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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已经二十有二。也不知是哪位龙子一朝得变真龙?阿沅想了半天,无奈对穆国的政治形势并不太了解,最后只能叹口气还是看书去了。下午上课的是位女先生,学识渊博,虽然在课业上挺严厉但为人很和善,阿沅挺喜欢听她讲诗。“我们今天不讲诗。”可惜木先生刚坐下便说了这么一句,阿沅有些遗憾。木先生今日什么都没带,倒是一把团扇不离手,她轻巧地扇了扇,将面上的发丝拂开,“今日讲些不一样的,阿沅你可知程亭程将军之职责?”阿沅愣了下,但还是答道:“驻守清州,佑我山河。”木先生却摇摇头,“你讲得太笼统。”她手伸进袖袋里想掏什么,结果发现自己今日什么也没带。她收回手补充道:“他的职责应该是在战时部署作战策略,随时奔赴前线。比如说现在,我们还坐在这儿谈天论地,岂不知嘉台已经风雨飘摇。”她叹口气,语气竟有些悲悯。阿沅认真听她讲,偶尔点头回应一两句。她从嘉台又讲到朝堂,甚至连当今天子、朝廷派系也讲了些。“阿沅你虽是女子,但也是清州太守的千金,未婚夫又是程家二郎,我希望你能够知道一些朝堂之事。往后,”木先生顿了下,又说下去,“总会用到的。”阿沅点头道:“多谢先生教诲,阿沅感激不尽。”她真的感谢林太守和徐氏为她寻了这么一位先生,胸襟开阔、目光长远,不囿于后宅浅见,不惧于市井流言。“若每日看这太平盛世歌舞升平,哪晓得暗里动荡邪祟横行。”木先生叹口气,抬手在纸上写下四个大字——不忘初心,她拈起纸张吹了吹墨,“望尔勉之。”阿沅恭敬地接过那张纸,看着忍不住赞叹一声,木先生的字可写得真好,胸中锦绣、笔走龙蛇。“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太守夫人说你今日还要练吹埙,我就不打扰你了。”阿沅起身笑着送她出去,“先生慢走。”待木先生出了院子,她才回到案前坐下收拾书本。绿罗进来帮她收拾,她便停下手问道:“刚才先生说我还要练吹埙,这是怎么回事?”绿罗手里动作不停,“夫人为您寻了个乐师,想让您先看看到底要不要学……”“不学就打发了人家吗?”阿沅好笑道,“既然已经请了乐师来,我当然要学了。”阿沅在府中凉亭里见到了这位乐师,是一位青年儒士,沉默寡言,看见她只略点了下头。到底是男女有别,徐氏特地将授课场所安排在这开阔地方,不让人说闲话。徐氏在百忙之中还抽了空陪在一旁,“阿沅快过来见过先生,这位是何先生。”阿沅乖乖叫了一声,行了个后辈礼才坐下。何先生点点头,问道:“看过埙谱吗?”“未曾。”他把桌上那卷书推到她面前,“那就先看看,三日后我再来。”站起身来向徐氏拱手道,“在下告辞。”何先生颇有个性,阿沅沉默地看他远去,徐氏出于礼节还出亭子送了几步。“阿娘,何先生他……”“何先生是位有大才的人。”徐氏道,“看来他对你颇为满意,要收你做学生了。”这就是满意?阿沅看了看桌上这卷书,让她一个从未看过埙谱的人自己学?不过连她阿娘都说是有大才的人,却来教她吹埙,是不是大材小用了?她难得有些心虚。“阿沅会好好学的。”徐氏却道:“你当个消遣就好,若不是你阿父对外人夸海口,哪用你学这个。何先生曾也是你阿父的学生,不必和他太客气。”不过这学生和林太守政见略有不同,平日里见一面也要吵个半天。阿沅心里记下,收了书卷闲话家常道:“阿娘,阿姊今日在忙什么?我都没看见她。”徐氏宠溺地摸摸她头,“你阿姊要忙的可多了,你要是无聊,就下帖子请你那些闺中密友来家玩,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知道啦阿娘。”第8章倚树闻乐音,寂寂灯长明。程亭将军没有像阿沅想的那样秘密赶往嘉台,反而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地带着朝廷援军从清州出发。率领朝廷援军的督军是程诩,他被封为都尉。江芸香带着孩子在云麾将军府住下,可她和婆母相处时却总觉得不适。程诩和程让的生母早逝,程亭便娶了位继夫人,是清州本地氏族何家的旁支。何氏膝下有一子,只有七岁,正是捉猫逗狗惹人嫌的年纪。江芸香在京城时是太尉府的千金,尽管在其他人眼里她嫁与程诩是低嫁,但不得不说这样一来保证了她在家中的地位。程诩很尊重她,她还有身居高位的父亲撑腰。可来了清州以后,父亲和夫君都不在身边,上边还有个婆婆。身为儿媳,她要给婆母尽孝道请安;身为长嫂,她还要关爱夫君的弟弟。“阿让,你一个人要去哪儿?”江芸香正想出门走走时就在府门前碰到了程让,若是以往她肯定打个招呼不会过问,可今时不同往日。程诩明确嘱咐过她多留个心眼,看着他二弟。程让停下来行了个礼,“大嫂,我和人有约,午时前会回来。”“带个护卫吧,出门也有个照应。”不好明面违逆大嫂的话,程让犹豫了会道:“大嫂您去哪儿?我送您吧。”江芸香知道他这是不想带护卫,笑了笑没勉强他,“不用了,我就在附近铺子。你是和人有约的,别去太晚。”程让应了声,等她带着侍女、护卫一行人先走了,自己才往另一个方向去。他说谎了,没有人约他。太守府离云麾将军府并不远,一刻钟之后,他已经坐在太守府外的一棵树上了。这棵树枝叶繁茂,完全挡住了他的身形。他功夫又好,太守府巡视的守卫根本发现不了树上还有个人。过了会儿,一阵断断续续的乐声传来。初始时有些刺耳,慢慢的便连贯起来,渐渐连成了调。程让握着拳头抵在唇边让自己不要笑出来,阿沅怎么这么可爱啊。其实就算她不会吹埙也没关系,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啊。他背靠着树干,以一个悠闲的姿势坐在树杈上,脚下踩着根树枝一晃一晃的。有鸟儿在他头顶叽喳,说实话,这叫声都比院子里传来的乐声悦耳。但他听得兴致勃勃,还下意识地打着拍子,可惜打不到一会儿就被乐声给弄乱了。埙声断了,隔了挺久都没再响起。阿沅看着眼前的谱子陷入沉思,身后的绿绮正忍着笑替她扇风。今年天气反常得紧,不过三月中旬就热得像五月中一样,她吹埙吹得满头细汗。绿罗倒了杯凉茶,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