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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小心翼翼跟着发了一句:“……怎么了?”他这句话刚发出去没几秒,紧接着便收到好几条@,随眼看去大多是日常的招呼问候,但其中有这样一条:“@东西南北还以为你要一直缩着不敢上线了!之前怎么不说一声啊!搞得现在情况这么不好收拾!我真是服了!就算是业余人士也要稍微上点心吧?”看id没什么印象,也没在录音室那边碰到过,估计是后期人员。不过——“……”梁冬西挑了下眉头。显然不是他的错觉,这话里的语气不是一般的冲,甚至透着股rou眼可见的抱怨意味。还没等他意味过来对方话中的具体所指,很快又有其他人发言了。“你够了吧!人家好心答应出力帮忙,现在情况变成这样,关他什么事啊?”对于这个说话人的id,梁冬西倒是有印象的,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之前在录音棚里负责调控设备的一个小姑娘。一看有人出来抱不平,先前那人好歹不再指名道姓地长篇大论,但还是没好气地嗤了声:“好心干坏事,有什么用……”“明明是你自己工作上有疏忽,没查清楚就把素材随便拿去用,现在推卸责任怪到别人头上,谁给你脸了?”被这么毫不客气地直语相激,对方火气也跟着上来了:“女孩子家家的话可不要随便说得这么满!什么推卸责任?出这种事情受影响的难道是我吗?到时候江哥新专被牵连恶评,看他把锅扣给谁!”“呵呵!那我还真要看看木大是会怪你还是怪他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梁冬西作为旁观者简直尴尬不已——主要是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搞清楚到底在吵什么。这时忽然有一道消息提示音响起,他随手退出群聊,发现是条私信提醒。发信人是工作群组的联系组长,平时的活动通知和行程安排等等,都是由她来负责。有话干嘛不在工作群里讲,还特意给他发私信呢?梁冬西点开一看,原来是为之前有工作人员指责他的事来道歉的,大意就说是自己团队的问题,不是他的错,让他别往心里去云云。稍稍纠结了几秒,梁冬西有些不好意思,犹豫着回复她:“其实我才刚起床,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唉?你还不知道?就是那个宣传视频的bgm,之前不是说用你弹的曲子嘛,你发过来以后,后期也没查就直接用了,他们都以为是普通的钢琴练习曲来着……”梁冬西看到这里,心里顿时咯噔一声。emmmm……他、貌似、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结果今天才知道,那原来是凉冬的曲子[哭笑不得]……竹苑一直都有明文规定,凉冬的曲子是禁止商用的……现在视频下边闹得很厉害,我们要想办法尽快给出交代才行……”梁冬西默默搁下手机,没再往下看了。他脸上的神情微妙得一言难尽,整个人就这么原地懵逼了好半晌,良久缓缓抬起一只手,啪的清脆一声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半身顺势往后躺倒在了床上。“……我该不会其实是个笨蛋吧?”梁冬西如是由衷地、小小声地、没有被第二个人听到地、对自己发出了心灵的拷问。——好不容易从被自己saocao作的震撼中缓过神来,梁冬西怀着无以言表的羞耻感,重新悄摸摸爬回了群里。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缓了下去,大概是被其余成员劝架成功了。“现在不是窝里斗的时候,出这么大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责任!事情还没解决,自己人先吵起来还得了?”“对,当务之急是及时止损啊!想办法联系凉冬要到授权,还是有补救余地的!”“可关键就是联系不到人啊!有谁知道凉冬的联系方式嘛?”“凉冬从来没公开过个人信息好吧……”“……”眼看着一整个群组的人苦恼得一个个恨不得抓破脑袋,梁冬西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终归也就没再发言,安静如鸡地退出了群聊界面。——楼下很安静,江牧似乎不在家。正这样想着,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梁冬西刚走到楼梯口,探身朝客厅方向张望了眼。果然是郑方。“郑哥?”郑方回头看他一眼,一手拿着手机在讲电话,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另一手朝餐桌身旁茶几的位置示意地指了指。梁冬西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茶几上是那个已经很眼熟的保温瓶。肚子刚好在这个时候条件反射地再次发出抗议,他赶忙脚下一转,乐颠颠地蹦跶了过去。走到近处,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郑方点点头:“对,在我边上。”两秒钟后,他把手机递过来——梁冬西犹疑地看看他,得到点头的肯定回答,只好先放下手中心爱的小食盒,把手机接过来,试探着叫:“……江牧?”“嗯。”淡淡应了一声。隔着手机听来,他似乎正处于什么开阔的公共场地,周边混有各种纷杂繁芜的喧闹人声,连带着那副总是冰冷高傲、示人以距离感的声音,此时也似乎被掺入了几丝罕见的亲近。“早饭想吃什么?”“唉?”梁冬西听得愣了下,“啊,不用了,郑哥有给我带早点过来。”某种程度上……外面吵得天翻地覆,他们两个却在电话里说着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他不由有种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迟疑再三,梁冬西无声地扁了扁嘴唇,出口声音有些闷闷的:“江牧,这次的事情……”但刚开了个头,就被对方截断了。“不用去管。”江牧的语气冷静如常,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马上回去。”——“公开商用私人作品,不觉得侵权了吗?”“仗着人家退役就拿来当冤大头,呕。”“嘴脸太难看辽,路转黑。”