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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关门歇业,拔了一下腿,嗯?没拔动。低头一看,大腿被两只衣着破烂的胳膊死死抱住,胳膊的主人趴在地上。天虽未黑尽,但在兵荒马乱的年月,被一个衣衫破烂,面容看不清的人突然抱住大腿,吓人呐。李犇试着用力拔了两下被抱住的大腿,无奈,被抱得太紧,挣脱不开。“牛哥,别走,是我,是我,别走。”趴在地上的人微微抬头,手却没丝毫放松。“纳——齐?”李犇试探着问道,没得到肯定之前,不敢冒然去扶地上的人。“是我。”得到地上人的回应,李犇猛地腰下腰,捧过黑乎乎的脑袋,仔细打量。脸再黑,灰再厚,也掩饰不住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流露出久别重逢的喜悦。李犇一把抱住纳齐,在怀里人的后背狠狠捏了几把,纳齐被掐得哇哇大叫,李犇才敢确认在自己怀里的是真的活的纳齐。“真是你?你怎么跑这来了,我以为咱兄弟再也见不着了。”不说话还能冷静,刚一开口李犇就哽咽了。“打仗被他们抓了,后来打仗被冲散了,又被抓了,我跑出来了,不知怎么就跑到这……”纳齐讷讷地看着李犇,虽然没哭,也挺激动。“哦,不管怎么来的,咱兄弟能胳膊腿健全地再遇见,就是万幸,快进院。”李犇拉着纳齐地上下打量,衣服虽然破旧脏乱,好在没什么伤。“牛哥,我饿。”纳齐扯着李犇跟在后面往院里走。“随便吃,全是鸡rou,最不缺吃。进来,哥,给你整个整只的,咱俩喝点儿,正好我也没吃呢。”李犇拉着纳齐进了屋。胡先生正上下翻腾药材。“胡大夫,和你说个事儿,这是我弟弟,之前失散了,可能也要在这打扰几天,不知能不能……”李犇用眼睛瞄着胡大夫的表情,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他和明琛两个都是白吃白喝,这又来一个纳齐,实在不好开口。“哦,自便吧,这院子屋子多,你不正缺帮手,弟弟来了正好,我那婆娘和孩子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胡先生头也未抬,缕着胡子,轮流端详左右手各拿着的一株药。“大恩不言谢,你就是活雷锋,么么哒。”得到胡先生的允许,李犇一个心豁然敞亮,给了中年人一个飞吻,拉着纳齐往出走。“走,哥给你烧点儿水冲冲泥,再换换衣服,弄好了就吃饭。”把纳齐带到厨房,李犇开始往大锅里倒水。“我来吧,以前这活都是我干的。”纳齐上前要抢李犇手里的桶。“我来我来,自从与你分开,哥学会了生活自理,脱胎换骨,洗心革面,你坐这等着。”李犇强行把纳齐按在厨房里的小板凳上。“对了,我前些日子也见过猪rou花,就是刘姑娘,给她钱让她回家了。”李犇盖上锅盖往灶里填柴。“哦,我征兵之后,便再未见过她,以为她早嫁人了。”一提猪rou花,纳齐的情绪瞬间低落五六分。“你们在离别之前的那个晚上,没有来到小河旁?从未流过的泪水,顺着小河淌?”李犇趁着烧水的工夫,把灭了的炭炉又生起了一个。“嗯?”纳齐一脸懵逼地看着李犇。“你没跟她那个那个,然后海誓山盟,说等你回来?”李犇挥着铲子,正反翻了两下,比划那个那个。“没说等我回来,我去找她,她爹说不在家,我就回去了。”“……”原来是一对未见过到最后一面的苦命鸳鸯。“没事,赶明哥有钱,再给你继个弦。”“不想说,我饿了。”纳齐低头道。“好好好好,马上就好。你把热水倒桶里,兑点儿凉水,到院里冲冲自己,现在天也不冷,我去给你找件干净衣服。”说着,李犇就出了厨房,往屋里去。等李犇拿了衣服出来,呵,好家伙,这小子真实惠,脱得一丝/不挂就在院子里开冲,大门也不关严了,刚才就顾着拉他进屋,忘记锁门了。“衣服搁这儿了,屁股怎么还是这么黑。”李犇拍了一下纳齐的黑屁股,连跑带笑进了厨房。高兴,是真高兴。能再见到兄弟简直比中彩票还高兴,奢望都不敢奢望的事,居然突然发生了。李犇哼着小曲,给纳齐准备鸡锅,把剩下的菜,每个都洗了一大盘子,端着大托盘往堂屋送。“我帮你牛哥。”洗完了的纳齐,进了厨房。“把那炭炉提着,还有砂锅,跟着我,开饭啦——”李犇特意拉长了后面三个字,踢着正步在前面带路。东西都放下,满满一桌子,胡先生眯着眼睛放下一壶自己泡十全大补酒,起身要回药房。“别着啊,胡先生,一起吃啊。”李犇见胡先生在走,忙道。“千万别让我再吃鸡了,这些天闻鸡都闻得要吐了,每个看病的身上都一股鸡rou味儿。我今天要出去吃碗面改善下伙食。”说着,便出了门。李犇懂,先生这是把空间让给他俩,让他和纳齐好好说说话,心里又增加了几份感激。“坐啊。”李犇让纳齐坐下,把白天蒸的八分熟的鸡扔进砂锅里。“牛哥,真香。”纳齐把鼻子凑到砂锅边闻鸡汤的味儿。“傻啊,离远点儿,烫着,这一锅都给你吃,别急。”李犇掀开砂锅盖,把要溢出的一层白沫,用木勺子撇出来。“动筷吧,熟了。”李犇拿盐和辣椒汁、香菜沫给纳齐调了一碗蘸料放在面前。“蘸这个。”纳齐夹了一块迫不及待地扔进嘴里,烫得斯斯直叫,不敢闭嘴。“好——吃——”“好吃你就多吃点儿。”李犇笑着给纳齐往边上的盘子里夹rou,先凉凉,省得一会儿吃了烫嘴。不知怎的,这么长时间没见,怎么看小黑猪怎么可爱,七十二种木讷七十二种萌,应了那句“距离产生美”。“以后有什么打算?”李犇看着纳齐道,总要问问,这位是想回乡还是去哪儿。“不知道,和牛哥在一起。”纳齐放下手里的筷子,不安地看着李犇。李犇了然,纳齐这是怕自己拒绝他,怎么会,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纳齐二话不说把他捡回家,萝卜饼子管饱,这份与其说是恩情的东西,其实在李犇心里是一份摆在很重要位置的友情。“行啊,哥高兴都来不及,跟哥混,有rou我吃,有妞你泡。”李犇重重地拍了一下纳齐的肩膀,似乎是向其传递一份安心。听到李犇的应许,纳齐傻傻地露出小白牙,又拿起了筷子。“喝点儿?”李犇看到桌上胡先生放的好酒。“不要,就是饿。”纳齐把头就快埋到碗了。“行,你说了算,明天早起帮哥干活,总算来个帮手,累死了。”李犇自顾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