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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晚饭过后,除去沈大斧,所有人都到了徐尧的房里,徐尧对赵净云使了个眼色,赵净云便如一尊不好惹的黑脸门神,站到门外去了。米幼先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刑部还没有收到消息,东阳城并没有将郡守被绑一事上奏朝廷。”喝了口饭后帮助消化有利于保持身材的茶,韩衡开口道:“要是李二狗派人快马加鞭进京报信,该比我们快才是。看来这群山贼根本没把朝廷放在眼里,奇了怪了,怎么朝廷也不管?”按说皇帝不是应该在各地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吗?上齐这个国君未免太别具一格。“此事我也打听过了,大人离开大梁时事出突然,除了上齐,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米幼道。不来上齐,那只有金水跟北朔,两害相权取其轻,自然是上齐更好藏,何况人家国君还主动伸出了橄榄枝。“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上齐皇室竟然已经如此混乱,朝廷能实际控制住的,只有离都城最近的十余城,其他地方的官员,从十年前朝廷就不曾再委派新的官吏,他们也不用进京述职,只要每年将该收入国库的税银足额缴上来便是。”韩衡:“……”看来上齐这位国君完全是甩手掌柜,还是早些让大梁和平吞并吧,老百姓也能过得好点。“为什么会这样?”韩衡问,“这个国君平时都在干什么?”米幼神色流露出懊悔,“国君痴迷于炼丹求仙,在宫中修了一座青鹤观,奉一个叫李柏松的人作天师,每日都做白日飞升的美梦。”片刻犹豫后,他续道:“大人若是不想见他,不如今夜就走。”此番上齐抛出的橄榄枝,原来是看中了他国师的名头,想要让他助一把力,以便国君能够成仙。韩衡唇角勾了起来,看上去很高兴,“见,怎么不见,这种人我最喜欢了。”徐尧与韩衡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傻多速”,同时有了一个想法:这个国君必须见,还要在他跟前演一出好戏,忽悠他搞定他。至于怎样忽悠,还要好好商量一番。第183章一八三更深露重,一双保养得当的素手正在咔擦咔擦修剪牡丹,皓白的手腕上,翡翠镯子随女主人的动作跳来跳去,宛如受惊颤动的小动物。“陛下这么着急见他,怎么,孙贵妃不但没有帮着李柏松的想法,还约这位国师去御花园相见。难不成,这一位她又腻了?”说话的女人没有转过身,声音听上去虽然是轻慢,却相当符合她的身份和气度。王福禄深埋着头,低声道:“奴婢瞧着,是这个意思。”“大梁国师素有仙人之姿,李柏松出入后宫的时日未免也太长了点,旁的都不打紧。”女人啪一声丢开错剪下来的一枝牡丹花,那花开得很好,花瓣上尚挂着楚楚可怜的露珠,和一堆残枝败叶丢在一起。立时有宫女捧着浸泡过数十种珍贵药材,花香四溢的盆来,蔻丹衬得这一双手直像是十五六的闺阁贵女一般水嫩。王福禄始终低着头,他不是在宫里当差时间最长的,却是向上爬得最快的太监,十年前他还是一个洒扫冷宫的粗使杂役,如今已是御前总管大太监,这辈子他最会两件事,一是察言观色,二是装聋作哑。不该看不该听的时候,他绝不会做一件多余的事。皇后把手从盆里抬起来,一名宫女替她仔细拭干水珠,另一人立刻将手油涂上去,皇后两手轻轻交互拍打,坐了下来。早在半个时辰前,便有人来报,皇帝在青鹤观安置下了,只留李柏松一人守着。“皇室血统,绝不可乱,李柏松这个人脑子不清不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太没分寸,早就不该留着了。”王福禄称了声是。皇后不过三十出头,看上去宛如勉强刚及双十,祖父是先帝时桃李满天下的大儒,外祖又是曾为上齐戍边战功赫赫的封疆大吏,虽如今三代开外的老人都已过世,家世仍是上齐朝中显赫无匹的。当今立后晚,后宫嫔妃虽多,有资格做皇后的却一个没有,且皇帝生性温和,近乎懦弱,直至眼前这位白家嫡女入宫,朝臣才纷纷上奏让皇帝立后。那时皇后十七,爱的是当今翩翩君子人如玉的随和亲切,今上又大她近十岁,大婚后夫妻间恩恩爱爱了足两年,直至孙贵妃进了宫。“明日且先瞧一瞧,这位国师是真有本事,还是江湖骗子。福禄儿,今日你看着,他像是个未卜先知的神仙人物吗?”王福禄想了一下那位国师端茶牛饮的样,一时间难以措辞。“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王福禄的本意是国师跟传闻不一样,听在皇后的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思:高人都是超凡脱俗的。“希望这位能让陛下醒一醒,明日朝后,让父亲来我宫里一趟。贵妃那里,你看着办吧。”跟着王福禄辞出,打发了他的干儿子,独自一人走在后宫小径上。这时节盛开的花很多,空气馥郁得近乎沉闷,王福禄内心无比沉重。都叫他看着办,明日把这些难伺候的主子交代定的事做了,剩下的,他看只有凉拌。韩衡跟徐尧商量好打算明天先看看情况,顺便看了一看徐尧这几天赶制出来的神女像内部结构图,两人得出一个结论,上齐现在还不能乱,因为他们还需要时间弄清楚神女像里的东西怎么启动,等解决了生存问题,才能解决生活问题。而上齐现在不能乱这件事,要靠上齐的国君来办。虽然说这个国君热衷于求仙问道,听米幼的意思有点无药可医,但俗话说得好,闻名不如见面,总要见到人再说。当天晚上因为一直在想明天怎么忽悠人,韩衡精神头很好,儿子也已早睡得香喷喷人事不知。趁着夜深人静气氛好,韩衡坐在床上,将周身所谓的“灵”引了一遍。这样安静的时刻最有利于人集中注意力,等到他再睁开眼,听见外面恰在敲三更。这一觉韩衡睡得很沉,却做了个意料之外的梦。“……要是大人愿意留下来,以我父亲堂堂右相的名义保证,一年之内,您就能成为上齐最尊贵的人。”说话的女人一身艳丽紫红色宫装,白嫩胸前挂着半个巴掌大的孔雀蓝宝石坠子,衣裙轻薄得不可思议,整个人往韩衡身上靠。这一次韩衡是从俯瞰的视角看他的梦。梦里他不动声色侧了侧身,敏捷地避过这个说话娇滴滴的女人。真是不好应付,这个女人是谁?他没有看到脸。“大人且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是乖乖接着这张馅饼呢,还是下狱流放,啧啧,您这一身细皮嫩rou的,我可真是舍不得……”女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