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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着嗓子发出来的,戚果却听得十分清晰,仿佛像有个人正贴在他耳根低声耳语一般。他有些不舒服地侧过脸,以避开那个冰冷的声音。“鬼也需要进食?”这可是他闻所未闻的事情。没想到那声音立即反驳道:“别把我和那种东西混为一谈。”“那你是什么?”“……”戚果等了几秒,空气之中还是一片寂静,仿佛刚刚那个渗着诡异的声音从未出现过一般。有趣,一个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东西。“就算你不是鬼,我也不知道你也要吃什么?”跳过刚刚的话题,戚果重新把问题扯回到了原点。他乌黑有神的双眼认真地看向某一个方向,就好像那里并非透明的空气饿,而是真实存在着什么。那个带着些好奇的纯真眼神,让他看起来都小了几岁。好饿……受不了……“——眼泪。”恶狠狠地吐出这两个字之后,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蛰伏于灵魂深处的丑陋欲望,只能任由那些欲望冲出化为他的一部分,化为阴冷的气息缠绕在这个人类身上,尤其是他的眼眶周围,不怀好意地逡巡着,等待着。他的话让戚果一愣,紧接着便觉得一阵凉意萦绕在他脸颊与眼周附近。对于戚果而言,这股凉意并非刺骨寒冰那么疼痛,却足够刺激得他那脆弱的眼眶开始慢慢地变得有些湿润。而从有些湿润再变成泪水满盈,那速度便更快了。晶莹的泪珠迅速地汇集到了一起,将他的下睫毛也打湿了,只服帖温顺地垂下。……好香。这不知名的生物已经没办法再发出言语了。在他漫长的人间游荡中,他见过不少人类流下泪水。看得多了,也逐渐地意识到,这些水珠子对人类的意义便是它所代表的委屈、难过,而眼泪本体对人类来说并无价值。他以恐惧为食,以吓人为手段,在那些人类被他吓得魂飞魄散崩溃大哭时,他却从未食用任何一个人类的泪水。——没有胃口。可是这个人类的眼泪却是如此的香甜,以至于他只是嗅到一丝气味便情不自禁地寻来。他着迷地欣赏了一会儿那些盈于眼睫的碎玉,直到再也无法克制,便放纵自己贴了上去——恰好此时,那鸦羽半的黑色长睫如蝶翅般轻轻一颤,就像是待放的花苞抖落晨露一般,那些透明的泪珠便也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它们还未有机会滑落至脸颊,便尽数被舔舐掉了。美味到灵魂深处都在战栗,甚至让他觉得必须要虔诚地跪拜这个造物,才足以体现出自己的满足与喜悦。从那一天起,他再也离不开这个人类了。然而他一直喂养着这个不知名生物一直到今天,其中受了多少屈辱也都暂且不提。“喂——”戚果刚开了个口,却发现自己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只……鬼。毕竟两个人是饲主与被投喂的关系,而且这鬼十分粗暴,饿了就扑上来,哪有像现在这样安静交流的机会。今天的鬼比以往都要冷静理智得多,比起以往简单粗暴的表达,这时候却细腻得几近人类了。两者的差别让戚果对他又多了几分好奇和探究。他咳了一声,在鬼还未来得及疑惑前,又道:“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叫你。”他有些别扭地又咳嗽了一声,但绝不承认这是在掩饰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都说交朋友要先交换名字,我叫戚果,你呢?”他又露出了那种充满好奇、却又十分纯真的眼神。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不想和你交朋友。戚果:?!??:我只想做你男朋友。下章终于要交换名字惹!以及该说的话都在微博说了,以后作话还是就放小剧场吧~第82章洁癖幽灵09名字……吗?他这才想起来,人类确实有命名的习惯。无论是大到山川河流,还是小到路边的野草,只要是双目所见之物,人类都必定会尽其所能地给它取个名字。对物尚且如此,对着同类更不必说。似乎只有亲密地互相呼唤姓名,才能证明彼此之间的奇妙链接。戚、果。他跟在人类身边几个月,倒是常常听到别的人类以这两个音节来呼唤他,而他却从未尝试过发出这两个音节。倒不是不愿意,而是他大多数时候都像毫无理智,只遵循觅食的本能行动。之所以像现在这般变得有了些情感和理智,大概是源于灵魂内某个东西的觉醒。“戚果……”随着自己的名字被那惯常阴冷的声音低吟出口,仿佛一阵冷冽寒风刮过耳后。戚果情不自禁地有些想发笑——不愧是非人类,这叫得简直就像是恐怖电影里的冤魂索命一般。他轻轻牵起嘴角,“嗯”了一声作为应答,又带着些娇纵的语气催道:“快说啊,你叫什么?”“鹤。”作为灵体,他原本是不该有名字的。然而他游荡人间许久,吓唬过许多人。曾经他逗留在一个村子许久,用他最擅长的手段将那个偏僻村落的村民们吓得奔逃迁移,变成了一座死村。他只食用恐惧,却并不伤人,因此过了不久他离开这个不能再给他供给食物的村落,却意外听到了那些逃跑掉的村民将他当做怪物,还给他取了个名字。自认为侥幸逃脱的村民们嘴里有声有色地描绘着那可怖的场景:每当那怪物出现时,无一不是阴风大作,伴随着奇异的呼啸风声,眼前逐渐出现一些怪异的场景,自己也便吓得无法动弹,瘫软倒地;胆子稍大一些的,急于逃出房门外,便会立即被那股阴寒之气死死束缚住,几乎就要被当场勒死。稍微学过几个字的村长翻了几页的字典,终于找到了一个发音类似于那古怪风声的字。从他便有了这么一个与他本体毫不相关的名字。鹤。戚果一愣。“哪个he?贺礼的贺?显赫的赫?”他一连说了几个同音字,忽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是仙鹤的鹤吧?没想到……你居然是只鸟。”他神色有些复杂,想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搜寻一下那个虚影,想要看看他与自己所想的鸟类是否一致,却发现这实在很徒劳。一是那东西压根没个实体,二是这里的黑暗实在不足以让他能看得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他的点,那股一直克制地守在几米之外的寒气忽然又绕到了戚果身周,似乎正在抗议着。“我和那种脆弱的生物一点关系都没有。”发声的灵体听起来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他忽然想到按照人类的命名法则,有姓有名才算的上是一个真正的名字,没准正是因为自己这个单字的名才让人类产生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