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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换了一根。”阿沅点点头,语气似不在意:“烂了啊,刀割的吧?话说我之前有一日做梦,梦见你被关大牢里,那平安扣的绳子就被割断了。”她说得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梦的内容,可程让心里却起了滔天大浪。阿沅做梦梦见了现实。他怔怔地立在原地,问她:“那你后来怎么醒了?”“然后我梦见那牢房要塌了,我就被吓醒了。”阿沅认真看他表情,试探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话音未落,程让突然倾身抱住她,双臂紧箍在她背上。“阿沅你是我的福星。”他声音低沉,双唇靠近她的耳朵,低喃道,“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等国丧一过,我就娶你回家,然后我们就能永远都待在一起。”他话里包含无限憧憬,像描绘了一幅未来的图卷。那图卷里只有他和她的生活,从新婚始到白头终。阿沅不妨他突然煽情,被他圈住的身子动弹不得,只能蹭蹭他的肩头:“行了行了,你不是说府里有人等你议事吗?快去吧。”再追问下去估计也得不到什么确定答案,反正人还好好的便是。她心里释然,将缠人的大狗推开,捏捏他的脸皮:“也别老是忙着议事,多歇息,我跟阿娘说了明日过去看你。”程让松开手,看着她轻笑:“不忙。”两人又腻歪了会儿,阿沅看看天色,觉得出门的阿娘应该快回来了,坚定地将人推到窗边:“快走!”程让一只脚已经跨上窗台,突然又想到点事,心里只能叹气。一看见阿沅脑子里就只剩风花雪月了,连正事都忘了和她说:“对了,八郡那个项副将项周阳你还记得吧?”阿沅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她更记得项周阳的meimei项云岚。“项家意图里通外国,当时陛下还在岭南,只吩咐将他们收押。如今国丧期间更不好杀戮,所以陛下下令将他们带回京城,他要亲自审问。”阿沅“啊”了一声,心想这项家分量居然还挺重,还能让陛下亲自审问。她眨了眨眼,不明白程让说的与她有什么干系。“他们家犯的是死罪,本当问斩,可陛下初继位,为了名声,大概处理方法是将壮者流放,余者充作官奴。”程让顿了一下,顶着阿沅澄澈的目光,艰难地说下去,“陛下与我商量说将项云岚放进我的府里,让将军府的人看着比较放心。”阿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一把将他从窗台上推了下去,关上了窗户。程让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幸好腿长撑住了。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窗户,活像被人抛弃的狗崽。却见窗户又被打开来:“回头将她送到我这儿来,我觉得我看着比较放心!”第77章绿水濯秋波,程府见舞姬。七郡显赫一时的项家悄无声息地败落,男丁皆流放边境,女子皆没为官奴,令人唏嘘不已。阿沅在家中听阿兄提了几句项家之事,这才知道项家远比她以为的要嚣张,难怪陛下要亲自审问。买卖官位、收受贿赂、里通外国、买|凶|杀人,哪一件拿出来都是死罪。“买|凶|杀人?杀的是谁?”林潮不妨他讲这么多,阿沅还能一语命中最敏感的那条,他顿住,开始在脑海里回忆,程让有没有嘱咐过让他不要跟阿沅说这事?不等他想好,阿沅已经恍然大悟:“哦——程让是吧?”她眉目微微泛冷,项家人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干的都是不入流的事儿。以为和楚霸王同姓,就是他的后代?没得堕了项羽的名声!林潮咳了一声,有些疑惑道:“不过今日陛下说将项家一个女奴分到了我们府上,还说是你要求的?”阿沅一惊,下意识否认:“没有啊!”她怎么可能要求陛下做事?“不对啊。”林潮看着她,语气越发生疑,“陛下说了就是你要的,我还道你何时与陛下相识了?”阿沅自己也奇怪,突然又反应过来,前几日她好像与程让发了脾气,口不择言说将项云岚送到她这儿来才比较放心?天哪,所以是程让去与陛下说的要求?陛下还真照办了?她眼神飘忽,半晌落不到实处:“我就是和程让提了几句……”声音越来越低,脸蛋越来越红。林潮看着她诡异的脸色,不得其解:“你说什么呢?和程让有什么关系?”刚问完,他想起陛下提到这事时的满面揶揄,还道他meimei是个可人儿。他当时以为陛下这是在反讽,还懵了好久,不知阿沅是不是何时得罪了陛下。现在听阿沅提了这么一句,顿时恍然:“哦——原来是某人打翻了醋坛子,硬将项家女奴要了过来。那项家女奴十分漂亮?”阿沅白他一眼,这是自己的亲兄长吗?净向着外人说话。“我这不是怕项云岚去了他府中不方便么?”她理直气壮,“他府中一个侍女都没有,如果这时候进了一个,显得多奇怪!”林潮故意唱反调:“谁说的?他府中才进了个舞姬呢,这项家姑娘进他府上正好能跟那舞姬做个伴。”“你、说、什、么?”阿沅转头盯着他,一字一顿,“舞、姬?”林潮暗戳戳坑了未来妹夫一把,转眼又撇清道:“唉,人家在朝为官,身不由己,顶头上司非要送的,不收不行。”他叹了一声,拍拍她肩膀:“你体谅则个。”阿沅冷笑,要她体谅?怕是尸体都要凉了。她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似是随口提起:“对了阿兄,阿娘为你相看了门亲事,只是如今国丧,没能定下来。不过我看阿娘对那姑娘满意得很,想来已是板上钉钉,meimei这就先恭喜阿兄了。”她说完,施施然出了厅门。留下林潮一个人在厅里艰难地消化这个消息,想来想去觉得这种事阿娘极有可能做得出来。正准备去和阿娘说清楚,但走到门口又犹豫了,比起陛下有意让他娶怀山郡主,让阿娘挑一个她喜欢的媳妇会不会更好一些?他任性了二十余年,迟迟不成家,想来阿娘心中早有怨念。为人子者,总该孝顺父母,他从前却老是拖着,两个meimei都要嫁出去了,唯有自己孤身一人。窗外秋光正好,满庭院里都是盛放的绿水秋波,在风里轻荡,花瓣轻颤,挠动人心。清淡又有些苦涩的菊花香随着风飘入室内,荡入他的心间,又是酿酒的好季节。他似乎已经好久没正经地酿过酒了,跟着晋王在岭南谋划以后,事务繁多,如今回了京城也是忙于公务,少有能自由支配的时候。天气正好,且有闲暇,不如采些菊花做酒去吧。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