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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不由一动。七公主从小在武后手下生活,母族又不得力,如今为了讨好晋晟王,已经用尽了全力,如今出来养病,竟然只能住在这么寒酸的地方……正当公元皓想入非非,想着是不是要自掏腰包给七公主修缮一下房屋的时候,池砚已经抬脚走了进去。“池公子,你回来了,七公主正在晋水楼等着你。”来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他身上穿着仆从的短打衣服,面容看起来很精神,眸光比寻常人坚毅,池砚目光暗暗扫到对方残缺的一直胳膊,联想道近来师傅郗哲同晋晟王争论不下的问题,不由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当前诸侯国之间,时常便有摩擦,而那些伤残的士兵退役下来之后,因为身患残疾,丧失劳动力,下场极其悲惨。师傅郗哲想要朝廷多拿出些抚恤金来给这些人,来振奋将士的士气,提高他们对大王的衷心,然而晋晟王却觉得这些钱花在这些无用的人身上太浪费,还不如拿去修建涂畔宫,把除了主楼之外的高楼也一并修建完成。池砚跟在那仆从后面,正寻思这什么,身后的公元皓追上来,却心疼不已道:“七公主是不是生活特别艰难,连仆从都买不起,所以只能买这种缺胳膊断腿的呀?”“小师妹表面上看着特别骄傲冷淡,但其实特别富有同情心,她在南庄里收留了很多这样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兵,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他们提供帮助……”自从搬到南庄这边,池砚便在这里见到过无数这样的人,他们有的眼睛瞎了一只,有的腿断了一条,可是他们身上却没有一点颓废气息,也没有为仆者的卑微,反而精神奕奕,面色祥和的出入这里。似乎南庄就好像他们的家一样,七公主不像他们的主人,反而宛如亲人一般。池砚想到这里,不由将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状,看起来就像是对自己的小师妹引以为豪一般。公元皓在一旁听着,也不由为七公主的善行感到心折,不过待绕过一处长满葡萄的林子,见到了一处坐落在山脚下,依山傍水而建的精巧雅致宫殿时,他不由不由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这……”公元皓嘴巴张得可以装下一个大大的鸡蛋。这同他想的破落庄园完全不一样,简直比王宫都修建得有过之而无不及。“羡之,南庄是大王赏赐给小师妹的,他感念小师妹的一凡心意,又怎么会吝啬,只是小师妹虽然住着豪华的宫殿,但其实手里却拮据得很,每天吃的东西都很清淡,最近都消减了不少。”池砚的话里满是心疼之色,公元皓听了也跟着难受,只有一旁的断臂仆从骁,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紧闭上了嘴巴。七公主过的是神仙的日子,她吃不下东西,不过是因为太挑食了,不过见两位书呆子小白脸虽然傻,但好在对七公主十分关心,他也就不多嘴了。第43章晋水楼。方寒指挥着侍从将一个个箱子放下,待一切都归置好了以后,他对妣云罗恭敬地拱手一礼道:“七公主殿下,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奴才的弟弟方照有劳您教导,这是八公主赏赐给奴才之物,还请七公主代为转交给他。”方寒并没有说他怎么挑拨八公主,但当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妣云罗的时候,妣云罗便了然一笑。为宦之人,大多家境贫寒,不过方寒却是士人出生,只是他和弟弟方照虽然是嫡出,但生母病逝之后,父亲又续弦,娶了一个貌美的女子,身份相对他家,还要高出不少。自古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方寒的父亲攀上了一门好亲事,官职也上升了一些,因而对继妻更加巴结和宠爱,尤其是在对方生了儿子以后,更是命令方寒和方照多多谦让。继母明面要亲爱异常,但其实私底下经常使计谋,栽赃他们兄弟偷东西。有次她照顾不周,将自己儿子的头磕出血来,却说是方寒的弟弟所为,方父听言,完全不听方寒兄弟二人的辩解,便将两人赶去宗庙老旧的祠堂居住,并对自己的所为忏悔。方寒和弟弟去了那里后,继母便时常克扣他们的吃食,还经常找混混欺负他们,方寒为了生存,就去宫里当了太监,并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弟弟身上。方寒性子狡诈,他将弟弟从方家祖祠搬出来后,便藏了起来,不让任何人打探。这些年,方寒水涨船高,有无数人都想讨好他,却不得其入,唯有妣云罗,在第一次见到方寒时,便动了心思,直接用了整整一年的耐心,才将方照这个人找出来,并且给他请了很多名师,制定了行之有效的培养计划。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三年的时间,方照学有所成,方寒也渐渐软化下来,逐渐为妣云罗所用。“方侍从,你觉得我师兄池砚怎么样?不如我让他收方照为徒。”方寒临走时,妣云罗瞧了他一眼,嘴角牵起微微一笑。池砚师从大晋第一才子郗哲,而他本身更是精通多国文字,十分博学。方寒几次跟在晋晟王身边,听过池砚的言论,十分崇拜和欣赏他,因而妣云罗一提出这个,他沉稳的面上不由流露出一丝喜色。“池公子学识过人,方寒自然求之不得,只是幺弟方照他生性顽劣,并不是那等天资过人之辈,我担心……”所有的老师收徒都会挑选有天赋的人,越是有名的人,要求越是高,像郗哲,除却两位公主,是出于形式,他真正的弟子就只有池砚这么一个。“这件事最不值得担忧了,师兄从小对我言听计从,我不过让他收个弟子,他要是这点面子都不给我,我以后有事情也不找他了,再说了方照在我看来是那种大器晚成之人,他性子虽然有些温吞,但其实很有悟性……”妣云罗说起池砚,就好像已经看成了自己的人一样,以另一半的口吻说话,方寒虽然不像其他人一样,觉得池砚是为了妣云罗一掷千金,不顾一切的人,但在大殿上,池砚的眼神虽然隐晦,但他却留意到里面的势在必得,因而此时便隐隐有些相信。再者,只要是人就喜欢听好话,即使方照不怎么样,但是被妣云罗冠上大器晚成几个字,他听了也觉得十分安慰。“就有劳七公主了。”方寒行了一礼,便从挥手带着人从晋水楼出去。这边,池砚与公元皓来到晋水楼,恰好遇上了带着大队人马离开的方寒。方寒从楼梯上下来,一眼便瞧见了池砚,于是经过的时候,不由礼貌地点了点头,面上还带了点善意的微笑。池砚对着方寒也报以微微一笑,目光清正平和,令方寒好感更甚。“原来方侍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