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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做了什么?这种猜想,令谢锦天又陷入到之前好不容易驱散的惴惴不安中,这种难以掌控的局面,是最令他深恶痛绝的,好在午休时,易杨照例会给他一个一探究竟的机会。“好了,睁开眼,看一看这个书房,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易杨沉默片刻,双眼在眼皮下轻轻动着,似乎当真随着谢锦天的引导在书房里四处走动、观察。“书架上少了一本或者两本书,但空缺的地方却没有积灰……”易杨很快便发现了异样。“哦?是什么书?”谢锦天试探着问。“我不记得了。”易杨皱起了眉,片刻后才舒展开来,“但我找到了相册。”“什么相册?”谢锦天想起之前他拿走两家人合影的那本家庭相册,易杨找到的应该就是这本。“家庭相册。”果然,易杨发现了它,“我翻到了大一那年,谢锦天替我拍的照片……当时我就站在这书架前……”谢锦天猛地喉头一紧,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卡住了要害。“我看到了那两本书的名字。”易杨的眉宇间再次皱起了一个川字,那仿佛便是一道道沟壑,横在他与失去的记忆之间,“我……有些……头晕……”易杨在当时,茫然地痛苦着,却不知为何会经历这般的乱箭攒心。“深呼吸。”谢锦天观察到易杨渐渐扭曲的表情,生怕他就这样在极度痛苦的催眠体验中忽然清醒过来,“很好,再深呼吸……伴随着每一次呼吸,有一股暖流从你的头顶注入,你将视线集中在书房门外,你的疼痛渐渐平复。”易杨随着谢锦天的指导,胸口起伏着,过了许久,神情才放松下来。“好,很好,现在你走出书房,看看家里还有谁?”“我母亲。”“你和她说了什么?”“我问她,那两本书去了哪里。”“她怎么说?”谢锦天情不自禁地靠近易杨,他的声音于易杨而言仿佛山谷里的回响,而那回响却也将他绕进去,险些分不清方向。“她说是谢锦天拿走的。”谢锦天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句“不可能”,话到嘴边才改成“然后呢?”。“我很奇怪谢锦天怎么会来,我问他是哪天来的,我妈说记不得了,就前段日子。”易杨似乎也被她母亲的情绪传染,语气中带了些许不确定,“她还说……”“还说什么?”谢锦天从神坛上跌落下来,成了个拷问囚犯的狱卒。“说后来还有个我的朋友来过,但她想不起他的名字。”易杨顿了顿道,“这个男人说是来找我的,知道我不在就走了,但他走后,我母亲就想起了之前谢锦天来过的事,奇怪的是她之前对此完全没有印象,只是发现家里多了袋水果,还纳闷是什么时候买的。”谢锦天沉思片刻道,“你也猜不到他是谁?”“我妈说只是匆匆一面,连他的长相都忘了。”谢锦天揣度着,最有可能的嫌疑人,便是樊逸舟。如果故意隐藏身份的那人是樊逸舟,那么他让易杨的母亲回忆起一切,告诉易杨是他谢锦天拿走了那两本书,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是故意让谢锦天难堪,不敢再独断独行?不,不可能那样单纯。可惜的是,他没有证据,也无法找樊逸舟对峙,真的将关系弄僵了,对他们彼此都没好处。谢锦天思忖半晌,最终还是放弃了旁敲侧击的追问。“好,深呼吸,你会随着我的倒数渐渐沉入睡眠,再睁眼时,你会忘记我与你的这段对话。”说到此处,谢锦天想了想,最终加了句,“87——汴京——玉壶冰——12——挂落——2015。”已经开始怀疑樊逸舟曾在自己之后去过易杨家的谢锦天多了份做贼心虚的小心翼翼,这是樊逸舟无法破解的密码,也是将易杨的记忆困在安全范围内的牢笼。以为一切都已处置妥当的谢锦天,最后看了易杨一眼,走出去带上了门。易杨已然沉入了睡眠,或者说,是在与死亡相关联的咒语被念出之时便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他再度睁眼时,是因为他设的一点的手机闹钟,戒指的针已经从腿部滑脱,那疼痛令他意识到了可能发生了什么,但他竟然对方才的事全无记忆,直到他看到屏幕上跳出的提醒事项——“暂停录音,交给余老师。”方才的催眠过程中,谢锦天根本没有注意到易杨搁在窗台上的手机,而易杨早在进来时便已打开了录音,并设置了提醒事项。他设个了计,让深信不疑他在催眠状态下不会撒谎的谢锦天对樊逸舟起了疑心,也唯有这样,谢锦天才会在这一次说出了最关键的一道阻拦他记忆的指令。强行突破这道界限的后果,便是连接死亡的窒息感,以及紧随而来的晕厥。没有体验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这由心理暗示引起的躯体反应是精神与rou体的双重折磨,远比单纯的病症要可怕得多,也正是在那一刻,易杨强烈体会到了对于死的恐惧和对于生的渴望。未知生,焉知死?易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时想了许多,他这大半辈子都活得不明不白,而谢锦天却是向来清晰地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为了一己之私,可以不惜一切。他易杨在谢锦天心里,又算得了什么?盯着洒在天花板上的一线苍白的光亮,易杨缓缓转动着戒指,只觉得心力交瘁。晚上,回到家,竟然闻到一股饭菜香。易杨有些意外地走到厨房,竟见着平日里向来“远庖厨”的某位君子正围着围裙在做饭。“回来了?”樊逸舟拿着个锅盖挡在跟前,将一条杀好的鱼甩进锅里,一瞬间那油点子便爆了出来,星星点点地溅了他一身。易杨见状忙冲过去劈手夺过锅盖盖上,关了火。这一场浩劫便暂时告一段落,但满地满桌的狼藉正控诉着占据厨房的这位主人的劣迹斑斑。易杨把樊逸舟拉到客厅坐下,去给他拿了烫伤药膏涂手和脖子,幸好不严重,只是零星几个红点子。“水都没沥干就往锅里扔?”易杨边上药边难得抱怨,“怎么想起来烧饭了?”“这不,难得回来得早,两天没见你了……想让你回来吃口热的。”樊逸舟是那种说起rou麻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文绉绉耍流氓的君子,平时易杨听那些个情话耳朵都要听出老茧来了,可偏偏是这样两句朴实无华并不直白的话语,戳中了他心中柔软的地方,一瞬间眼睛便有些红了。易杨低头掩饰着,起身想将药膏放回去,可还没走几步,就被樊逸舟牵住了小指:“你不会生我气吧?”这话,问得着实微妙。易杨回过头,对上樊逸舟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