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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依偎着靠在一起。平时李苏敬重乌鸦,最多就是拉手而已。今日能有这番境遇当然是欢喜无限。乌鸦虽然有些不自在,又不好在外人面前跟他争执,只得忍了。睡到半夜,那风刮得甚急,这帐篷又不怎么遮风,四面透出森森寒意。牧民一家依偎着,倒是睡得很香甜。乌鸦虽然是习武之人,毕竟从南方来,不敌北方酷烈气候,睡梦里冷得瑟瑟发抖,却忽然觉得身边簌簌响动,过了一会儿膝弯被抱起,冰凉的腿脚放入极温暖的地方。他睁开眼睛,只见黯淡的篝火映照着,李苏将衣服解开,把乌鸦的双脚抱在怀里,又拉长了袖子,用手掌遮住乌鸦的脸颊耳朵,不让他受一点风寒。乌鸦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重又闭上眼睛。李苏笑了一下,很歉意地小声说:“让你受委屈了。”乌鸦也是极刚强的人,若是平时听见这话,必然要大大地反驳一番,但今夜风寒露重,天地苍茫,李苏的手掌还护在自己的耳边。他鼻子一酸,泪水就从眼眶里落下来,掉在了枕头上。他低声说:“你怎么待我这样好?”李苏笑道:“这也叫好吗?好没出息。我爱护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乌鸦听了,就把脸朝他怀里蹭了蹭。他极少表现出这样主动的样子,一来是心理上有些抗拒,二来是性格刚强使然。李苏见他这样,又是高兴又是伤感,心想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我以后必然好好待他。之后又走了几十日,附近的居民越来越多,乌鸦是中原人的相貌,为免引起注意,就用头巾包裹了头脸。李苏问了一路,才知道李越的军队尚未回城。他本来想着若是李越回楼兰做了国王,自己也不跟他争,带着乌鸦远走他乡就是了。但现在李越既然生死不明,自己自然不会把王位让给他人。他只在心里暗暗筹划,外面并不露出一点痕迹。李苏是什么人,乌鸦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乌鸦从来不打探他的事情。这是乌鸦对他的尊重,李苏也很喜欢他这一点。楼兰国的都城建立在一条河的两侧。整个都城白墙白瓦,宛如一颗巨大的珍珠似的镶嵌在长长的河流上。乌鸦在远处看了,连连赞叹。走近都城,道旁有贩卖皮草丝绸的,空气里都弥漫着香料味道。乌鸦只觉得很稀奇,又见那些男女高眉深目,很是漂亮。李苏拉着他的手进了城。城内行人不多,常有士兵持械巡逻,气氛十分紧张。两人衣衫破烂,灰头土脸,形似乞丐。李苏拉着他的手在城里闲逛,又问他肚子饿不饿。乌鸦虽然对楼兰国的政事一无所知,但见李氏兄弟斗得这样惨烈,也猜到李苏回来要有一番大动作。他见李苏跟没事人似的,不禁有些紧张,低声道:“你要是跟人打架,我可以帮你。”李苏笑了一下:“不打架,我们先找东西吃。”虽然街上到处都是烤rou和烤馕的店铺,但是李苏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两人流着口水在街上东走西走,最后停在一处极僻静的大院子前。院墙极高,院内隐隐有流水声。他俩跳进去,见庭院宽阔,两侧都有喷泉,泉下是池水。这在极度缺水的西域,无疑是非常奢侈的。乌鸦咬牙道:“好可恶的财主,这都是百姓们民脂民膏换来的。”李苏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两人又贴着墙根走,乌鸦低声说:“这个财主很有钱,咱们把他的财宝偷了,分给外面的穷人。”李苏顿了顿,说道:“哦。”宅院大而安静,院子里仆人不多,两人在回廊里兜兜转转,不知怎么闯进一个极安静的房间。只见里面纱帐低垂,最里面是一张大床,地毯四周都编织着宝石,显然是一个卧室。乌鸦蹲在地上摸了摸葱绿色的宝石,又看了看桌子上金光闪闪的盘子器皿,说道:“你的国人好富有。”李苏道:“这些都是祖宗留下来的,现在却不如以前了。”乌鸦问为什么。李苏指了指外面,说:“咱们来的时候你是不是看见很多工人在河里挖沙?那条河本来是极宽广,如今却渐渐干涸,若是持续下去,只怕有倾国之祸……”顿了顿,却又不提这个了,从桌子上找了一些瓜果,两人坐在地上吃。乌鸦担心有人忽然闯进来,然而周围却极安静,似乎佣人并不往这边走。他放下心,喝了桌子上的美酒,又吃了两个蜜瓜,手指被汁液沾湿,他胡乱擦了擦,晃悠悠地站起来,掀开罗帷,见那一张大床上铺了白色软缎,明黄色的锦被,又是洁净又是柔软。乌鸦便歪身躺下,又说:“这财主真会享福,我也躺一会儿。”也不脱鞋,四仰八叉地睡下了。李苏又是笑又是气,端起架子上的铜盆,从水壶里倒了些温水,绞了一条毛巾,坐在床边给他擦拭手,又把他的鞋子脱了。乌鸦虽然喝了点酒,其实脑子还算清醒,他躺在枕头上,目光怔怔地看着李苏。李苏给他擦了手,把毛巾又打湿,微微俯身,慢慢给他擦脸,声音又轻又软地:“身上要不要擦一下。”乌鸦只觉心口噗噗乱跳,不禁舔了舔嘴唇,哑着声音说:“这、这是人家的房间,会被骂的。”李苏嗤地一笑,随手一拉,那重重的罗维纷纷扬扬地垂落下来。李苏的心思乌鸦自从离开江南来到大漠,每日风餐露宿,衣食简陋。今日在楼兰国的富家宅院里饱餐一顿,又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自是非常惬意。李苏趁着酒意跟他做成了那事,见他神色倦怠,便不再纠缠,哄着他睡了。待乌鸦熟睡后,李苏披衣起身,推开屋门,院子里站了管家及许多士兵。原来这座豪宅是李苏的。众人正要行礼,李苏抬手说免了,他怕扰了乌鸦的好梦。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当天夜里携带士兵在楼兰城中奔走,只见城中亮着几处灯火,刀剑挥舞,人头落地,隐约听见妇女婴儿的哭泣求饶声音,后来渐渐消失,只剩北风呜咽之声。这一夜的功夫就肃清了本城中的敌对势力。李苏天亮才回来,佣人们给他换下带血的衣服,给他擦拭手和脸。他收拾干净了才回卧室,只见床帏低垂,乌鸦朝里而卧,鬓发散乱,铺在枕头上,一段瘦肩从棉被里露出来。李苏给他整理了棉被,只觉得心满意足,欢喜无限。自己虽然趁洞房花烛之际处理政事,但跟乌鸦相比,整个楼兰国其实很不值一提。他坐在窗下看书,旁边侍女小碎步地进来,又是捧香瓜,又是送清水,来来往往,但因为地上铺着毛毯的缘故,竟一点声音都没有。外面太阳渐渐升起来,院子里的仆人清扫地面,两只宠物猎豹在走廊走来走去,看见主人回来,隔着一道窗子舔他的手指。管家急急走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