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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连你自己出入都挺碍事的。这些生物真不好控制,你以为它在你的掌握里呢,结果它也有自己的生存意志,可不一定听你的啊。”栾舒乙脸色铁青,沉默不语。老猫双腿大幅度摆动,想要找到支撑物。他的腿啪打啪打地踢在了画板的边缘,就是没法够着可以站立起来的平台。他发出了嗬嗬的垂死挣扎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受,就如气球涨到了最大,马上就要爆裂开来,最后空气会四散逃逸,只剩下可怜的碎片。此时,老猫的耳边响起了一串巨大的雷声,犹如给他做的最后的配乐……空气突然灌进了鼻子和嘴巴里。老猫赶紧张大嘴巴,深吸几口。刚畅快了一会儿,一只手按住了他口鼻,空气又被阻断了。老猫大怒,正要剧烈挣扎,却看见了一把刀指在了眼前。麻原把手松开一点,只盖住了老猫的嘴,让他能用鼻子呼吸。刀刃的寒意传到了老猫的额头上,蔓延到全身。老猫头皮都麻了,那尖锐的恶意隔着三厘米不到的空气,直直地刺向他。老猫害怕刀刃,此时他全身僵硬,再也顾不得挣扎。麻原在他耳边极轻极轻地道:“别动,一动,你眼睛就穿洞了。”说着,刀子刺向老猫的左眼。老猫大骇,闭上了眼睛。针一样尖锐的刀头,抵在了他的眼皮上。老猫犹如在冰窖里,又黑又冷。但此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那声音曾经在墓碑群里唤醒过他,此时又在不远处响了起来。“栾教授,我这里有几幅画,挺有趣的。你觉得,作画者是个什么样的心理状态?”——就在不远处!蓝田,你在哪里,你看不见我吗?老猫蓦地睁开眼睛。眼前只有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燃起来的蜡烛,以及眼神冰冷空洞的麻原。没有蓝田。在烛光有限的照明中,老猫看见他们所处的房间,左边的那面墙底透出了光。哦不,不是墙,那是一扇厚厚的帘子。在麻原的身后,那个棺材终于露出了轮廓——原来是一个皮躺椅。老猫顿时了然:他被关在了栾舒乙办公室里的心理咨询室。他跟蓝田之间,就隔着一幅帘子。☆、傀儡电闪雷鸣。老猫被尖锐的刀刃指着,无法喊叫。麻原的脸近在跟前,差点要碰到他的鼻端。老猫明白了,刚才麻原确实想看着自己吊死,或者至少要多折磨他一会儿,但他听见了栾舒乙和蓝田在走廊的脚步声,为了不让老猫挣扎的声音惊动他们,他爬上去解开老猫的绳套,随即掩住老猫的口鼻,警告他不要发出声响。蓝田走进办公室时,正好响起了雷声,遮掩了里面的声息。也是幸好蓝田没有发现他们,否则麻原情急之下,肯定直接往老猫身上捅刀了。麻原坐在画板上,老猫则悬吊在半空,麻原见老猫不敢发出声音,慢慢把手放开。老猫终于能畅快地呼吸,但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比之前更糟糕。或许是因为栾舒乙打开了窗,雨声更嘈杂了,蓝田和栾舒乙的对谈在雨声中传了进来。他们的声音有点空洞,像是从天空飘下来的天音。栾舒乙冷冷道:“我不知道蓝老师还看我的博客呢。现在都没人写博了,我只是找个地方,整理自己的想法罢了。这画,也是随便配的。”蓝田:“嗯,是美院孩子的作品,这男孩我也见过,他的作品从心理分析上看,蛮有特点的。你会用他的画,想必也有想法吧。”栾舒乙沉默了一会儿,冷冷道:“刚好他画了豹子,和我文字的一个段落有呼应,所以就随手放了上去。美院生的习作在校内网就有,反正都是习作,也没人看重,跟美院老师说一声就随便用。这画的作者是谁?我都忘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分析的价值。这时期的孩子心性不稳,容易被外界激发,画个什么都不出奇。”听完栾舒乙这段话,老猫发现麻原的手抖了抖,神情更加阴郁。老猫心想,栾舒乙跟麻原肯定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寻常,刚才那句话刺痛麻原了。老猫故意轻轻笑了一声,在麻原的脸旁细声道:“心性不稳的孩子,说的是你吧。”麻原瞪着老猫,眼里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会生气,好歹有个人样了,比之前木头人般死气沉沉的样子要好得多,老猫想这一招还挺凑效。他又继续道:“你的画那么贱,随便就可以拿来用?也给我两幅行不?”麻原大怒,用手勒住老猫的脖子。但麻原力弱,比起之前的夺命绳套,已经不算什么威胁了。老猫作出一个夸张的痛苦神色,指了指自己快要喊出来的嘴。麻原喘着气,到底怕声音传出去,慢慢放开老猫。外面,栾舒乙和蓝田的周旋还在继续。蓝田:“刚才我的同事搜查了这个孩子的房间和画室,又发现了几幅画,跟这一幅很像啊。”外面静默了一阵子,大概是蓝田正在给栾舒乙翻看手机。栾舒乙:“同一人画的吧,各种动物,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蓝田,各人有各人艺术上的偏好,我不是专业的,实在给不出什么意见。你要问我的就是这件事吗?很抱歉,我并没有看法。”蓝田笑道:“教授,你也撇清得太快了吧。这些画:鬣狗饿得皮包骨、河马踩死鳄鱼……都是你文章里写过的。说的直接点,这些暴力、可悲的场景,都是出自你的脑子,画画的人,只是帮你表达出来吧?”栾舒乙冷笑:“他可能受到我的书的触发吧……那又怎样?就因为我在文章里写了动物被杀死,您就要告我谋杀罪吗?”蓝田:“嗯,如果只是书里的动物死了,我当然什么都不会做,最多只会建议我认识的人,远离你那些表里不一的鸡汤文;但麻原的这些画作都注明了日期和地点,完全对上了连环凶杀案每个死者的死亡时间和地点。这一点,你要怎么解释?”栾舒乙:“我能怎么解释啊,蓝田,你也是有名望的心理学家,你不会认为,是我的书在暗示凶手行凶吧?遥控杀人、远程催眠,我不知道你们犯罪心理学里,是不是真有这些故弄玄虚的理论,我以为这只是无知无识的电视编剧才会想出来的桥段呢。”蓝田摇摇头:“那未必。”栾舒乙:“什么未必?你认为一个人真的可以用几句话,就煽动别人去杀人?”蓝田不答,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教授,你别那么激动,我来是想请教你心理学上的问题。心理咨询我是外行,听说对于一些语言表达不顺畅的人,咨询师会要求他画画,从他的作品做心理分析,你在这方面挺有经验的吧。我想请教的是,从这男孩的画作,你能看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