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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夜言修淡然答道:“闲着便想来看看你。”闲着?他话说得云淡风轻,可身上的战甲还挂着亮闪闪的水珠,显然是出了军营就冒雨赶来的,若真是清闲,又岂会连拿伞的时间都没有?岳凌兮凝视着他,轻缓如水地说道:“我去让书凝拿条干毛巾来。”说完,她起身欲走,谁知忽然被夜言修握住了手腕,接着耳畔便响起了他低沉的声音:“凌兮。”她缓慢地回过身来,与他默然相视,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我明日就要去符城了,今日过来……只是想跟你待一会儿。”岳凌兮沉默须臾,抬起右手去拿那只笔,道:“那我赶快把图纸画好,你带去前线,让他们提前布置好,定能克敌制胜。”“凌兮。”夜言修又喊了一声,并将她拽得近了些,“我要的不是这个。”俊脸近在咫尺,炽热的气息交融成一团,凝凝散散,沿着颈间一路往下,烧得她浑身发烫,在如此凉爽宜人的雨后,竟令她汗湿重衫。那层薄如蝉翼的窗纸,似乎就要捅破了。这些天以来,夜言修虽然常来看她,但都秉承君子之态,与她保持着适宜的距离,可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素来自控有加的他居然在院子里就握住了她的手,全然不管旁边的书凝和外头那一群影卫,像是豁出去了一样。“言修……”她情窦初开,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懵懵懂懂、看不清他爱慕之心的人了,可越是这样,她拒绝起来才越是困难,短短两个字之后,再无法说出其他的话。夜言修像是没察觉到她的为难,径自将她软嫩的柔荑握紧又握紧,然后哑声道:“凌兮,我们当初的约定依然存在,你若愿意,我……”话未说完,外头忽然传来了影卫的声音。“陆太医,请这边走,修仪就在院子里。”岳凌兮一激灵,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开了夜言修的手,然后大退一步站到了石桌的另一边,夜言修僵立在那儿,半天没有说话。陆明蕊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个奇怪的场面,她看了看抖落一地的墨汁,又看了看神色僵硬的两人,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打了个招呼。“这是怎么了?你俩刚打完架?”岳凌兮垂下长睫,将纸笔通通放好,随后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你今儿个怎么过来了?”“我估摸着你的药该用完了,就又拿了两瓶过来。”陆明蕊把琉璃瓶递给了书凝,连坐都没坐就准备往外走,“军营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让影卫传个信,我随时过来。”岳凌兮顿了顿,扭头看向夜言修,目含恳求之意。“天色也不早了,从这到军营还有一段路,言修,你替我送送明蕊可好?”夜言修的眸光立刻重重一沉。陆明蕊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笑着摆摆手说:“不用不用,城外挺安全的,要不我怎么过来的?再说了,我身上揣了好几瓶药呢,哪个流氓匪徒敢对我不轨?”岳凌兮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夜言修,几秒过后,他终于在她的期盼下开了口。“我骑了马,正好载你一程。”岳凌兮霎时心口一松。陆明蕊楞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过很快就接过了话头:“也好,那我先出去看看,要是匹小母马载不动我们两个可就完了。”说完,她朝岳凌兮挥了挥手,然后就笑眯眯地跟着影卫去找马了。夜言修僵立片刻,深深地看了岳凌兮一眼,随后也迈开脚步向院子外头去了,不知是不是穿了盔甲的原因,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沉重,岳凌兮没有看他,而是扶着桌沿缓缓地坐了下来。平时的他定不会如此失态,今天究竟是怎么了……第99章烈火月升星满,芭蕉影浓,又是一个漫长的仲夏夜。玉漏一点点滴尽,巷子里清脆的更声伴着蝉鸣传了过来,不甚清晰,纱屏上印着的那抹朦胧丽影却微微一动,然后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水袖自床沿滑落,露出一角锦绣丝光。“书凝,什么时辰了?”“刚过亥时。”书凝弯身而入,接过那本厚厚的古籍,委婉地劝道,“您若是困得紧就先歇下吧,今儿个楚军拿下了符城,晚上想必会有庆功宴,陛下或许还脱不了身呢……”“唔。”岳凌兮淡淡地应了一声,脱下披在背后的外衫便躺下了。生了一场大病,她的精神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以往总是陪楚襄挑灯夜战,现在到这个时辰就困得要命,想多等等他都不行,不过她也没有非要撑着的意思,休息好了才能尽快养好身体,楚襄才不会担心,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懂。细密如丝的睫毛眨了两下,刚要垂落下来,院子外头忽然亮起了灯,她眯着眼睛还没瞧仔细就已经听到了影卫并靴行礼的声音。“参见陛下。”他回来了?岳凌兮知道前线军务繁忙,本身也不是个黏人的性子,所以并不会像闺中怨妇一般日日期盼着楚襄回来,可真到了这一刻,心里的欢喜依然满得溢出来。情窦初开,方知个中滋味,而她懵懂的那些日日夜夜,不知他又是如何度过的?岳凌兮如此想着,起身绕过屏风去迎楚襄,他正背对着她解着盔甲和佩剑,那双素白的柔荑刚触碰到他的手臂他便立刻转过了身体,锋刃般的唇角扬起一丝淡渺如风的笑意,随即张开双臂揽她入怀。“紧赶慢赶,总算是在你入睡之前回来了。”岳凌兮抚了抚他微乱的鬓角,柔声道:“睡着了可以叫醒,走夜路要小心些才是,莫再这般着急忙慌的。”楚襄大掌一挥,遣退了屋子里的下人,尔后一副献宝的模样凑到她耳畔低语:“是有东西想给你看。”“正巧,我也有东西想给你看。”“哦?”楚襄眉梢陡扬,现出几分兴味来,“是什么?”岳凌兮不语,径自拉着他走到了书柜旁,从小山般的书籍中抽出了一张地图,然后平摊在桌面上,一条简绘的路线顿时映入眼帘,起点是王都,途径无数山川河流,跨越绵长的关防线,最后停在了南灵城那个墨绿色的圆点上。楚襄霎时眯起了双眼。“这是我根据记忆绘制出来的路线图。”岳凌兮凝视着他,声音虽弱,却似鼓声入耳,“当初拓跋桀带着我逃离王都,走的就是这条路,经渌水、均县北上,躲开追兵之后取道苍岚山直达荆州,然后绕到蓟门关出关,你可看出什么端倪?”楚襄没说话,却冷哼了一声。何止看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