東早就料到蔡之昀会来这招，但是他没有躲，就那么直接地接了蔡之昀一拳。

一阵眼冒金星过后，两条温温热热的液体从他鼻孔处流了出来。跟那天晚上的蔡之昀一样，张東最近肝火旺，被这一拳锤出鼻血了。黑灯瞎火的，蔡之昀也看不见张東的表情，他一骨碌爬起身，气极了还在张東腿肚子上踢了一脚才走。

张東一看赶紧一个翻滚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满脸的鼻血，他跟了上去紧紧地拽住蔡之昀的手。无论如何，他也要留给念想，给自己一个假相。

“你干嘛？！发什么疯？”蔡之昀使劲甩了甩胳膊，一脸凶煞模样瞪着用力抓着他手腕的张東。

奈何张東一声不吭，手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腕，任他怎么甩也纹丝不动。蔡之昀只好顶着一张黑锅底脸，一只手拎着垃圾桶，一手跟牵牛似的牵着张東往回走。

一路上，张東跟个听话的三岁小孩一样，安安分分的。当然，除了蔡之昀想甩手之外。

回了家，蔡之昀粗暴地把垃圾桶丢地上，张東还是一副神经病发作的样扯着他的手腕。为了不让周舟看见这情况导致战火升级，蔡之昀本来打算想跟张東在门外说清楚了。他跟这货就一单纯的一夜情关系，甚至连炮/友都算不上。

这下腻腻歪歪的，还真是让他难以接受。

“我说……”蔡之昀回头一看，鼻血流了满脸满身的张東正一脸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蔡之昀无语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天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真是日了狗了。”他现在正应了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上次他流鼻血让张東收拾烂摊子，这会轮到他了。

“过来。”蔡之昀一脸便秘的表情，朝张東喊了一声。眼看张東还愣在一边，他忍不住加重声音，“傻了吗，让你过来。”

张東脑子晕晕乎乎的，反应有点迟钝。好半天他才用手擦了擦唇边，“还在流呢。”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