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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没注意,中间漏出一本掉在了地上,她弯腰去拾,几行朴拙的小楷顿时映入眼帘,从落款看来,是从南疆那边递来的。南疆环境恶劣,大部分地区被瘴雨蛮烟笼罩,导致土地贫瘠,粮食匮乏,朝廷每年都要支出大量银子用以济贫,今年的才划拨下去不久,这又来了新的问题——饮水困难。岳凌兮仔细看完了南疆总督所写的每一个字,这才发现是老调重弹,瘴雨污染水源是一直都存在的问题,朝廷之前就给出了解决方案,奈何当地百姓不配合,所以情况越来越差。这南疆总督不想着怎么说服百姓反而三天两头地向朝廷诉苦,别的时候也就罢了,眼下防汛事务如此紧张他还来添乱,只怕楚襄看了这封奏报又要发火。她如此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了低沉的男声:“在看什么?”岳凌兮回过头去,发现楚襄正一步步朝她走来,身上随意披了件丝衣,束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露出古铜色的胸膛和腹肌,上面还挂着未干的水珠,隐隐泛出诱人的光泽,性感到无以复加。当他在身前站定,清爽的皂角香味顿时飘散在空气中,岳凌兮估计他应是刚沐浴完,无意识地看了看他湿漉漉的黑发,又挪回轮廓分明的腹部,然后就不动了。呼吸莫名困难。楚襄垂眸,见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不由得低笑道:“你倒是一点儿都不避讳。”“陛下生得好看,为什么要避讳?”岳凌兮满脸茫然,仿佛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楚襄倒被她问得一怔,随后捧起她的脸哑声问道:“哪里好看?”“这里好看。”岳凌兮低下头戳了戳他的腹肌,又轻轻地摸了几下,沉吟道,“列传里有云,云朝有位名将,臂有千斤之力,肌rou虬结,血脉偾张,想必就是如此。”楚襄瞬时僵了,只觉她在自己下腹放了一把火,顺着血液一路烧至四肢百骸,烧得他口干舌燥,浑身发烫,连呼吸都带着炽热的温度,还来不及把她的手拨开,某处忽然不受控制地微微一动,在轻薄贴身的丝衣上顶起了明显的弧度,硬得犹如刚淬炼出水的宝剑。岳凌兮毫无察觉,以为他不吭声是对她的话不满意,于是继续搜寻着脑海中的楚语小词库,半晌才道:“是我失言,区区一位武将又如何能与陛下相提并论?陛下身形肥硕,英姿勃发……”这盆冷水浇得猝不及防,令楚襄瞬间清醒过来,旋即箍紧了她的双肩,俊脸俯低,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岳凌兮,肥硕是形容猪的。”连名带姓地叫她,应是非常生气。岳凌兮无声愣住,脑子飞速运转了几秒,忽然明白自己又口误了,于是老老实实认错:“我错了,是健硕才对。”楚襄冷冷一哼。“陛下别生气,我不看也不说了。”岳凌兮主动替他拢好丝衣,又把束带系紧,一举一动甚是贴心,楚襄冷睇着她,气才顺了一些又听见她道,“陛下先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等会儿还有许多折子要批。”敢情她不是关心他,是怕这些政务没人处理!伤人,实在是伤人。登基七年,他一直以勤政爱民自居,今日却有点想撂挑子了。岳凌兮见他黑着个脸不出声,不禁有些疑惑,遂贴近了身体轻唤道:“陛下?”她不动不要紧,一动刚好碰到了某个昂然挺立的小家伙,戳得小腹生疼,她皱着眉头朝下看去,还没弄清楚是什么东西,突然就被楚襄强行扳正了脑袋,她只好再度问道:“怎么了,陛下?”楚襄的脸色已经难以形容:“不是要朕看折子?”“哦,在这里。”岳凌兮拿出方才看到的那本奏折,翻开并递到了楚襄手上,他一目十行地扫过,随后啪地一声扔回了御案上。“就让他鬼哭狼嚎去吧,朕现在没空理会他。”提到正事楚襄是不会捎带个人情绪的,如此反应实是因为南疆总督又大开狮口,这种无底洞朝廷又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填?把银子用在比较紧急的夏汛上才是正确的选择,岳凌兮亦知这番道理,却不紧不慢地说:“我有办法解决南疆百姓的饮水问题,陛下可否先听我一言?”楚襄扬眉,见她有大开阔论之意,转手拉她入座,道:“说来听听。”“我知道朝廷早就运送了一大批可供滤水的特制陶罐过去,分发到各家各户之后,因为太过贫穷,百姓又都转手卖出了,然后再换人去领,几个月后,他们既没喝上干净的水也没有过上富足的生活,一切都还是原样,而朝廷花的银子也变得毫无用处,所以群臣都提出了反对意见,改善南疆的计划便就此中止了,我说的可对,陛下?”楚襄颔首:“是这样。”他是一国之君,纵使再怜悯那些受苦的百姓也要顾全大局,楚国不是仅有一个南疆,国库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权衡,向来都是帝王术中最关键的一环。“陛下的难处我知道,所以我不会让朝廷再支出那么大一笔钱。”岳凌兮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语气分外笃定,“只需要在南疆建几座陶窑,顾当地百姓为工,这样既能为其提供收入又可普及陶器的使用,如此一来,饮水自然也就不成问题了。”闻言,楚襄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来,目中沉芒点点,皆是不加掩饰的赞赏。“南疆百姓应感谢你。”岳凌兮轻摇螓首,道:“我在藏书阁翻阅典籍的时候见到了相似的事例,只不过是套用其解决方法罢了。”她并非谦虚,是因为她明白纸上得来终是浅,等到了实践躬行之时还会有许多困难出现,楚襄刚才考虑半天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如果说这世上谁能排除万难将此事贯彻实施到底,除了他,再无第二个人。他是她最坚固的后盾,亦是她独一无二的陛下。二十三、在宫里待的日子长了,岳凌兮渐渐也混了个脸熟,无论是哪殿哪司的人见着她都会尊称一声夜修仪,她通常都只是点头而过,态度比较冷淡,今天来到御膳房却难得多说了几句话。“庖长,东西熬好了吗?”被唤的那人立刻抹了抹手从黄琉璃瓦房里出来了,哈着腰回道:“已经熬好了,正准备送过去呢,您怎么过来了?”“刚好路过。”岳凌兮看了眼从里头端出来的百花瓷盅,又细心地问了一遍,“没放银耳吧,陛下向来是不爱吃的。”庖长忙道:“您嘱咐的事情小的怎么会忘?已经用其他的食材代替了,您就放心吧!”岳凌兮微微颔首,让书凝端起瓷盅就走了。回到玄清宫,她一只脚刚迈过门槛就听见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声音并不重,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